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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拿出她准备好的包袱,一脸担忧,“夫人要不再考虑一下?”

不明白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遣散姨娘,这是所有世家大族都没有过的事,公爷都为夫人做了。

可夫人还是没有动心。

谢氏是宴饮差不多结束,才回到院子的,接过包袱,她道:“这是我欠他的。”

刘妈妈摇头,“可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谢氏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丫鬟说:“公爷来了。”

她赶紧把包袱塞进柜子里。

荣国公大步进来,浓眉微皱,“他们说你身子不适,我让府医来瞧瞧。”

自从遣散了姨娘后,荣国公对谢氏比以往都要体贴。

“不用,今日事多有些累罢了。”谢氏神色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荣国公正要说什么,忽然“砰”的一声,便听到有人呼喊,“看,东宫开始放烟花了。”

他走到外面,打开窗,哼哼两声:“这个太子殿下倒是个有心的。”

谢氏问:“听说迎亲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眼下如何了?”

“几个贼人而已,早在太子的天罗地网中。以后太子的位置更加稳固,我们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说他狡诈也好,心狠也好,萧家总算度过一劫。

可能是烟花太浪漫,显得夜色太美好,荣国公没忍住把谢氏搂紧怀里,“和离的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谢氏身子有些僵硬,“我还是想和离。”

荣国公不由得有些恼怒,“他有什么好的,一个阉人,一个被人唾骂的阉贼,值得你这样?”

谢氏道:“我和你之间也有很多问题。”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就是你们妇人小心眼。哪个显贵之家不三妻四妾,况且我已遣散她们,也不追究萧云蓉是谁的孩子,愿意把她当萧家女,以后会让她风光出嫁,你还想如何!”

换了别人,早一刀把他们砍死。

就像英国公,曾有个妾室与家丁有染,被双双浸猪笼。

荣国公也不知为何很不安,语气有些急促,“你有无想过,宜宁是太子妃,母亲和离,她会被人取笑,日后太子纳妾,那些妾室还会挤兑她。还有宴儿,他还没有成婚,你怎能如此自私。”

眼泪瞬间便盈满了谢氏的双眸。

是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可是,那个人等了她那么多年。

那天他离去的身影,如烙印一样烙在她心里,一想到便喘不过气来。

“还有我,二十年夫妻,你就一点情分都不念吗?”

谢氏捂住脸,“我累了,想歇会。”

荣国公的语气和缓了些,“好,前头还有些事,我明日再来看你。刘妈妈,好好照顾夫人,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刘妈妈唯唯诺诺的应着。

目光有些闪躲。

荣国公看了她一眼,心头越发不安。

出了院门后,一心腹护卫上来道:“公爷,姓谢的十分警惕,我们找不到机会下手。听说殿下把新设的五千精锐骑兵营给他统领了,今日那三千战马便是他要的。”

“什么,这个太子,谁才是他的岳父。”亏自己刚才还赞扬他。

护卫又道:“但是很奇怪,那五千骑兵出了城。”

“出城?有特殊任务?”荣国公只觉得眼皮子直跳,“盯着他,还有大夫人。”

此时,城外北郊。

一队由五千人组成的精锐骑兵,正在此处扎营,一个小将问:“谢督主让我们在此处等他,是为什么?”

“说是回城取一样东西。”另一小将说,“别管了,让咱们等就等,等多久就多久。”

“那也是。”

而京城的北门附近的一间茶肆里,几盏小灯还在亮着,因为今夜太子大婚,普天同庆,不设宵禁,周围的铺子都亮着灯,倒不显得突兀。

“客官,你的茶。”店小二看了看这人。

好俊的一张脸,看不出年纪,身上气息微冷,亦正亦邪。

店小二放下茶赶紧走了。

这是第三盏茶了。

此人好像在等人?

“咚——咚!咚!咚!咚!”一慢四快,打更人的声音响起:“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五更天了。

就在第三盏茶快喝完的时候,忽然有个年轻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那男人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他拉开了窗边的竹帘,看了出去。

只见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一辆普通的马车驶了过来。

马蹄哒哒,车轮轱辘,每一转都像碾在他心上。

谢清莲的目光幽动,走出茶肆,整个人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释怀的,又带着一丝遗憾。

“店家,东厢还有坐席吗?”穿着麻布裙披着黑色斗篷的谢氏下了马车后,走进茶肆。

她只有一个人。

刘妈妈留在荣国府。

店家笑道:“有的,有的,夫人跟我来。”

谢氏提步跟着那人到了东厢房,整个人一愣。

另一边东宫。

第一声鸡鸣声响起。

萧宜宁翻了个身,手好像触到什么,还摇了摇,忽然一个沉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夫人好体贴,知道为夫忍了一晚上难受。”

萧宜宁一惊,像被烙铁烙到一般,赶紧把手缩回来,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

“你,你醒了?今日不用上朝?”

赫连聿双眸一眯,“夫人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

记忆回笼,萧宜宁心头一跳,腮边的婴儿肥都红了,“怎么可能忘了呢,夫君昨夜说爱——唔!”

这人!都没洗漱呢。

不过他口中怎么会有一股清香,像是茉莉花的味道,萧宜宁被亲得更加不知今夕何夕。

“嗯……今日,还要去觐见陛下。”虽然陛下已经忙于炼丹修仙,不太管事,该走的仪式还是要走的。

萧宜宁推着他,谁知他越亲越过火,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忽然,外面传来双喜的声音,“小姐,大事不好了!”

热烘烘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急事,双喜是断不敢打扰的。

“我去看看。”萧宜宁说,却发现他不是很惊讶,微喘着气,一双黑眸欲求不满又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赫连聿调整了下内息,“我陪你去。”

双喜一脸焦急道,“小姐,刚才荣国府来人说,大夫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