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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5章 提起过往,爱妻着风生水起

温家这顿饭,吃得真是满室生香,暖意融融。

红木圆桌摆满了珍馐,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瓷杯盏中晃出细碎的光,热气氤氲着爬上窗,将窗外的暮色晕染得愈发柔和。

温姥爷端坐主位,有些花白的胡须随着笑意微微颤动,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满足。

刘氏素来体弱,今日也被这团圆氛围感染,浅酌了两口桂花酿,脸颊浮起淡淡的粉霞,她望着满桌儿女孙辈,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几分醉意:“想当年家里最难的时候,哪敢想有今日……如今你们个个有出息,孩子们也懂事,我这心啊,比吃了蜜还甜。”

温老爷坐在她身侧,脸色也早已红透,闻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疼惜:“你啊,就是操心太多,往后只管享清福便是。”

刘氏抿唇一笑,抬眼与他对视,眸中流转的皆是相濡以沫的温情。

温舒自始至终坐在温以缇身旁,一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时不时低头问一句:“菜还合口吗?要不要再添些汤?”

温以缇点头时,眼底便泛起柔光,另一只手也挽着崔氏的胳膊,小嘴甜甜地不停歇:“姑姑,你尝尝这个,母亲这个也好吃!”

她左右逢源,夹菜的动作麻利又均匀,崔氏被她哄得眉开眼笑,温舒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缇姐儿真是个贴心人。”

温以柔坐在一旁,看着妹妹被两人围在中间,自己却过不去挨着她,眼底掠过一丝小小的醋意,却又忍不住弯了嘴角。

她何尝不替妹妹高兴,只是想凑上去说几句话,竟一时找不到空隙,只能用眼神时不时往温以缇那边瞟。

温以缇察觉到她的目光,悄悄朝她眨了眨眼,温以柔这才笑着收回视线,给身旁的女儿夹了块软烂的鱼肉。

桌角的几个孩子更是热闹。

温以如的女儿文姗梳着双丫髻,手里攥着个桂花糕,凑到锦阳将军的儿子温昭滨身边,小声炫耀:“弟弟,我娘说我写的字比上次好看多了,回头我教你!”

温昭滨虎头虎脑的,闻言立刻挺起小胸脯:“好!等我爹教我骑马了,也带你去马场!”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文姗原是在文家受够了冷遇的,日子过得像株被霜打蔫的细苗,见了人总是怯生生的,眉眼耷拉着,说话细若蚊蚋,连抬眼与人对视都不敢。

好在来温家寄养这些时日,不仅有众人时时记挂着,崔氏更是将她疼进了心坎里,衣裳首饰拣最好的给,平日里柔声细语地哄着。

这般呵护下,小姑娘骨子里的鲜活劲儿渐渐复苏,眉眼间多了几分孩童该有的灵动,偶尔也敢在大家身边叽叽喳喳说些悄悄话了。

但没想到今日父亲也在场,文姗原本刚冒头的活泼劲儿又瞬间敛了回去,眼神怯怯地瞟向父亲,心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

往日里父亲对她少有好脸色,动辄呵斥的模样,早已刻进了她的心底。

直到她瞥见父亲不仅没有像往常那样皱着眉呵斥,反而在她看过去时,还微微颔首,眼底竟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柔和,语气也温声温气的,文姗悬着的那颗心才缓缓落地,悄悄松了口气。

而白晨曦是几个孩子中最大的,也很懂得照顾文姗这个妹妹,时不时催促她多吃些,嘴里嘟囔着:“妹妹太瘦了…”

温以容的女儿刚学会说话,指着桌上的糖醋鱼,含糊不清地喊:“娘……鱼鱼……甜!”

