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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云之羽:远芷澧兰 > 第223章 爱情是欲望与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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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炎官张火伞,炎炎赤日骑苍龙。”

洛清芷与洛清枫相对而坐,两人均不知该如何开口。

握着手边的茶盏,洛清枫犹豫半日终道:“我和拂晓的事……”洛清枫欲言又止,本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可到了洛清芷面前,他总有一种负罪感。

“你们的事,我不管,与我无关。”洛清芷也无情地回道,她没那个心力去管,也不想管,或许是赌气,或许是想找个理由成全。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也知道你生气不想理睬。但拂晓是真的拿你当朋友,她还是想得到你的祝福,我也想告诉你,这条路,我们既已选择,便做好了携手同行的准备,也有这个决心白首同心。”

洛清芷敷衍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恭喜你们。”

洛清枫听她这般说,一时语塞,想好的话全被堵在嘴里,他微叹了口气道:“我们……我们不带情绪的好好谈谈行吗?”

“谈什么?”

“谈你怎么能接受这件事。”

“你们两个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她又不是我,我接不接受能有什么区别吗?”

“你说这话不还是在赌气吗?”

“我没有!”

“你有!”

两人的声调忽地升高,洛清芷垮下脸来,洛清枫低语地解释:“我对拂晓是真心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她说要写信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我有过犹豫,我害怕……

阿芷,我也是人,也有一颗真心,不管曾经我如何图谋,这颗心总是干净的。别的事我或许有所算计,但拂晓身上,我敢发誓绝无二志。

我是一个荒芜贫瘠的人,干净的东西不多,能给她的也不多,但我会尽我所能,让她喜乐幸福。

你也说过洛家是一个染缸,没人会清清白白地走出来,活下去……”

洛清芷看着洛清枫低眉顺眼却又十分诚恳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冷言打断:“洛清枫,相爱时的情深意切终究敌不过岁月轮转,你我的娘亲,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个宅院四四方方啃尽了她们的血肉,遗憾终生。

你说你心里有她,我并不质疑,拂晓不是一个沉迷情爱的人,她能愿意与你并肩,是慎重思量过的,迈出这一步,我知她的艰难。

可你想过没有,你今日爱她,自然可以予她世间万物,奉献真心,可若有一日不爱了,或者感情淡了,你对她再无兴趣的时候,你让她怎么办?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再寻新欢,可她就只能守着一方宅院,苦苦度日,夜夜折磨,到那时,你还能想起来今日的话吗?你会对她有半丝怜悯吗?往日恩情如落花流水,消弭不再,以她的出身,她能在洛家活几天?

你如果真的对她有心负责,你就该想到这些,而不是凭着一时热血冲动,便急着允她一生。”

“我不会!”

“没有什么不会!”洛清芷一言打断,今天之前,她听这些话一定会感动,会为着姐妹情谊,暖心祝福。可偏她今日听了那段令人唏嘘的感情,那段遗憾让她心中泛起涟漪,对于情爱,她再次报以失望的态度。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此等种种的悲剧,古往今来太多了。

“难道为了不确定的将来,就要放弃现在的一切才能算得上明智吗?”洛清枫柔声地反问,抬起头时,眼眶微红,星星点点。

“你我的母亲一世消弭在那宅院里,我看得见,但不能因为她们就放弃了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上一辈的错误不该潜移默化到我们的身体里。”

“那是因为你过得容易!”洛清芷情绪激动,声音哽咽:“洛清枫,你说你看得见,那你应该知道没有靠山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们的爹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满腔的爱意也曾赋予一人,可结果呢?”洛清芷苦笑一声:“当这份爱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时,他翻脸比谁都快,比谁都冷漠。我娘有祖父给的家产尚且过得不易,那拂晓呢?她身无分文,娘家又没有靠山,她该怎么过?即便我能帮她,但日子终究是她要跟你过下去,我替不了她,我也不可能永远守着她,这一生冗长,仅靠你的爱意,你自己觉得能有保障吗?”

