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誉身后的镇远军参将闻言,已是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上前将楚恒晟撕碎。
灵儿最后又拿出了一份来自太医院的供词和一小包未能完全销毁的毒药残余,“第三条,诚王毒杀太子妃,挑起边衅!他安插在太子侧妃王萱身边的婢女翠儿,听其指令,在西戎国三公主曼丽坎木的饮食中暗中下入慢性奇毒‘七日红’,太子妃暴毙,西戎与中原因此开战,边关生灵涂炭,而这,正是诚王用来扳倒太子的导火索!”
“此为其罪三,毒杀邻国公主,挑起战端,祸国殃民!”
灵儿的控诉字字惊雷,将六皇子楚恒晟温文尔雅表皮下的狠毒狰狞彻底揭露,她环视群臣,最后目光再次锁定在了诚王楚恒晟的身上。
“楚恒晟!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死数万青州百姓,刺杀前往青州赈灾平乱的轩王,又毒杀太子妃引发战火,这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唯有明曦长公主清越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
还未等楚恒晟反驳,他的外祖父,国子监祭酒柳宗良柳大人便猛地跳出来指责灵儿道,“血口喷人!”
他的手指因激动而颤抖,“长公主殿下,您这些所谓的证据,岂非都可伪造?单凭一个背主婢女的血书,一块江湖草莽的令牌,就想给当朝亲王定罪?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错!”吏部尚书吴晓立刻抓住反击机会,他高举那几封密信,声音尖利,“比起这些来路不明之物,轩王与西戎公主往来密信在此,笔迹经多位翰林学士初步比对,与轩王日常奏对笔法极为相似,这才是不容辩驳的铁证,通敌叛国,才是动摇国本之第一大罪!”
“吴大人此言差矣!”镇远军参将顾源一步踏出,声如洪钟,震得殿瓦似乎都在嗡鸣,“末将追随轩王殿下征战多年,殿下于边境浴血厮杀,身上伤痕十余处,哪一处不是为保我朝山河?西戎人恨殿下入骨,其大将军贺兰真曾悬赏万金取殿下首级,如今你竟敢污蔑殿下通敌,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被奸人迷了眼吧!”
镇远军中的一众将领怒目而视,手已按在剑柄之上,煞气逼人。
几名诚王一派的武官见状,也立刻上前,与几人怒目相对,御林军统领曲尧则带领御林军紧张地握紧了刀柄,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几位,稍安勿躁。”楚恒誉终于开口,声音沉稳,仿佛带着定人心神的力量。
他的目光扫过吴晓手中所谓的密信,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笔迹模仿,乃宵小惯技,本王奏章、批注留存宫中档房者众多,皆可调取比对,至于内容提及的边境布防,更是两月前就已经调整作废的旧策…”
“西戎国的二公主古丽坎木?”楚恒誉的唇角泛起冷笑,“其部族当时正与西戎王庭内斗不休,她都还自身难保,有何价值让本王‘暗通款曲’?吴大人,你这构陷的功课,做得并不到家啊。”
吴晓脸色一白,强辩道,“轩王殿下巧舌如簧,自然可以狡辩!”
“狡辩?”明曦长公主冷笑一声,她从容不迫地从木盒中又取出一物,那是一枚小巧的玄铁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与一个“誉”字,“此乃皇上密赐三皇兄的‘玄甲令’,持此令者可调动潜伏于西戎境内的所有暗探,若三皇兄有心通敌,何须留下此等授人以柄的密信?直接将此令交予西戎,岂不更方便?”
“冯大人…”灵儿的目光又转向了一直沉默的礼部尚书冯文昌,“您方才提及飞琰将军的家书,言辞闪烁,细思极恐?不知可否将家书取出,当众一观,也让诸位大人品鉴一番,是如何的‘蹊跷’法?”
冯文昌被将了一军,额头沁出了细汗。那封家书内容本就含糊,经不起推敲,若真公之于众,反而可能被对方抓住破绽,他支吾道,“此家书私密,且涉及军务,不便…”
“是不便,还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刻意误导,亦或是,需要林将军…亲自来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