那软糯的模样逗得众人哄堂大笑,刘氏伸手想抱她,杨念珍却扭着小身子。

白高郎年纪最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奶娘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请示后带离了饭厅。

满桌的谈笑、杯盏相碰的脆响、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暖黄的烛光洒在每个人脸上,映得眉眼间皆是笑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酒意微醺,话匣子也彻底打开,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温以缇身上。

这位从女官做到地方要职的女子,身上藏着太多让人好奇的故事。

“二姐姐,当年你在甘州遭遇疫情,是不是吓得人心里发慌?”温以伊托着腮帮子,乌溜溜的眼珠瞪得圆溜溜的,指尖还下意识攥了攥帕子。

方才听温以缇说刚到甘州的荒芜凶险,她就揪着心,此刻提起疫情,更是满脸紧张。

这些事迹,她们早已从旁人闲谈中听过无数遍,甚至温以如和崔氏回京后,邻里闲谈时,也总爱提起温以缇在甘州的壮举。

可此刻听她亲口娓娓道来,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藏在坚韧背后的不易,都变得格外真切。

温以缇目光沉了沉,“吓人是真的,那时候可比寻常事故凶险多了。”

她声音缓了缓,带着几分亲历者的凝重,“疫情来得猝不及防,起初只是几户百姓发热咳嗽,没过三日便蔓延开来,街头巷尾都飘着苦药味,连医官都慌了神。不少百姓想着逃城,城门处挤得水泄不通,哭喊声、咒骂声混在一起,乱得像一锅粥。”

“那二姐姐怎么办的?”温以怡急着追问,身子都往前探了探。

“只能硬扛。”温以缇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疲惫,“我先让人封了城门,严禁私自出城。不是要困住大家,是怕疫情扩散到周边州县,到时候便是万劫不复。”

她顿了顿,想起那些日夜,语气添了几分郑重,“然后清点库房里的药材,不够就连夜写奏折求援,同时让人挨家挨户排查病患,将染病的百姓集中安置在城外的义仓,派医官专人照料,没染病的就分发防疫的香囊和汤药,教大家用烈酒消毒、勤晒衣物。”

“就这些?”温以思小声问,她虽年纪小,却也听出了其中的艰难。

“哪有这般简单。”常芙接话道,眼中满是感慨,

“姐姐连着三日三夜没合眼,眼里全是红血丝,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还在城墙上对着百姓喊话,承诺定会守住甘州、护住大家。有百姓不信,扔东西骂她,她也不躲,就那样站着,一遍遍说,直到嗓子彻底发不出声,还在纸上写不弃一人给大家看。”

众人听着,虽说也早就知晓,但依然震撼。

“其实最凶险的有一日,义仓里的病患突然增多,医官人手不够,连下人都自告奋勇去帮忙,有两个还染上了疫病。”

温以缇指尖微微收紧,“我那时候也怕,怕自己撑不住,怕对不起甘州的百姓。可夜里巡仓时,看见一个病重的老妇抱着孩子,还在念叨温大人会救我们,我就想,无论如何也不能退。”

“后来呢?”温以思追问,眼眶都有些红了。

“幸得派人采买的药材和朝廷的支援及时赶到,加上百姓们渐渐信服,齐心协力防疫,疫情便稳住了。”温以缇语气轻快了些,眼底也亮了起来。

温以如眼神一瞬不瞬地黏在温以缇身上。温英珹、温英衡、温英文、温英安等几个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半个字。

温以柔心疼与骄傲在眼底交织,时不时偷偷抹一下眼角。刘氏坐在主位,浑浊的眼眸里满是疼惜,不住地叹气。

温舒抬手按了按心口,连连叹气:“真是险啊,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拼。”

满室瞬间陷入寂静,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就是听着,都仿佛穿透了时光,无需亲历,便已能想见那百姓在恐惧中挣扎的模样。

温英珹几个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眼里满是少年人特有的热切。

“二姐姐,你在甘州抵御外敌的事,再给我们讲讲呗!听说那些瓦剌外敌凶悍得很,您是怎么带着人守住城门的?”