“那她跟别人你就能保证她一定会幸福圆满,百年终老吗?是,你说得对,仅凭爱意过日子,那他娘的是扯淡!可就因为往后几十年的不确定,便全盘否定现在的自己,你觉得公平吗?”

两人一时静默,对于这个话题,他们各有观点,都不否认,也都不承认,

人生有很多种可能,谁也不能预见未来的生活,有的人步步经营,有的人昂首前行,在抵达终点前,谁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

“我们那个该死的家,造就了现在的我们,这是一场只属于我们的悲剧,但也不能否认,没有它就没有你我。

你总是三思而行,十分理智地去看待每一件事,做好所有的事,但阿芷,在感情里不只需要理智,更需要冲动与欲望。

我和拂晓有欲望,这是本能,就如你和宫远徵,在你无比理智克制的情感下你依旧选择了他,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那颗心无可渴望与他靠近,无论自己的生活多么阴暗,只要有他,就能得到一丝光亮。

我们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就像你说的,人心易变,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变化之前,尽其所能地去爱一个人,由爱生成责任,由爱生出理智,在往后余生里,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一起走下去。”

“你就这么有决心和信心?”洛清芷冷静的反问。

“起码现在有,往后如何,我若说我能十分的确定,那是说大话。但我能保证,现在的我和拂晓,是彼此的唯一。”洛清枫从怀中掏出一份清单,走到洛清芷面前一一打开:“你不是怕她未来没有保障吗?这些,是我能给她的。”

洛清芷低眼仔细看着,那是洛清枫手里能拿出的全部,属于他的全部。

“这么多都给她,不后悔?”

“我也只有这么多了,我想即便我死了,这些也够她好好活下去的。”

“你就不怕她拿着这些转身嫁给别人,自己落个人财两空?”

“那就给她当嫁妆,免得将来婆家欺负她。至于我嘛,要是活着就再赚,要是死了,死了就死了呗。”

“只有这些?”

洛清枫被问得一愣:“我……”

“我问你,只有这些?”

“我自己的只有这些,洛家的我不能动,也动不了。”洛清枫见洛清芷冷冷地看着自己,因猜不透她的想法,有些慌神:“这些是不多,但都在拂晓的名下,契书也都过了堂,你放心,我活一日,我就赚一日,一分一厘都只属于她。

阿芷,我对她真的是真心的,你或许不信,在此之前我也不信自己会有一颗真心托付他人,可它确实发生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认了,但拂晓是你的朋友,她不想失去你,我更不想让她为难,所以……”

“好。”洛清芷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陡然起身,“话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信你的一片真心,能让你洛清枫低头的人不多,更何况是跟我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但拂晓是我的姐妹,不管她怎么想,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替她要一份保障。”

洛清枫见她松口,随即起身:“你说。”

“辜负真心者,该遭万箭穿心。”

“什么意思?”

“千虫蛊,你敢吗?”

“你要我吞你的蛊虫?”

“嘴上的情义我从来不信,只有把命握在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吞了千虫蛊,我顺你的意,不再为难拂晓,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当真?”

“当真。”

“好,我答应。”洛清枫不假思索地答应。

“来人。”洛清芷随即唤来影卫。

“小姐。”

“把千虫蛊拿来。”

“这……”影卫听此犹豫不敢前往,而门后是被影卫控制,苦苦挣扎,痛哭流涕的拂晓。

“去呀!”洛清芷怒吼一声。

“是。”

很快,洛清芷的千虫蛊便送到了洛清枫面前,只是送来的人由影卫变成了严齐。

“在那屋就听见了你们的动静,我当怎么了呢。”

“你来干什么?”

“影卫事忙,我替他跑一趟。怎么着,洛掌事,真要舍命为红颜?不像你的作风啊。”严齐出言调侃道。

洛清芷从他手中拿过竹筒,递到洛清枫面前:“千虫蛊的作用你不陌生吧?”

