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打歪主意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姜欣悦不依不饶地拉扯被子。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晏殊也坐起身，声音带着罕见的怒气，“你要再说这事，我就去厂里睡！”
说完，晏殊重重躺回去，背对着妻子，任凭姜欣悦再怎么推搡也纹丝不动。
看着丈夫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姜欣悦气得浑身发抖。
好，你不去，我去！
等晏殊的鼾声再度响起，姜欣悦悄悄爬下床，像幽灵一样溜出了屋子。
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堂屋。
堂屋的角落，赫然竖着一个大木柜。
这木柜是晏志高晏志高方便晏清收拾那些工具，亲自动手打造的。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柜子里摆放的图纸。
姜欣悦颤抖着手拉开柜门，抓起一叠图纸就往怀里塞，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成了！
只有把这些图纸……
“啪——！”
刺眼的白炽灯突然亮起，将整个堂屋照得如同白昼。
姜欣悦惊恐回头，
晏清坐在轮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待在门口位置。
男人神色淡漠，那双黑眸在灯光下冷得瘆人，仿佛能洞穿人心。
“嫂子，”晏清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么晚来堂屋，是在找什么？”
“我、我……”姜欣悦吓得魂飞魄散，怀里的图纸哗啦啦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隔壁房门猛地推开。
“大半夜的吵什么？”陆佩慈和晏志高被惊醒，披着外衣冲进来，等看清满地图纸和面无人色的姜欣悦时，顿时明白了大半。
陆佩慈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图纸，再联想姜欣悦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姜欣悦！你这是在做什么？”陆佩慈指着地上的图纸，怒气冲冲，“你是不是想偷清儿的图纸，拿去换那二十万？”
姜欣悦被说中心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强撑着狡辩：“妈，您说什么呢！我就是看这里太乱，帮忙收拾收拾......”
“收拾？”陆佩慈气乐了，“大半夜的来收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晏志高也沉下脸来：“欣悦，你太让我们失望了。那钱是晏清靠自己的本事挣的，本来就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他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不答应，只要他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可以了，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爸！您怎么也这么说！”姜欣悦像是被踩了尾巴，“而且晏清老了不还是要家乐照顾啊，这钱不给家乐花，那留着去底下花吗？”
晏志高脸色铁青，重重一拍桌子：“姜欣悦！你这是在咒清儿死吗？”
“我哪句话说错了？”姜欣悦尖声反驳，“他一个瘫痪，要不是靠着我们照顾，早就......”
“够了！”晏志高怒不可遏，“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就别怪我让殊儿休妻另娶！我们晏家要不起你这样恶毒的媳妇！”
“够了！”晏志高怒不可遏，“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就别怪我让殊儿换一个老婆！毕竟我们晏家要不起你这样恶毒的媳妇！”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姜欣悦的理智彻底崩断。
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休妻？好啊！你们晏家真是好样的！我任劳任怨伺候你们这么多年，给你们晏家生儿育女，现在为了个残废就要休了我？”
姜欣悦刀子似的眼神射向晏清：“这图纸放在家里，就是家里的东西！凭什么他一个人独占二十万？家乐马上就要上学了，我们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你们就只顾着偏心这个废物！”
“住口！”晏志高气得浑身发抖，“清儿靠自己的本事挣钱，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偏要说！”姜欣悦状若疯癫，“他一个瘫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将来还不是要靠我们家乐养老送终？我现在拿点钱怎么了？”
晏殊披着外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已在暗处听了许久。
“既然你觉得在这个家过得这么委屈，”晏殊的声音冷得像冰，“那我们就分开住。明天我搬去厂里宿舍，家乐留在家里让爸妈照看。反正你平时也不怎么管孩子，这样你也轻松。”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姜欣悦心头火起。她猛地挺直腰板，声音尖锐：“分居？抢孩子？晏殊你长本事了啊！”
“不是分居，是让你清醒清醒，而且我又没让你回娘家。”晏殊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家乐不能跟着你学这些歪心思。”
“我歪心思？”姜欣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晏清的鼻子骂，“你们全家护着这个瘫子，二十万说不要就不要，到底是谁糊涂？！”
“够了！”晏殊终于爆发，“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满脑子只有钱，连偷鸡摸狗的事都干得出来！”
“我偷鸡摸狗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儿子吗？”姜欣悦冷笑，“行，既然你们都觉得我碍眼，我走！不过家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要是敢不让我见孩子，我就去厂里闹，去街道办闹，看谁丢得起这个人！”
姜欣悦恶狠狠地环视众人，目光最后定格在晏殊脸上：“别忘了，孩子是我生的，就凭这一点，你永远别想甩开我！”
说完，姜欣悦用力推开挡路的晏殊，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间。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散落一地的图纸和沉默的三人。
晏殊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走到晏清面前，声音沙哑：
“老弟，对不起。哥没管好嫂子，让你受委屈了。”
晏清看着兄长憔悴的面容，轻声问道：“哥，如果......如果以后真的跟嫂子过不下去，你会离婚吗？”
晏殊苦笑着摇摇头：“刚才说的都是气话。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家乐还这么小，真要给他换个妈，对孩子伤害太大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图纸，仔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你嫂子她......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等明天冷静下来，我再好好跟她谈谈。今晚我去你那打个地铺，等明天我就搬去厂子，让她好好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