几个小伙子围在桌旁,他们目光灼灼地望着温以缇。

这一次,却是常芙开口,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温以缇抵御瓦剌外敌的过往。她语速铿锵,将那些热血瞬间说得淋漓尽致,众人听得屏息凝神,随即便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惊呼。

尤其是听到温以缇以一介女子之身,竟智擒了瓦剌王子,又联手安远侯击溃敌军,一举夺回甘州两座城池,甚至迫使草原部落交出赔偿、赎回俘虏时,满室瞬间沸腾。

温英珹几个小伙子拍着桌子喝彩,人人都为这份巾帼不让须眉的壮举,由衷地振奋不已。

保家卫国、驰骋疆场,本是天下好男儿自幼便刻在心底的向往,是藏在血脉里的热血与荣光。谁曾想,这份千百年来被视作男子专属的豪情壮举,竟在温以缇这一介女子身上,绽放得如此耀眼夺目。

满室的目光都聚焦在温以缇身上,烛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庞,有心疼、有敬佩、有骄傲、有向往,连空气中的酒气都仿佛淡了几分。

随即响起杨磊的赞叹:“二姐姐以文官之身,临危不乱,既能运筹帷幄,又能身先士卒,这份胆识与担当,寻常男子也望尘莫及,实在令人敬佩。换做是我,在那般绝境下,未必能做得这般周全。”

这番赞扬发自肺腑,掷地有声。杨磊作为武将,更能体会其中的艰难。

说罢,他转头看向温以容,眼底的锐利瞬间化为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自己真是娶对了人,妻子模样出众,性情活泼,家世清正,娘家人更是个个正直有担当,没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这般良缘,实在是此生幸事。

就连文子元,也暂时压下了心底的复杂情绪,端着酒杯静静听着。那些被京中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故事,从当事人口中说出,少了几分渲染,多了几分质朴的坚韧。

他落在妻子温以如身上,端起面前的酒盏,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文家如今势弱,被温家压得抬不起头,而他这个妻子,明明只是温家庶出,却让他既忌惮又无可奈何,眼底翻涌着不甘与郁结。

锦阳乡君与彭氏望着座中的温以缇,眼底翻涌的既是难以言喻的自豪,更裹着心疼。

她们素来知晓二姑子的性子,刚正坚韧,凡事总想着周全他人,却从不肯多提自己的难处,这般通透可靠的人,早已让她们打心底里喜爱。

此刻听闻她那些九死一生的过往,想到她独自扛下的所有风雨,那份心疼便紧紧揪着两人的心。

而此时,顾泉浩却突然幽幽开口:“二姐姐,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化许多。我还记得当年,你还是个小丫头呢。”

这话来得突兀,瞬间打破了满室的热闹。

原本谈笑风生的众人齐齐噤声,温以柔皱了皱眉,这话有些不合时宜。

文子元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杨磊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温以缇的神色,而白洮则立即瞪了他一眼。

温以含眉头猛地一蹙,眼底掠过几分明显的不悦。这是抽什么风?阖家团圆的场合,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席间温家众人也纷纷侧目,目光落在顾泉浩身上,皆是微微皱眉,神色间带着几分不满。

温以缇却神色未变,只是抬眼淡淡看了一眼,随即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平和自然:“是啊,时光过得真快。当年五妹夫同余家、彭家几位公子,皆是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君,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如今一晃多年,可不都已是为人夫、为人父,扛起家责的模样了。时光荏苒,谁还能永远是当年的小丫头呢。”

顾泉浩浑然不觉其他人的目光,点了点头,语气慢悠悠的,:“是啊,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不过二姐姐如今可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威风得很,日后还得多仰仗二姐姐照拂。”

温以缇端着酒杯,唇边笑意未减,眼底却冷了几分,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五妹夫有这功夫琢磨攀附,不如去寻七王爷。顾家与七王爷的交情,还用得着我来引荐?”

话音一顿,她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况且,你更该放在心上的,是五妹妹的身子。听说前不久她小产了,其中缘由,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顾泉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温以缇收回目光,扫过席间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诸位也都记着,如今我掌管协管天下女子之权,往后若再有人苛待发妻、漠视妻身,不管是谁,都别怪我不讲情面,若将此事闹到公堂之上,按律处置。”

她顿了顿,目光沉沉,语气掷地有声:“老话说得好,爱妻者风生水起,敬妻者家宅安宁。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容不下、护不好,这般凉薄之人,自然也该尝尝事事不顺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