“当然。”

“那就好,别怪我没提醒你,万箭穿心之苦,非常人所能承受,即便我有药也只能暂缓毒性,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严齐也说道:“为了一个女人,把命搭上,不值得。洛掌事,要不还是算了吧,她点不点头,都不耽误你们在一起,反正以后也不会来往。”

“可拂晓会伤心。”

“伤心只是一时的,只要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不用一月,再伤心的事也都抛诸脑后了。”

洛清枫没有理会,只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拂晓在客栈等你,去看看她。”说完,便将制成丸药的蛊虫,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

片刻后,疼痛便在全身蔓延,犹如千刀凌迟血肉,碰不到,摸不着,只疼的人青筋暴起,双目充血。

洛清枫疼到无以复加,难以自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人匍匐在地上,狠狠捶着地面。

严齐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不忍直视,刚要开口相劝,就听门被撞开,拂晓挣脱影卫,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内。

“不要,不要!”拂晓已哭的双眼通红,进门那刻便扑向洛清枫,见他痛苦不已,不假思索地便跪在洛清芷脚边,拽着她的衣摆求着:“别,别,阿芷,我求你,你放过他吧!”

洛清芷在她跪下那刻忙扶着她,听她一声声求着自己。

“阿芷,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都是我的错,你放了他吧,我保证,我绝不再见他,我们此生,来世都无瓜葛,你放过他,放过他啊!!!”

“拂晓!”

“阿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爹,哥哥,都已经骂过我了,他也替我挨了一巴掌,你就别再折磨他了,我求你了!”

洛清芷束手无策,抬头质问道:“她怎么在这?”

严齐不知该如何回答,眼前的局面有些失控:“一会儿再跟你说。”接着帮忙拉起拂晓:“你先起来!”

拂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知道哀求:“阿芷,我求你了。”

洛清芷大声反问:“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这件事,若说有错,那错的是我们两人,凭什么受苦的只有他。阿芷,他于我,就如徵公子于你,你放不下的,我又怎么能轻易放下!”

洛清芷已是无可奈何:“拂晓。”

严齐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男子,力量却如此渺小,他扶不起跪在地上拂晓,甚至对自己产生了鄙夷,面对感情,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如一个女子有勇气。

拂晓泣不成声,最后说道:“阿芷,我不求荣华富贵,也不求轰轰烈烈,只要是他,是苦是累我都认了,即便像你说的,将来某一日,他不再爱我,自此困住一方宅院里受尽折磨,也无所谓,人生尝过甜,吃点苦是应该的。”

“你真的想好了?”

拂晓点着头:“有人活在将来,有人活在当下,我选择后者。”

洛清芷长叹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起来。”

“阿芷,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他,我真的不想放手。”

严齐不知何时已将洛清枫扶在怀中,无奈道:“行了,就到这吧。”说着,便将人扶正,运转内力,将蛊虫从他身体中逼了出来。

一口鲜血吐出,其中夹带着蛊虫,洛清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人微微喘着气,看向洛清芷:“你……多谢。”

拂晓不明所以,严齐见洛清芷不说话,替她解释道:“他服下的就不是什么千虫蛊,是她让谷隐做的丸药,替他疏通经络,增强内力的,只是过程痛苦了些。”

“阿芷,真的吗?”

洛清芷没有回答,只道:“你们俩腻歪吧,腻歪完来隔壁找我。”说着拉起严齐:“走了,别在这碍事。”

两人离开,拂晓与洛清枫四目相对,拂晓眼角的泪水未干,洛清枫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破涕为笑地两人拥抱在一起。

洛清枫环抱着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夏日的蝉鸣声声不息,偶尔吹来的风也夹带着一股热气,隔壁屋里,洛清芷豪饮几杯冰酒露,严齐只看着却不敢拦,眼下的她,明显心中不爽。

“三爷呢?”

