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怕被分个三六九等,这帮使臣硬生生地被划分成了几个档次,被阻拦在宫外的多少不痛快,萧天洛来到桑将军身侧:“往后还有我呢,再去跑个马?”
呸,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明知道上次他输了,还想让他再尝一次失败的滋味?
“等江大人入宫了,将军若是无聊,我陪你们到处转转,卢大人不方便,可是我是白身呀,也不用管那些规矩,是不是?”萧天洛一说完,本来不悦的桑奇眼睛终于亮了。
“有好地方?”
“那是当然,保证让大人开眼界。”
江南看着两人嘀嘀咕咕,不知为何有些担忧,但入宫迫在眉睫,外面的人已经等了许久,他只能简要地交代几句,便与宫里来的人扬长而去。
卢安抛给萧天洛一个眼神,迅速跟过去,这下驿站这边只有桑奇的官阶最高。
桑奇不得不说还是有些痛快的,眼不见为净嘛。
“将军不是对兵器坊感兴趣嘛,在下带你去都城最大的兵器坊玩玩?”萧天洛扳着手指头说道:“不过在下不能陪你去青楼,倒是天香楼有好酒、好菜,还有好街景。”
“对了,游船可行?只叫几个舞姬琴姬还是可以的。“萧天洛灵机一动:“我再叫上安王爷一起,咱们有酒喝,有美食,还能听曲儿看舞蹈。”
这听得桑奇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与身边的两名武将一对视,一拍即合:“好得很!”
萧天洛嘴角扬起,拍着桑奇的肩膀道:“既然江大人入了宫,那一切就听在下安排,晚间我来接诸位,就先告辞了?”
“你不入宫?”桑奇突然脱口而出。
萧天洛打着哈哈道:“将军忘记在下是白身了,这岂能掺和那些事啊,何况江大人入宫是替陛下制药的,他还说了,这药是秘方,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如此,在下不凑那热闹。”
“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嘛,对不对,将军?”
桑奇对那药似乎嗤之以鼻,压着嗓子说了一句:“不就是治个风寒的药么,编出花了。”
萧天洛心下有数,看来桑奇还是那个最傻的,丝毫不知道这药更深层次的道道,又道:“其实原料是什么太医院都瞧出来了,咱也不清楚这配方还有什么可保的,哈哈哈。”
“或许是锻炼之法上有说法,或是比例上有说法,反正陛下有意,那就听陛下的安排。”
萧天洛看着毫不在乎这药的样子,桑奇摸摸头,难道那药真的有奇效,要真是有,是不是他们的陛下早就服用上了,他可没有听说过。
桑奇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呈现出来,面部表情很是丰富,萧天洛觉得与他走近些准没错。
萧天洛回府后就开始着手安排,听闻他要去坐花船,祝久儿笑意颇是微妙,一边的萧锦瑜还天真地问道:“娘亲,何是花船?”
“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萧天洛一巴掌拍到儿子头顶:“我叫了安王作陪。”
安王喜欢坐花船那是众人皆知的,不过这几年他处事低调得多。
“姓桑的可比江南好对付多了,不过皇帝安排炼丹的地方离老六的宫殿不远,这事让我觉得隐隐的不对劲,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就算是自家孩儿也有放手的一天,就让六皇子自行揣摩去吧,这次龙大夫立下大功,识破了这五石丹的玄机,对六皇子也有益处,只怕……”
祝久儿笑得尤其开怀,孩子们在这里,她不好说得太直白,只怕皇帝单方面觉得安国夫人的功劳是最大的,这是笔红利账,自然是记在六皇子头上了。
这真是人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功劳也是不占白不占,现在皇帝明显还要让六皇子再立一功,祝久儿有些心急,要不要给六皇子提个醒?
这话一说,萧天洛立刻嗤之以鼻,方才是谁说的放手,让六皇子自行揣摩,打脸太快了。
祝久儿也是悻然,她对萧佑也是生出姐弟一般的感情,总是下意识地操心,可以说是在理智与情感中来回拉锯,心中知道总归要放手,又恨不得方方面面都要照顾他。
她自然不会因为萧天洛要带桑奇等人去坐花船而拈酸,分化对方的目的如此明显,她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叫上安王,一是因为安王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二来也是为了避嫌。
萧天洛不能单独与这帮使臣太过亲近,叫上安王有第三方见证就好多了。
“放心吧,花船又不是青楼,顶多听听曲儿看看舞,最重要的是……”萧天洛手指一叩:“灌酒,毕竟酒后才能吐真言嘛,对不对?”
祝久儿朝他竖起大拇指,灌酒现在对萧天洛来说轻轻松松,她费老鼻子劲教会了萧天洛如何利用他那微薄的内力逼出酒劲,真正做到千杯不醉。
之所以说是微薄,并不屈了萧天洛,到底是修炼内功的时候年纪太大,天赋一般。
梅庄主说他的天赋全在外家功夫上,一身筋骨皮着实无话说,但内力方面实在欠缺,一来是年纪大了些,二来就是他发现萧天洛下意识地排斥内力。
其实内中原因祝久儿很明了,萧天洛来自一个截然不同的社会,使用的武器与现在截然不同,更考验的是筋骨皮与注意力、精神力,而非内力。
他本人更是经受过非常严酷的训练,长时间经受的是外在的训练,让他再坦然接受内力,那是很不易的事情,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认知,由此也能看出师父的厉害。
在不知道萧天洛秘密的情况下能做出接近事实的推断,后来祝久儿就决定自己教了。
教的却不是什么正统,只是教萧天洛化解酒意,让本就酒量算好的萧天洛更上一层楼。
“祝你好运了,夫君。”祝久儿抱着祝倾慈,摸摸她的小脸:“今日小郡王告假了?”
从来不会缺席私塾的小郡王终于告了一次假,原因是元宸走后,这孩子居然病了一场。
说是突然发热,想必也是心情影响的,小小的孩子从前不见父亲倒也习惯了,现在亲身相处了这几日突然就发现父亲离开,那一日元宸走的时候他还睡着呢。
等他醒来后发现爹爹不在府里,得知他走了后突然就沉默不语,就这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