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邢璐打完电话,温晴就马不停蹄地给快递员打电话,让他把行李箱寄存到邢璐对门邻居那里。听到快递员痛快答应了,温晴才算放了心,放下手机,继续专心干手里的活儿。
昨晚宋景深突然住到家里来,搞得温晴措手不及。家里常年没有男人生活过,连一双合适的拖鞋都找不到。
宋景深不动声色打量完房里各处的陈设,看着她问道:“确定不跟我去酒店住?”
“不去。”温晴摇摇头,平心静气看着他,“你要住下来,还是回酒店?这里没有男士的生活物品,不是特别方便。”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宋景深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从碗柜里找出只杯子,环顾一圈没找到饮水机,眉头就皱了起来,“你都怎么喝水?”
温晴上前拿过他手里的杯子,走到客厅墙边的小桌子前,把桌上一只小暖瓶拿起来,打开暖瓶塞,往水杯里倒了大半杯。暖瓶是旧的,保温性能不太行了,中午烧的开水搁到现在已经不热了,可以直接喝。
她端着水杯转过身,看到宋景深已经跟了出来,此时正站在她身后,微微拧眉看着她。
“水温正好。”温晴把水杯递给他,又绕过他往厨房走,“要喝茶吗?我现在烧水。”
宋景深握着杯子慢慢喝着水,一边踱步到她身边:“你这儿还有茶?”
“嗯。不是好茶,便宜的花茶。”温晴打开炉灶,接了一壶水坐上,又抬手打开碗橱,从里面翻出半包茶叶。
银白色的锡纸袋子,封口处已经打开,为了重新密封,又整整齐齐地折叠起来,用一只黑色夹子紧紧夹住。
“你……能喝吗?”温晴拿出茶叶,关上碗柜,站起来看着宋景深,动作有些迟疑。
他喝的茶叶都是上千块的,什么明前龙井、这香那香,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茶饮。即便她知道他不是特别讲究饮食的人,但生活品质的巨大差异还是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初来乍到,他是她的客人,她想拿最好的招待他。
宋景深勾唇看她,胸腔像是涌进了一股热流,暖融融,甜丝丝,又瞬间变成一束火焰,虎虎生风地燃烧,激荡着他的心。
他看出来了,她在乎他。她的小脑瓜里无论有过多少离开他的念头,但此刻,她却在考虑他的感受,为他的感受而担心。
“能喝。”他深深看着她,水杯放在桌上,双手撑住桌面,将她环在身前,“泡好茶,陪我去趟超市。”
温晴被他搞的有点懵:“去超市?”
他这种人去超市干嘛?何况这个点儿了,附近的超市里只有打折的蔬菜水果值得买了。
“不去超市,今晚让我穿你的拖鞋睡衣?”他气得想笑,这姑娘有时候脑子好用,有时候又笨的可以。
“可是……超市里的衣服不舒服的。”温晴微微蹙眉,说道,“这时候去买,花色也难挑好的。”
“我一个大男人穿什么不是穿。”宋景深爱死了她为他操心的小模样,笑着用鼻尖蹭她耳廓,放低了声音说,“要不就不穿了。跟你在一起,穿不了一会儿就要脱。”
温晴顿时红了脸,侧过脑袋避开他的鼻尖,结结巴巴说:“你……在这里不能……”
“嗯?在自己家还害羞了?”他抬起她下巴,让她面对自己,“为什么不能?”
“我的床很窄,只能睡一个人。”温晴垂着眼睛,不想看他,“大床是姥姥睡的,你、你总不能……”她说不下去了,这下耳尖也红了,像要滴出血来。
“谁说非要在大床上了。”宋景深低声逗她,笑容越发恶劣,“客厅里的沙发打开也是床,你以为我不懂?”
“那怎么行?”温晴急得脸颊通红,说道,“沙发床不结实,被你弄坏了怎么办?而且……声响会很大,这里隔音不好,会被邻居听到的!”
她急匆匆说完,才发现宋景深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脸得意,像在看她笑话。
温晴忽然来了情绪,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她转过身去,把台面上他用过的水杯收起来,抬手推开他拦在她身侧的手臂,一下打开水龙头。
清水哗啦啦流出水管,温晴把杯子放进水池里,从水池边拿了块儿洗碗布,一点点清洗那只杯子。
“怎么就不理人了?”宋景深揽住她的腰,声音里带着逗弄,“总共就给我倒了半杯水,我才刚喝了一口,你就二话不说给我洗了。你怎么这么抠,嗯?”
温晴气的胸脯起伏,差点儿拿不住滑溜溜的杯子。她正要怼他几句,一旁炉灶上的水烧开了,水壶“噗噗噗”地发出鸣响,水蒸气呼呼冒出来,一会儿就弥漫了半个厨房。
“你让让,水开了。”温晴把洗净的水杯放回台面,冲净双手在围裙上匆匆擦干,回过身来推他。
不料男人纹丝不动,双臂牢牢箍住她身子,垂眸看着她不痛快的小脸,低声说:“今天初来乍到,我不硬来,你放心。”
温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嘴上还是不想搭理他:“你快让开,水要烧干了!”
宋景深笑着捏住她下巴,在她嘟起的唇上亲了亲,然后松开双手,转身走到炉灶边,一手拎起开水壶,一手把炉灶关上。
厨房很小。他拎着水壶转过身,一边找盛开水的容器,一边对她说:“装个直饮机吧,这么烧水太危险了。”
温晴从碗柜里翻出一套茶具,端着往客厅走,一边哭笑不得地说:“烧壶水有什么危险的?谁家不是这样烧开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