“快要正午了,我看他魂不守舍的,估计心里记挂着嫂嫂,就让他先回去等着,晚点请他来。”

眼前的冰鉴里,冰块散着寒气,洛清芷却感觉不到一丝凉快,拿起冰酒露就喝,严齐忙拦着:“差不多了,谷隐不让你贪凉。”

“死不了。”

“胡说!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左右跟你哥过一辈子的人是她又不是你。”

“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洛清芷十分烦躁,欲言又止:“说不上来。”

月影端来温水,洛清芷随之问道:“谷隐呢?”

“我看他出去了,说是有些私事,晚点回来。”

严齐也问道:“徵公子呢?”

“玄影帮徵公子换了衣裳,我让人放了冰块在屋里,热不着的。”

“没有其他反应?”洛清芷追问道。

月影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我听玄影哥哥说,他换衣服的时候,徵公子的手用力抓了他一下,他接着便唤了几声,但之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洛清芷听此神情落寞,不觉叹了一声,严齐不禁宽慰道:“你也别急,谷隐不是说了有办法嘛,等他回来,咱们再问问他。”

“怎么能不急,伤的比他轻,比他重的都醒了,就他这么不死不活地躺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贺兰也对我说了这事,冰蚕可遇不可求,全靠机缘造化。

但别的不好说,人咱们有的是,我让影卫出去寻了,只要能找到,不管多少钱,我都买得回来。”

洛清芷轻叹着,三人坐了一会儿后,门口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月影上前开门,见拂晓眼圈红红地站在门口,遂回头道:“小姐。”

严齐见状随之起身,借口道:“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徵公子。”

洛清芷听这话,也没多大的反应,依旧坐着,月影侧身让拂晓进了门后,自己关上门在屋外等着。

“阿芷。”拂晓怯生生地唤着,洛清芷不为所动,佯装生气,拂晓来到她身旁,轻轻晃着她:“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有意的。”

“你……”洛清芷无言以对,只回过头,不理她。

拂晓解释道:“你听我说嘛,我们之间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那样?”

“我们……”

“你们情深意切,至死不渝,天打雷劈都无法撼动。”洛清芷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知道他没有完颜璟那样显赫尊贵,本事不凡,也没有严齐重情重义,潇洒自在,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甚至有些捉摸不透,但我喜欢和他在一起,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

洛清芷望着她,拂晓眉眼带笑,眼神中的光,说不清,道不明,可洛清芷明白,拂晓正用自己完美的眼光去看一个并不完美的人。

拂晓:“没有人能尽善尽美,我也不要求他强过所有人,只要我们在一起能开心,能感受到幸福,就可以。”

洛清芷无奈一声笑,摇了摇头:“你别告诉我,你信有情饮水饱那一套。”

“当然不。虽然有些俗,但若无天灾人祸,稀松平常的日子里,对一个家来说,虽不是全部,但几乎所有的安定,快乐都建立在金钱之上。我不贪财,但也绝不过有奶就是娘的日子。我想你的哥哥也不会亏待我,他不是那样的人,正如,他对天养。”拂晓理智地回答,她渴望爱,但也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天养?”

“你走了之后,他就把天养送到了济善堂,还请了不少人照料那些孤儿。天养现在过得很好,虽然还是时时往外跑,但不再风餐露宿,已有食果腹,有衣蔽体。”

“我倒是没听说。”

“他还不是怕你这个脾气,一听是他,再好的事也不肯干,就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吗?”

拂晓微笑道:“哪有,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洛清芷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刚来那天冲我大吼大叫,心疼她的情郎可胜过我万千。”

拂晓不好意思地轻语反驳:“你这个人怎么还记仇呢,我那不是着急嘛。”

“就是因为着急才能看清人心呢!”洛清芷不咸不淡地说着风凉话。

“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站在你这边。好阿芷,你就消消气吧,我给你赔罪。”

洛清芷冷哼一声,不说话,拂晓偷瞄着她的神情,悄悄晃着衣袖:“阿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洛清枫故作生气地低声问道。

“嗯?”

“我问你,你两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事嘛,还要从你离家开始说起,那是在你离家后不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