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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承昱把头靠在了戚砚身前,给自己选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安稳又平静,在戚砚身边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用想。

不需要想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气息和心跳声。

一呼一吸之间,眼神交汇之时,便有情感流过。

戚砚说:“殿下,抬头。”

燕承昱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一个吻。

一个充满着安抚意味,又极尽温柔的吻。

戚砚的温柔总是要亲身体会才能看得见的,所以也只有他,才能走进戚砚的内心。

燕承昱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着,像是两把小扇子一般。

他想起了刚刚两人的对话,所以刚才,戚砚到底是不是想亲他。

可是很快,他也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燕承昱的手指不自觉地攀着戚砚的肩膀,微微收紧,做了一个抓的动作,又缓缓松开了。

欲拒还迎,说不清是想抓住,还是想放手。

…………

燕承昱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戚砚怀里,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戚砚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燕承昱脖颈处的伤痕,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所以,你脖子上的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

戚砚的手指划过燕承昱脖颈处的皮肤,又加了一句,“不许说什么树枝划的,我根本不信这个。”

燕承昱听见了戚砚的问题,似乎有些思考不过来的样子,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戚砚看见燕承昱这副样子,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想什么呢,回神了。”

燕承昱这才想起来,他都自己快忘了,没想到戚砚这么在意他身上的伤痕。

他和自己的心都一样,不希望看到对方受伤。

可你的心我懂了,那我的心呢?

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啊……

燕承昱陡然清醒了几分,问道:“你查到燕承叙为什么会突然封王离京了吗?”

戚砚道:”他杀了苏卉,这事太多人看见,瞒不住了,皇上为了皇室声誉着想,必须要严肃处理燕承叙。“

戚砚语气散漫,细听起来,还带着一丝嘲讽。

燕承昱点了点头,道:“跟我知道的差不多,但有一个点很奇怪。”

“苏卉一心为他,而且不会背叛他,他到底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杀了苏卉。”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想要苏卉死,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假他人之手不行吗。”

燕承昱的声线越压越低,最后隐隐有了几分嗜血的味道。

“苏卉固然该死,但燕承叙这么容易就逃过了,还是很不安心啊。”

戚砚笑着说道:“那又有何难,燕承叙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下一步,自然也就已经注定了。”

燕承昱看着运筹帷幄的戚砚,脑海里突然划过了燕敬所说的他母亲的形象。

能够提前预知不少事情,那她也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吗?

燕承昱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其实真的不疼,是皇后想要掐死我,但她本来也是不可能得手的。”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装作窒息的样子罢了,你所看到的伤痕应该是她太过用力,还有戴了戒指的缘故。”

戚砚沉默了一瞬。

又是苦肉计,这人到底是有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还有皇后,他本来还想多留她一段时间,他还有些事没有弄清楚。

可现在来看,既然一直在给燕承昱添堵,她也不需要活那么久了。

可戚砚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燕承昱感叹着戚砚的敏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清了清嗓子,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十分平静地说出这段往事。

“因为我不是现在皇后的亲生儿子,我的亲生母亲,叫做楚郁柔,是皇后的姐姐。”

“楚郁柔?”

戚砚脑海里闪过了柳溶所说的话,她当时去了定国公府寻找樱娘,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楚郁柔。

楚郁柔还帮助她避开追兵,以及找寻楼隐的下落。

据说,这个人和他母亲也是好朋友。

这个楚郁柔,居然是燕承昱的母亲。

等等,这两个字,似乎有些关系 。

戚砚道:“你的名字,也是昱,所以……”

戚砚话还没说完,燕承昱就懂了他的意思,“昱和郁同音,我的名字就是燕敬用来纪念我母亲的一种方式。”

除了这些,还有那个处处透露着怪异的寝宫。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晓了自己亲生母亲的存在,以前都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她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燕敬说,她值得所有的偏爱。”

戚砚读懂了他笑容下的落寞,他表现地再云淡风轻,这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又怎么可能内心全无波澜呢。

戚砚看着燕承昱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母亲的离世,并不是你的错,人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出生的。”

“千万不要觉得母亲的去世与你自己有关,你母亲若是在天有灵,她一定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的越来越好。”

燕承昱看着戚砚幽深神秘的眼神,仿佛心灵都被洗涤了一番。

戚砚不动声色地读懂了他未曾说出口的不安,母亲因难产离世,生下他之后就撒手人寰。

母亲热爱自由,那他是不是也束缚了她的自由呢?

虽然他不应该这么想,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

燕承昱听着戚砚的话,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戚砚强迫着燕承昱与自己对视,道:“看着我的眼睛。”

燕承昱闻言看去,在戚砚的眼睛里,他看到的人只有自己。

戚砚道:“看见了吗?”

“我眼睛里的那个人,也同样值得整个世界的偏爱。”

燕承昱定定地看着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他轻轻地拍打了戚砚几下,道:“都怪你,非让我哭,都怪你……”

戚砚一言不发,目光中满是纵容。

闹了一会,他看着戚砚垂在一旁的手指,伸手去勾了勾,不知不觉间,心情也变好了。

可心情好了以后,他就有了其他的疑问。

燕承昱问道:“你这么会说情话,都是从哪听来的。”

他眨了眨眼睛,“还是从其他人那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