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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3章 张辽整军 出发洛阳

残雪在墙角消融,露出青灰色的砖缝,檐下的冰棱滴着水,敲在石阶上叮咚作响,像是在为旧岁倒数。长安城的钟鼓楼敲响了除夕夜的钟声,绵长而悠远,穿透了笼罩在城池上空的薄雾,也穿透了这乱世里难得的片刻安宁。

198年的最后一缕余晖,落在西凉铁骑归来的辙痕里,落在中原战场尚未冷却的血污中,终于随着更漏的最后一声滴答,沉入了历史的尘埃。这一年,马超在漠北扬鞭,将草原的风沙踏在脚下,带着满身征尘与捷报回归长安;这一年,中原诸侯的刀光剑影从未停歇,袁绍的旌旗在河北猎猎作响,曹操的铁骑在徐州辗转,吕布在许都挟天子而令诸侯,江东孙权攻略交州……烽火与炊烟交织,杀伐与生计并行,构成了这一年最鲜明的底色。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199年的天幕,洒在长安城头的垛口上时,守城的士兵呵出一口白气,抬头望见天边渐次铺开的霞光,竟一时看呆了。新的一年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来了,没有惊天动地的鼓乐,没有万人空巷的欢呼,只有城内外此起彼伏的鸡鸣,和家家户户门前新换的桃符,在寒风里微微颤动。

李儒站在府邸的台阶上,看着下人清扫庭院里的残雪,指尖捻着新得的历书,上面的墨迹还带着墨香。他想起主公马超在议事厅里说的“休养生息”,想起那些关于洛阳、关于江东、关于屯田的谋划,忽然觉得这新岁的阳光里,藏着比往年更沉实的力量——不再是一味向前冲杀的锐不可当,而是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沉稳,几分对故土百姓的牵念。

建安四年正月,西凉大地被一层薄薄的积雪覆盖,却掩不住节日的暖意。长安城内外张灯结彩,朱门大户悬起红灯笼,寻常百姓家的窗棂上贴着新剪的窗花,连街头巷尾的摊贩都多了几分笑意,吆喝声里带着年节的热闹。自马超北征归来,这是西凉迎来的第一个安稳年关,无烽火惊扰,无徭役催逼,连寒风里都飘着几分难得的松弛。

佳节欢庆的同时,马超此前定下的种种安排,正像春日融雪般悄然落地。府库调粮,赈济边地贫民;工坊开炉,赶制农具分发郡县;枣祗主持的屯田策在雍州铺开,流民闻讯而来,昔日荒废的田垄上渐渐有了人迹。大战略上的“休养生息”,并非空悬的口号,而是化作了一道道政令,渗入西凉的肌理,慢慢滋养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而另一道政令,却在凉、雍二州的世家大族间激起了无声的波澜——马超令各大家族开放藏书,设“劝学馆”于郡县,供寒门学子与上进之辈借阅研习。

消息传开时,那些盘踞州郡数代的世家府邸里,烛火亮到了深夜。古往今来,藏书与典籍是世家维系门第的根基,是他们垄断知识、把持话语权的底气。如今要将祖上传下的孤本、秘卷公之于众,让那些泥腿子、穷书生也能窥探其中奥义,无异于剜他们的心头肉。

“马孟起这是何意?”安定张氏的家主对着族中长老拍了案,“我家那部《春秋公羊传》的手抄本,是建武年间传下来的,岂能让贩夫走卒随意翻看?”

“便是啊,”武威高氏的老夫人捏着佛珠,语气发沉,“我高氏能出几位孝廉,靠的就是家中典籍代代相传。如今藏书一开放,那些寒门子弟也能读经,将来朝堂上,我等世家子弟还有立足之地吗?”

抱怨归抱怨,却没人敢真的抗命。如今这位西凉之主,北破草原,南慑益州,威望正如日中天,麾下铁骑能踏平漠北,难道还压不住几个世家?

几日后,各郡劝学馆外,果然摆起了一排排书架。安定张氏的《公羊传》、武威高氏的《算经》、北地傅氏的《兵法辑要》……虽多是抄本,偶有孤本也是严加看管,却终究是摆了出来。寒门学子们闻讯而来,穿着打补丁的短褐,捧着粗陶水罐,在书架前驻足凝视,眼里的光比灯笼还亮。

马超微服走过长安劝学馆时,正见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踮脚够一本《史记》,冻得通红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摩挲。他身后跟着的李儒低声道:“主公这一步棋,看似慢,实则比拿下十座城池还要紧。知识开了闸,将来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可用之才,世家垄断的根基,也就慢慢松动了。”

马超望着那片攒动的人头,嘴角噙着一丝淡笑:“我要的不是几个孝廉,是能让西凉真正立起来的筋骨。这些孩子里,或许就有将来能治河的、能练兵的、能写史书的……他们才是西凉的将来。”

寒风卷过街角,吹起少年们的衣角,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热望。而那些紧闭的世家府邸里,虽仍有不甘,却也渐渐明白——这位西凉之主,要的从来不止是疆土,更是这片土地真正的新生。

