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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平日里总是出现的太阳也不见了。

阴雨连绵,分明是青天白日,却衬托地像黑夜一般。

京城之内,天子脚下。

如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当真是闻所未闻,但凡有点人脉的人都知道,今天绝对不会好过。

今日早朝,不仅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来的人也变多了,连平日里称病告假的官员也都到了。

燕承昱身为太子,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不能缺席。

再说了,他今天来也有自己的目的,能不能达成,还要看一会燕敬的态度了。

为了这件事,戚砚昨晚也一夜未归,他名义上还在司礼监当差,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出现。

可那本批红的奏折,王祥注定是找不到了。

燕承昱立在大殿前方,神色平静,表情淡泊,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

趁着燕敬还没来,许多心里没底,想探听消息的官员,心思纷纷都活泛了起来。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做这个出头鸟,还是有个胆子大一点的官员上前问道:“殿下,不知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实话讲,臣等实在是心里没底,特地想来问问殿下。”

此话一出,旁边几个官员都纷纷点了点头。

燕承昱抬眼看向那个第一个开口的人 ,这个人他也有些印象,他叫林曲,是吴谦的同窗好友,曾经也在礼部供职,前些天,调任到了鸿胪寺。

鸿胪寺,是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人人都以为他是高开低走,可林曲却不以为意,北离的使臣进京,他若是做得好,也不怕没有出将入相的机会。

燕承昱也不端着,对于这种有抱负,也有胆识的年轻人,他还是有些好感的,“孤也刚听说这件事,跟你们了解的程度也差不多,一样也是心里没底啊。”

这话他们当然是不信,可燕承昱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他们也不敢多问。

倒是林曲好像在想些什么,脱口而出道:“臣可否多问一句,臣今日出门之时,看见阴雨连绵,天也雾蒙蒙的,不知,何时才能天晴?”

燕承昱的目光带着几分探寻,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可能是今日,可能是明日,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说得准呢。”

“你说是不是,林大人。”

早在林曲开口的时候,林曲旁边的人就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说话,眼看燕承昱的脸色不好,又拉了他一下。

倒是林曲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

“天有不测风云,这话说得好啊。”楚长青姗姗来迟,他一出声,整个大殿都安静了,静静地看着他。

皇后被禁足,五皇子突然去世,稍微明白点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太子根本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自然也早就与定国公府交恶了。

于是两人在这个时候碰了面,这出好戏,可是有不少人想看的。

楚长青微微躬身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燕承昱也笑着应:“舅舅不必多礼。”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们两个人都深知这一点。

楚长青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出来昨晚没怎么睡,死的那几个官员多是他的部下,还有司礼监也出了事,他怎么睡得着。

他语气不善地说道:“殿下这话可就折煞臣了,臣可不敢当您这一句舅舅。”

被当众拂了面子,燕承昱也不生气,只是说了句:“舅舅彻夜操劳,也该休息休息了。”

楚长青还没来得及说话,燕敬就到了。

昨夜他身边一直有鬼影,基本上彻夜未眠,听见底下人叽叽喳喳的,就更烦躁了。

他的眼睛扫过他的大臣们,越看越生气,开始一个一个清算,这第一把火,就烧在了锦衣卫头上。

“冯齐,来了吗?”

冯齐得到了燕承昱的口信,虽然早有准备,可燕敬一副要杀了他的语气,他还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短短一句话,他也说的艰难,“臣……臣在。”

燕敬的目光扫过冯齐的反应,压抑着怒火道:“昨天在朕的寝宫里,总是有鬼影闪过,可是锦衣卫过来搜寻了一番,居然一无所获。”

“还建议朕要不去找钦天监,怪力乱神之语居然也是出自你们之口,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冯齐来不及为自己辩解,直接跪下请罪,可燕敬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上回出现刺客刺杀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朕保证的,才过了多久,就都忘了吗?”

可这还没完,燕敬接着说:“方市,朕记得,昨日死的那几名官员,你曾经向朕禀报过,说他们都有不臣之心。”

“可为什么朕在其他人那里听说,他们之间也有不少是为国为民,对朕忠心耿耿的好官呢?”

“你来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燕敬这话说的没什么情绪,可方市顿时冷汗直流,他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死啊,他也没有想杀他们。

他只能欲哭无泪地说道:“臣不知。”

“不知。”燕敬说:“朕是给你的权利太大了吧,让你监察百官,你倒是因为一己私利 ,将朕的话都置若罔闻。”

方市跪在了冯齐旁边,磕头请罪。

燕承昱冷眼瞧着这一切,给了冯齐一个放心的眼神,就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王祥看着中间跪着的那两个人,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要到自己了,果然,燕敬下一句话就是:“王祥,昨天丢的那本奏折找到了吗?”

王祥恭敬答道:“奴才已经让戚砚连夜去找了,但是……还没有收获。”

“那就不用找了,朕一直以来都十分信任你,可是王祥,这一次,你可是让朕太失望了。”

这话一出,王祥就知道,自己也该去跪着了。

早朝还什么也没说呢,燕敬一顿输出,中间跪了一排。

朝堂之上的大臣全部都噤若寒蝉,生怕下一把火烧到自己这里。

燕敬也确实是烦了,不想再听他们的辩解,冷声开口:“东厂,司礼监,锦衣卫,是朕身边可用的近臣,如今都落到了这样的局面,朕也实在是不愿意看到。”

“朕也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朕给他们的权力过重,也都学会了联合在一起糊弄朕。”

“众卿不如集思广益一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解现在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