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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砚有些呆愣地望着她的脸,这样的神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似乎有几分孩童般的无措。

这个刚才跟他讲述着他母亲的女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可他却救不了她。

他缓缓抬手,合上了柳溶的双眼。

戚砚不知是在对谁说话,轻如耳语:“放心吧,我会做到的。”

楼家覆灭的时候,他还尚且在襁褓之中,甚至记不清自己的父母长的什么样子。

哪怕是累累血债,他也未曾亲身参与,感受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可就在刚才,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聆听着来自二十年前的一出惨剧。

可他却做不了一个单纯的旁观者,因为这与他的命运息息相关,无法割舍。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血缘的力量,他未曾谋面的母亲,一定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他只知道他叫楼隐,却没想到这个名字里,是这样的用意。

他的母亲希望他隐去楼姓,不再做楼家人,从此远离纷争,可血海深仇,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更何况,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也不是他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母亲,恕孩儿不能听从您的意思了。

若是您泉下有知,也不要怪我……

暗殇在湖心亭旁的隐秘处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望向洞口的方向,眸色中藏着几分焦急。

眼见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戚砚还没出来,暗殇也顾不得戚砚的叮嘱了,运起轻功就进了密室之中。

他谨慎地看向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任何可疑人物,才缓缓放松了肌肉。

暗殇心里想着,属下可都是因为担心你进来的啊,一会你可不能怪我,可千万不能怪我啊……

他这边碎碎念还没说完,突然就顿住了脚步。

暗殇看见戚砚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枯坐在地上,身上一点人气也没有了,就像他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一样。

可他已经很久不会这样了,特别是燕承昱出现了以后,他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可现在……

暗殇闭紧了牙关,完全不敢说话,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可戚砚已经注意到了他,把怀中的女人放下了,告诉他把人送到李晋那边,就说樱秋已经死了。

戚砚冷冷的眼神投射过来,他没有问暗殇为什么来这,也没有解释他看到的这一切。

而是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句:“我没事,不要来找我。”

暗殇看着戚砚越来越远的背影,无端地觉得,他似乎变得更加冰冷了。

似乎只有在燕承昱身边时,他才能有点人气,还活在人间。

…………

眼看着已近正午,快入夏时的天,越来越热了。

太阳毫不吝啬着释放着自己的光芒,烤化了无数的黑暗。

燕承昱到处也找不到戚砚,干脆就来了他的住处等他,没想到裴陌也在。

两人一时四目相对,不由得都愣住了。

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觉得尴尬。

可他如今出现在这里也说明,他的确就是戚砚的朋友。

燕承昱双眼微眯,不禁想道:不管是前世今生,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戚砚有什么朋友。

这个裴陌,出现的还真是巧。

可既然碰见了,也总不能就这样冷场,如果是戚砚的朋友,那以后也少不了打交道。

思及此,燕承昱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也在这,我是来找戚砚的,他在吗?”

裴陌摇了摇头,道:“不在,他没有回来过。”

燕承昱惊道:“没有回来过?”

不应该啊,他去抓樱秋,怎么可能比他还慢,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啊。

裴陌冷眼观察着燕承昱,见他脸上的关心不似作伪,目光中也少了几分敌意。

裴陌心道:这位太子殿下看起来真的挺关心他的,戚砚这个木头,居然还不答应他,真是不知好歹。

可是没关系啊,戚砚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他这位朋友。

裴陌安慰着燕承昱:“你不用担心他,他不会有事儿的,他这个人做事特别有规划,他现在还没回来,就肯定是有事没有完成,不会不回来的。”

这个道理燕承昱不是不懂,只是重生以来,他不看见完好无损的戚砚,就有些不安心罢了。

可也没有必要在他的朋友面前表达出来,燕承昱说道:“不过是有些担心他罢了,没事儿,既然他还没回来,我就先回去了。”

裴陌哪能让人就这么离开啊,在燕承昱离开之前赶紧说道:“他一会就回来了,看不见你肯定不高兴的,他这个人就这样,心里想什么都不说,愁死个人。”

看着燕承昱的脸色并无不悦之意,裴陌又加了一句:“要不,你再待一会吧,就当等等他。”

燕承昱回去也没什么事,待会也好,于是也就同意了。

在背对着燕承昱的时候,裴陌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让他整张脸都变得生动起来。

他心道:兄弟,你的爱情还是得靠我啊!

燕承昱只见过裴陌两次,一直都觉得他的画风实在是和戚砚很不一样,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试探着问道:“我能问问,你和戚砚是怎么认识的吗?”

“能啊,这有什么不能。”

裴陌答道:“戚砚小时候受了重伤,然后被我师父捡到了,我记得当时他九死一生,差点没命,我师父施了一天一夜的针,才勉强把他救回来。”

燕承昱从来没有听到戚砚提起过这些,不由得紧张了几分,连忙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一直住在山上,跟我们一起,就像师兄弟一般相处,他除了特别沉默寡言以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师父传他武艺,对他倾囊相授,甚至把他当做继承人一样培养。”

“不过他好像是一直没有拜师,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直到六年前师父去世了,戚砚跟我师兄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我才知道他来了皇宫。”

燕承昱默默吸收着裴陌带来的信息,其实这是比较合理的一种情况,他的说辞也没有什么漏洞。

戚砚前世的武艺也是绝佳,背后一定是有人指点,裴陌的话也佐证了这一点。

只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他一时又抓不住线头。

他缓缓抬头,看向裴陌的侧脸,开口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直觉告诉他,裴陌这个人,绝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单纯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