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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岁岁挂上水之后,体温渐渐退了,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中午,拔针的时候都没醒。

时恪就坐在病床边守着她,她不睁眼,他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更别说喝水吃东西。

陆岁岁是被季佳恩弄醒的。

季佳恩和孟煜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坐成望妻石的时恪。

时恪本来就有张可以秒杀娱乐圈小鲜肉的脸,这会一晚上没睡,英俊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下巴上冒出来的没来得及处理的胡茬,给他平添一股颓废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属于成熟男人的糙汉子味儿。

那感觉,啧啧啧,绝了。

季佳恩觉得她要被掰直了。

“嘛呢?”季佳恩从孟煜拎着的购物袋里掏出一瓶水,直接搥时恪脸上,“不就是睡着了?你这副死老婆的晦气样给谁看呢?”

季佳恩这嘴,跟泡过耗子药似的,又毒又欠。

时恪总算有了反应,扭头瞪着季佳恩,恨不得把水瓶塞她嘴里。

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季佳恩就行。

季佳恩全然不怕时恪的眼神警告,拽了张圆凳过来,大咧咧的往病床边上一坐。

她看了眼时恪没接的那瓶水,反手就把瓶底贴到了陆岁岁脸上。

时恪拦都来不及,就看见陆岁岁皱了皱眉,明显被吵醒后一脸不耐烦。

“时小厌,你好烦。”陆岁岁拥着被子,咕哝了一句,用手背蹭脸上沾到的水珠。

时恪:“……”

他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替季佳恩背锅。

季佳恩正好听见陆岁岁说了什么,她捧着脸,坏笑着靠近陆岁岁,“噢哟,你们小夫妻的昵称也是我能听的吗?这多不好意思?”

季佳恩今天出门喷的香水是果香,甜的发腻,跟她的人设略微不符。

陆岁岁嗅了嗅空气中陌生的甜腻果香,确定不是时恪身上清爽的薄荷须后水的味道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季佳恩促狭的笑。

陆岁岁眨了眨眼睛,伸出去的手正好落在季佳恩脖子上。

她本以为时恪带了外面的妖艳贱货回来,怕人跑,所以伸手把人薅住。

可谁知道她这动作,看上去就像她主动勾住了季佳恩的脖子,姿势暧昧。

季佳恩被陆岁岁这么一抱,心都酥了。

美女投怀送抱诶!

必须得抱一下才行!

季佳恩眉开眼笑的伸手就去抱陆岁岁,刚摆出个姿势,就被时恪黑着脸拎开。

季佳恩:“……”

陆岁岁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时恪已经俯身下来拥住她。

“别抱她,抱我。”

陆岁岁明显怔了一下,悬着的手顺势搂住他脖子。

季佳恩:“……”

所以我就是个工具人,你俩秀恩爱中的一环?

时恪吻了吻她脸颊,“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岁岁摇了摇头,嗓音发哑,“没有。”

时恪扶着她坐起来,倒了杯热水给她喝。

“医生说你轻微的食物中毒,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忌口。”时恪把她额前贴着的碎发拢到鬓边,嗓音低沉且温柔,“饿不饿,我让孟煜去买点粥回来?”

陆岁岁没什么意见,“我要喝清粥,还要吃八宝菜,最好再给我来个咸鸭蛋。”

时恪:“行。”

孟煜转身离开病房,季佳恩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盒薯片,边吃边吐槽:“啧,你这胃口,可不像是轻微食物中毒的患者。”

陆岁岁:“……”

时恪嫌弃的看向季佳恩,语带不耐烦,“你怎么还没走?”

季佳恩满嘴薯片,一说话就往外喷渣子,“这不是来给你打掩护吗?”

时恪看着人形喷壶季佳恩,更嫌弃了。

陆岁岁只觉得季佳恩这人好玩。

在夜场的时候,烈焰红唇,人间扳手,气场两米八,离开夜场,就是个幼稚鬼俯身的嘴欠逗比 ,气死人不偿命。

“她怎么来了?”陆岁岁把时恪把人从窗户扔出去,捏了捏他紧握的拳头。

不等时恪开口,季佳恩抢着答道:“我对你昨天说的好主意很满意,本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前排围观,谁知道你病了。”

时恪仅剩的一点耐心消耗殆尽,他神情阴翳,语带恼怒,“闭嘴,还是滚出去,你自己选。”

季佳恩:“……”

她耸了耸肩,右手拇指捏着食指,从左边唇角到右边唇角,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然后继续吃她的薯片。

喀嚓喀嚓。

时恪想说话,可满病房都是季佳恩吃薯片的声音,堪比魔音贯耳。

他真想掐死季佳恩。

“我又没说话。”季佳恩一脸无辜,“吃薯片也不行吗?”

时恪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已经想出一百零一种弄死她的方法了。

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陆岁岁扯了扯时恪的衣袖,“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陆岁岁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有胡子,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扎我脸了,而且看上去很邋遢。”

时恪:“……”

他是知道她有多喜欢他这张脸,只是没想到她在乎到连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都不能容忍。

明知道她有意支开自己,时恪还是点了点头,起身进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陆岁岁微笑着对季佳恩说:“我不想前排围观,辣眼睛。”

季佳恩挑眉,唇角挑着淡淡的笑:“你可真够腹黑的。”

陆岁岁不置可否,“我这叫礼尚往来,你要是觉得我的方式太凶残,可以换一种你能接受的方法。”

季佳恩眯着眼,红唇微挑,“不用,我喜欢简单粗暴的。”

陆岁岁笑意多了几分真诚:“我也是呢。”

季佳恩嗦了嗦手指上的薯片渣渣,突然跳上病床,贴脸近距离和陆岁岁对视。

“你就不怕时恪知道你凶残的另一面?”

陆岁岁拨弄着胶布翘起来的角角,淡笑,“我这怎么能叫凶残呢?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说着,直起身子靠到季佳恩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时竞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看最后谁先被玩死。”

听了她这话,季佳恩眼中多了些对陆岁岁的欣赏。

陆岁岁重新靠回床头,嘴角挑着讥诮的弧度,嘲弄道:“狗改不了吃屎,你不会以为时竞做一次就没有下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