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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明一愣,他没听错吧,王老实那个祸害竟然没了?

这还真是害人精咽气——大快人心啊!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太阳白亮白亮的,天空一片晴朗开阔。

嗯!心情明媚。

王二民看到王思明的动作,嘴角一抽,心说老三这意思是老天有眼?

他毫不意外王思明的平静和冷淡,因为若是换成他,他也恨不得王老实早点去死。

可他能怎么办,这人再不堪也是他亲爹,把他从小拉扯大。

就算他曾经怨王老实只顾着顾正旭,被寒了心。

后来当知道这人做的丧尽天良事的时候,怕被连累,刻意离得远远的,恨不能没有这个爹。

可真听到这人死讯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不停地撞击着,又闷又疼。

但,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是王老实的儿子,而王老实却是王思明的仇人。

现在,他却要让王思明回去给仇人治丧,这怎么说得出口?

王二民说不出的心虚,双手僵硬地揪着衣襟,好半晌,才喏喏说道:

“老三,娘......娘让我叫你回去。

娘说,毕竟那人现在,名义上还是你爹。

你要是置之不理,大伙儿的唾沫星子得把你淹了,指不定,还会影响你现在的工作......”

说完,他的头缩在肩膀里,生怕王思明发火。

王思明盯着路边光秃秃的杨树看了几秒,心底轻轻一哂,“那就回吧。”

谁让他的身世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呢?如今顶着王老实三儿子的名头,只能回村,装一回外人眼里的孝子贤孙。

不过,让他磕头戴孝那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到时候装病遁走!

王思明没再说什么,只让王二民去门卫室大爷那里烤火等着。

他回厂请了假,又跟牛师傅和李艳红知会了一声,从宿舍拎出一个蛇皮袋,回到门卫,先丢给王二民一个报纸包的包裹。

王二民正羡慕地看着王思明身上穿的军大衣和脚上的靰鞡鞋,猛不丁飞来个包裹,赶紧接住。

拆开一看,是一双崭新的靰鞡鞋。

“老三,这?”他抬起头。

“赶紧换上,你脚上的鞋都被雪浸湿了,这样再走回去,脚肯定得冻了。”

王思明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去跟大爷说话了。

王二民低着头,眼里有什么在融化。

说实话,自从他那次犯傻反对给娘养老费后,王思明再回村里老家,就很少搭理他。

可后来他都同意了,今年的粮食一分下来,就马上按照数额给了娘,家里媳妇儿也对娘颇为孝顺,可老三还是跟他生分了。

不过,想起大哥现在更不被老三待见,他不禁庆幸自己在大事上拎的清,不像大哥那么蠢。

现在面对老三突如其来的关心,他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却是感动。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老三对他还是有兄弟情的!

他这样想着,双手轻快地往鞋子里塞好乌拉草,穿上鞋子,跺了跺脚。

听说穿上靰鞡鞋,零下四十度站一天都不会觉得冻脚。

但因为鞋子需要纯牛皮手工制成,就是想买,他也买不着,而且也没钱票买。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才穿好鞋子,就感觉脚没那么冰凉了。

“老三,咱们......走?”

“那就走吧。”王思明回过头,跟大爷招呼了一声,就拎起蛇皮袋走了出去。

王二民赶紧跟上,一把抢过蛇皮袋,扛在了肩膀上,“老三,我来!”

王思明“嗯”了一声,因为下过雪的缘故,他没骑自行车。

县城里的街道被大家打扫过,骑车还可以,可出了县城,那路上要么是厚厚的雪,要么是被压被踩的凹凸不平的小道,压根就没法子骑车。

要么报丧这么大的事儿,王二民怎么可能腿着来呢?

两人顶着寒风,一路默默无声,只有脚下踩着的雪咯吱作响。

王二民是有些黯然神伤,没有心情说话,也不知道该说啥。

而王思明的心思却还飘在车间里那台Z35型摇臂钻床上,刚才检修时,他就发现这台机械存在弊端——

摇臂和立柱衔接的地方,还是老款的普通滑动导轨,因没有后世精密的自动润滑系统,如今只能靠在导轨上手工涂抹黄油,让机器转起来。

手工涂抹黄油,润滑的又怎么会彻底呢?

干活时摇臂移动必然会滞涩,不仅工人操作费劲儿,而且导轨磨得也快,用不了半年就得拆下来重新打磨。

唉!他倒是可以设计出新钻床,可那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呀!

要么,来一点细微的改动?

王思明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只要在导轨内侧钻两个毫米级的小孔,接两根细铜管通到摇臂内部的小油盒里,再在油盒里撞个简易的手压活塞。

这样纯手动,不就变成“半自动”了吗?

虽然比不上全自动,还需要操作工每次移动摇臂前按一下活塞,让润滑油顺着铜管渗到导轨接触面,但这样推起摇臂能省一半劲儿,导轨磨损也能减一点半。

说不定两三年内都不用拆修了!

没错,这个好,改动成本低,收益大,还符合如今的条件,也不会崩了他的人设!

王思明想着,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这时,身旁的王二民突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仰面朝地上倒去。

卧|槽!

王思明回过神,一把抓住王二民的胳膊,两人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体。

“哎哟妈呀!这雪被踩的也太滑了吧?”王二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捡起刚才混乱中丢到地上的蛇皮袋,重新扛起来。

王思明心脏也怦怦直跳,冬天在东北的冰雪地里走路,就两个字,刺|激!

经过这一遭,王二民也不沉默了。

他扭头看向王思明,咬了咬嘴唇,还是说道:“老三,你知道我爹是咋没的吗?”

王思明皱眉,人又不是他杀的,他哪知道?

王二民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仿佛要把体内的闷气全都排出体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爹他是被野猪追,滚下山坡摔死的!你说,这是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