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清晨,北京城内的清廷势力已被彻底肃清,皇族尽灭。百姓们成群结队涌向清廷供养大乾皇室女眷的居所,推开斑驳的朱门时,晨光正落在院中积灰的石阶上。
见到大乾皇后祝海棠与贵妃罗梦鸢,众人齐齐躬身,声音里裹着四十年的愧疚与激动:“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草民无能,让您二位受了四十年委屈!如今陛下重登大位,檄文传天下,北京百姓已然反正,清妖尽灭,特来恭迎娘娘们重见天日!”
八十五岁的祝海棠望着一张张热切的脸,浑浊的眼中滚下泪来。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她无数次在梦里攥着阿羽哥哥的衣角哭醒,盼着能再见到景铄、景逵,盼着大乾的太阳重新升起。此刻她颤抖着握住身旁罗梦鸢的手,哽咽道:“梦鸢,咱们苦尽甘来了。”罗梦鸢老泪纵横,连连点头:“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凌麦穗、李若木、黄昕蓥站在一旁,眼圈通红。她们陪着皇后和贵妃在这暗无天日之地熬过了漫长岁月,此刻也觉得所有苦难都值了。
黄昕蓥望着晨光出神,当年及笄嫁与陛下,转瞬便是扬州城破、父母惨死,再是南京失守、陛下失踪。四十载春秋,她从少女熬成五旬老妇,如今父母的血海深仇得报,大乾光复,更能再见陛下,若双亲泉下有知,定能安息。
九十多岁的昭阳长公主龙青玥拄着拐杖,泪水顺着满脸皱纹滑落。她在现代从未见过父亲,穿越到大乾后,虽与父亲成了姐弟,却仍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可乱世一来,还是生生离散。四十年的苦苦等候,终于盼来了重逢的希望,泪水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重。
其余公主们相拥而泣,哭声里交织着苦难的终结与新生的喜悦。
随后,百姓们恭敬地将一众皇室女眷迎入皇宫。行至太和殿,众人纷纷恳请祝海棠在陛下进京前主持大局。祝海棠望着百姓期盼的眼神,颔首应允。
她即刻着手整顿城中秩序,指挥清理尸骸、安抚民心,桩桩件件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待一切安顿妥当,她独自立于太和殿的丹陛之上,望着南方的天际——阿羽哥哥,我在这等你回来。
北京光复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各地。
清廷皇室虽已覆灭,地方上的督抚却迟迟不肯投降。在他们看来,大清皇族既已烟消云散,自己便大可据守一方,成为割据的军阀。于是,各路督抚纷纷率领麾下的八旗军与绿营兵,继续对响应反清的百姓施以镇压,战火并未因京城的变局而平息。
面对这般压迫,正在进行复乾大业的百姓们,决意彻底铲除清廷在全国的残余势力。
他们在各地展开清算,督抚、官员、地主乡绅及八旗军、绿营兵尽遭诛杀,一个不留。两年前占领台湾的清将施琅,也在这场清算中殒命。
清廷的八十万军队和所有将领,都死于百姓的反击之下。
至此,清廷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只是,从广州北上传檄的二十万百姓,在这数月间已全数牺牲。
在此期间,全国百姓被清军杀害的,共计两千三百万。
回溯昭熙五年战乱初起时,大乾全国人口尚有2.2亿;至昭熙七十年林瑞祥举义反清前,全国人口已减至1.2亿。
这意味着,在林瑞祥反清之前,便已有一亿百姓因战乱丧生。
又过两年,昭熙七十二年清廷覆灭,乱世宣告终结,大乾光复,此时全国人口仅余八千万。
也就是说,在这两年的反清复乾之役中,清军又杀害了四千万百姓。
从昭熙五年到昭熙七十二年,这场绵延六十七年的乱世里,共有一亿四千万百姓在战火中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