正月的暖阳透过薄云洒下,照在劝学馆的书页上,也照在西凉悄然变化的肌理里。祥和的背后,二月也悄然到来。

城郊的屯田地里,已有早起的农人开始翻耕冻土,铁犁划过土地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里格外清晰。他们或许不知道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只知道新的一年,赋税轻了,种子足了,只要肯下力气,仓里就能多囤些粮食,孩子就能少些饥寒。这份朴素的盼头,像春草的嫩芽,正从冻土里悄悄探出头来。

而在军营深处,张辽正带着士兵擦拭铠甲,阳光下,甲片反射出冷冽的光;徐晃在演武场挥枪,枪尖划破晨雾,带起呼啸的风声;典韦守在王府门前,如一尊铁塔,目光警惕地扫过往来行人。他们知道,新的一年不会只有安宁,洛阳的关隘、江东的水路、中原的烽火,都在前方等着他们,但此刻,握着兵器的手,比以往更稳,因为身后的长安,正慢慢积蓄着复苏的力量。

二月中旬的风还带着凛冽的寒意,潼关外的官道上却已扬起漫天烟尘。马超身披玄色披风,立于关隘之上,目送着下方缓缓移动的军阵——张辽一身亮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正与高顺、张燕、贾诩并辔前行,四万兵马如一条黑色长龙,沿着冰封的黄河岸蜿蜒向东,最终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下。

“文远此去,当能一举而定洛阳。”李儒站在马超身侧,望着那支队伍的背影,语气笃定。

马超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叩着垛口的青砖:“张辽持重,贾诩手段老辣,高顺治军严明,张燕熟悉山地路径,四人互补,足以应对洛阳周遭的变数。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东方,“曹操、吕布在许都一线厮杀正酣,未必会坐视我们拿下这处要地。传令下去,让斥候加密探报,一旦中原那边有异动,立刻回报。”

“属下早已安排妥当。”李儒应道,“粮草军械也已通过渭水运抵潼关,足够支撑他们打下三城。”

关下传来一阵马蹄声,张辽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仰头望向关隘上的身影,抱拳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高顺、张燕、贾诩也随之驻足,四人齐声道:“请主公静候捷报!”

马超抬手挥了挥,声音透过风传下去:“切记,少杀戮,多安抚。洛阳久经战乱,百姓盼的是安定,不是又一场兵祸。”

“末将谨记主公教诲!”张辽朗声应道,翻身上马,再没回头,马鞭轻扬,率军加速向东而去。

直到军阵的最后一面“马”字大旗消失在视野里,马超才转身走下关隘。石阶上的薄冰被踩得咯吱作响,他忽然停步,对身后的亲卫道:“备些酒,送到张辽营中剩下的空帐里——等他们凯旋,我亲自陪他们喝。”

亲卫应声而去,李儒看着主公的背影,忽然明白,这位在战场上从不手软的将军,对麾下将士的牵挂,总藏在这些细微处。

返回长安的路上,官道两侧的田地里已有农人开始破冰翻土,零星的绿意正从冻土下探出头来。马超勒住马,望着那片新绿,忽然笑道:“等洛阳的消息传来时,怕已是春耕时节了。”

“正是。”李儒接话,“若文远能在三月底前拿下三城,正好赶上雍州的春耕大忙,届时民心安定,军威更盛。”

马蹄踏过融雪的路面,溅起细碎的泥点。马超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张辽这一路不会轻松——洛阳城虽已衰败,却是中原咽喉,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觊觎。但他更信麾下将士的能耐,信那四万兵马里,藏着西凉铁骑的锐气与黑山军的坚韧。

李儒拱手道:“主公,张辽将军已引兵东进,洛阳那边有了眉目,谯郡、江东之行,是不是也该准备动身了?”

马超正出神,闻言转过身,叹了口气:“是啊,大军既已开拔,我这边也该启程了。”他略一沉吟,说道,“此去路途不短,我决定带上董白、甄宓、张符宝三女同行。琪瑛与文姬性情稳重,留下陪伴府中家眷,正好能稳住后方。”

李儒抚着胡须,忽然笑道:“主公,依老臣看,不妨将公孙柔也带上。此女既已归心,主公也有意接纳,正好借这一路行程,多些相处,增进些情谊,岂不是美事?”

马超闻言,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怪罪:“你呀你,哪都好,就是总爱往我身边塞人。前几日白儿还跟我念叨,说先生净出些‘馊主意’,让她平白多了几位姐妹。”

李儒脸上露出几分苦笑,无奈地摊手:“主公这话可就冤枉老臣了。这般好姑娘,旁人求都求不来呢。”他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倒是老臣的胡子被董白揪下来几根,日后,这后宫之事,老臣可不轻易掺和了,老臣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她折腾喽。”

马超被他说得忍不住笑了,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依你,带上她吧。”

“这就对了。”李儒笑道,“儿女情长与霸业宏图,本就不冲突。身边多些知冷知热的人,主公征战之余,也能松快些。”

长安的城楼渐渐出现在视野里,马超收敛起目光中的思绪,挺直了脊梁。送走了东征的队伍,他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做——谯郡、江东之行的准备已近尾声,徐庶、鲁肃正在府中整理沿途舆图,徐晃、张绣早已摩拳擦掌,典韦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