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大人呢?”
这天晚上,王柯和庄舟找了一圈儿也没找见人。
潘垚正蹲在灶房外磨刀,闻言抬头问:“你们找大人做什么?”
庄舟肩上扛着一只鬼鸟,给他看手里的信:“鬼鸟送来的,说乔榛他们在鳄鱼岛。”
他们这些暗卫曾经在一座岛上集中训练,后来那座岛被一群土龙,也就是大人口中的鳄鱼霸占了。上面便下令让他们撤走,选择了新的训练地。
因为大人叫那群不怕人,爱晒太阳的土龙为鳄鱼,他们也就称那座岛为鳄鱼岛了。
潘垚擦了擦手:“早些时候长公主派人送来了一些拼图碎片,大人接过后就去了书房,没人吗?”
唐文风那拼图折腾了许久也没拼完整,这次送来的刚好是缺失的那些。他拿到手后便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了书房。
王柯和庄舟摇摇头:“我们哪儿都找过了,没见着人。”
潘垚皱眉:“砚哥呢?”
不远处刚洗了澡出来,冷得直哆嗦的康子道:“孙开平在给砚哥换药呢。”
说着说着,几人觉得大事不妙。
因为大人那招灾的体质,他们砚哥几乎是寸步不离。若是他不跟着,也会有其他人跟着。
潘垚转身就走:“赶紧让人四下找找!”
整个院子瞬间乱糟糟了起来。他们不敢告诉砚台,怕被骂。
可将这附近都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后,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砚台的屋。
结果进门一看,居然没人!
只有给黑虎按摩身体的孙开平。
“砚哥呢?”潘垚等人问。
孙开平换了一只爪子接着按:“出去了啊。”
“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得有些时候了吧。”孙开平想了想,“应该是亥时那会儿。”
“他和大人一起走的?”
“啊?唐大人不见了?”
潘垚等人:“......”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是担心砚哥?开什么玩笑!
*****
今晚雪下得不大,唐文风撑着一把伞走到一座府邸外,抬手扣了扣门环。
里头很快传来声音,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颗脑袋从打开的门缝里伸出来:“谁呀?诶?唐大人?”
唐文风点了下头:“晚上好,我能进去吗?”
“啊?您好您好,当然能。”门房赶紧把门拉开了些,“您怎么这时辰过来了?多冷呀。”
“找你们老爷有一点事。”唐文风进门后,对他又点了下头,“劳烦了。”
“没有没有。”门房连连摆手。
等目送人走远,门房缩了缩脖子,小跑着往倒座房去了。最边上的一间是专门给他们这些值夜的下人住的,能打打瞌睡,烤个火,喝点热水啥的。
他一进门,刚巡逻回来正围着炉子烤火的护卫们随口问了句:“大晚上的谁啊?”
门房挤过去坐下,烤着火舒坦地叹了声:“唐大人。”
“唐大人?!”
哪知道听见他的回答,倒在床上打瞌睡的一位老人竟是惊坐起身:“哪个唐大人?”
门房莫名其妙:“自然是太傅。”除了这位,旁的唐大人大晚上来叫门,他才不给随便让人进呢。
“哎呀!坏事了!”这位老人用力一拍大腿。
门房云里雾里的:“上面不是交代了,只要唐大人上门,直接让人进就是了吗?怎么就坏事了?”
其余下人点点头:“就是啊,怎么就坏事了?”
老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往后一倒。
“算了算了,没事了。”
总归和他们这些下头的人没太大关系,就全当不知道了。
“嘿,你这人做甚还吊人胃口?”
“就是,赶紧起来把话说清楚,怎么就说坏事了?”
“喂喂喂,你别装睡,你以为你打鼾我们就不知道你还是清醒的吗?”
可不管他们怎么叫喊推搡,老人是打定了主意装睡到底。
一群人见状,没趣的切了声,又坐回了炉子边。
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门房嘀咕着起身:“今儿个晚上怎么这么热闹?”
等他到了大门口,将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便伸了进来。
门房吓了一大跳,想要关回去,哪料来人手劲儿极大,他整个人都顶上去了,也没能撼动半分。
“你你你......你谁啊?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啊!”他色厉内荏地说道。
昏暗中,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我来寻我家大人。”
“诶?你是唐大人的下属?”
“是,我叫砚台。”
“你早说呀。”差点吓出冷汗的门房大松一口气,正要放他进来,忽然想起老人的话,又反悔了,“那个......我不能放你进来。”
门外的砚台皱了下眉,手上用力一推。
“哎哟喂!”
门房倒退几步,左脚绊右脚,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跌在雪地上。
砚台经过他时,对他一点头:“抱歉。”
门房:“......”你这冷冰冰的语气,真是一点也没听出来有抱歉的意思。
*****
唐文风对太师府的布局大致了解,撑着伞径直往书房走。
站在门外的易行知本来正在神游,忽然听见踩着积雪的声音,回神一看,惊讶地睁大眼睛。
唐文风对他轻摇了下头,迈上台阶,来到了他旁边。
易行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想要说什么。
唐文风没给他机会,一抬手推开了虚掩的书房门。
“易行知,不是让你守在外面别进来吗?”
跪在地上的人不高兴地回头,然后瞬间僵住。
唐文风将伞塞进易行知的手里,提起衣摆跨了进去。
他看了看坐在书桌后的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最后又看了看边上站着的几人,嘴角轻轻勾起:“挺热闹的啊。”
边上的癫老邪默默转身背对着他。
新平长公主和宁培安对他微微一笑。
崔鸿和崔钰一脸心虚地低下了头。
苍术怀中抱着长刀狠狠翻了个白眼。
跪在地上的崔彻清了清嗓子,作势要起身:“咳,那个......”
瞄到书桌后的人看过来的目光,又老老实实跪了回去。
“我该称您一句太师,还是......”
唐文风上前一步,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