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手握话筒的手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面色犯难地看了眼自己老公。可谢司城使了个眼色，明显是告诉她不完成任务休想罢休。
目光在钟娇娇和钟乐身上来回停留，注意到钟乐向后一靠，眼神严肃歪嘴一笑，看着十分不好惹。
唉，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实在是不好惹，相比之下还是钟娇娇好一点。
在走了发布会的常规流程途中，又插空问了钟娇娇一些问题，到底是多了二十多年的阅历，话里有话，稍有不慎就会中计。
就比如接下来的一个现场互动环节要用手机，顾敏瞧着钟娇娇的网速略慢，就故意当众引雷：“娇娇，你的手机是不是该换了？怎么有点卡啊？”
“阿姨，我这是去年买的手机，还没到换的时候呢。”
“天呐，是什么牌子的？怎么一年左右就卡成这样了？”
事实上顾敏已经看到手机的logo，知道这是E牌的了，E牌和钟家去年刚达成合作，而E牌老总今天也出席了这次发布会。
钟娇娇想也没想就说这是E牌的手机。
此话一出，钟乐无奈扶额，顾敏勾唇一笑。
E牌老总面色不悦：什么意思？你们谢家钟家演双簧嘲讽我家产品是吗？
钟娇娇到底是小丫头，几句话就被套进去了，接下来顾敏故技重施又提了几个问题，在这短短几分钟的对话中，不光助长了谢家的威风，还意外得罪了几个金主。
而这场发布会上，钟娇娇、钟乐和顾敏的互动被顶上了热搜。
网友也不是傻的，都看出来顾敏的挑事，但谢家行事作风一贯如此，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钟娇娇这丫头怎么这么容易就中套了呢？是不是傻子？林芝和钟靖尧就是这么教养孩子的？
反倒钟乐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
看到热搜之后，钟靖尧坐在办公室里，本来正在吃茶点，瞬间兴致全无。
钟娇娇……唉……
不过钟乐这丫头，潜力比他想象得大。
等晚上回家用读心术探探她的看法吧。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繁华景色。
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时不时就有人敲门来汇报工作。
钟靖尧看其他几个项目目前发展局势大好，心情大悦，忽又随口问了句：
“最近和谢家的项目怎么样了？”
面前的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迟疑道：“收益不错，只是……谢家搞了不少小人行径，得罪了圈内不少大人物，连带着钟氏也被影响了。”
这倒是情理之中。
无碍，钟乐的心声应该不会有问题。
至于和那些大佬关系的调和，需要他们父子二人多费心了。
也难怪那么多人看不上谢家，从发布会就可以看出来这一家子嘴脸多么让人恶心。
钟靖尧立刻制订了很多计划，来应对这些不良影响，却唯独没有怀疑钟乐心声的错误。
此时，文家客厅。
文父看了热搜，这次他置身事外，完全以看热闹的心态观望这场风波，觉得挺有意思。
最近天天吃乏味的沙拉，总感觉生活索然无味，看这事儿倒也难得一乐。
“诶呀这钟家和谢家可真有意思，先前一会儿说不合作，一会儿小女儿又上赶着倒贴，钟家因为这事儿当时那么生气……现在可倒好，又去当投资人了。”说这话时文父用叉子扒拉着西兰花，脑子里想象着这是溜肥肠，试图欺骗自己的感官。
放进嘴里的时候发现欺骗失败了，于是撇撇嘴不想吃了，可偏偏文母为了瘦身计划要拉着他一起严格执行这种用餐标准，他只好寻思背着媳妇给自己加个餐。
文母把半个水煮蛋用叉子放进嘴里，就算是这么寻常的食物，也能吃得相当优雅，末了还擦擦嘴：“老公，我看这回谢家新产品做的有点儿花样，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只是，他们家心眼儿真多，这趟浑水还是别沾了。”
在看了两遍钟乐和顾敏的对话后，文母颇为意外：“不过钟乐这小丫头，脑瓜子够灵，大方得体地回敬语言攻击，不错不错。”
文熙娇也很赞同：“钟乐她真的很厉害，她脾气很好，但是如果有谁惹到她，就会立刻还击。而且很有自己的思想，我们的舞台剧，她把原来的灰姑娘剧本做了挺多改动，人物形象比原来饱满了不少，主题一整个都升华了！”
“本来我们老师是让我做导演的，可我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也觉得太累了，钟乐二话不说把活儿揽过去了，把所有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可厉害了呢！”
“这么说，还挺有领导力的？”文母真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孩子了，她觉得钟乐的前途不可估量。
“哎呀，钟家这几个孩子，我最喜欢的就是钟乐了。钟娇娇……就不用说了，至于钟楚开，我感觉他没什么商业头脑，手段也不够硬。”文父回忆着之前一起吃过的那两顿饭，饭局上总觉得这孩子的想法太浅显，有时候还有点偏激。
文熙娇又补充道：“期中考试钟乐又考了物生地组合的第二，年级总排名三十多，相当厉害了。”
“钟家也真有意思，费心培养的孩子不成器，散养的孩子反而有出息。”文父饮着仆人呈上来的香茶，感觉还是没有酒好喝，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该死的养生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过，爸，我觉得钟娇娇她现在精神有点问题。”虽然觉得这样说不好，但文熙娇还是很想听听父母的看法的，“她之前，竟然在楼道里当众打人！打的还是她的好闺蜜！”
“什么？”文母眸中写满了惊讶，“我天呐，这孩子……什么仇啊？”
“好像就是说话惹她生气了。”
文父文母先沉默了一阵，然后纷纷表示钟家的一堆乌糟事儿不利于孩子成长。
屋内一片叹惋，有鸟雀在窗外停留，过了一会儿默默飞走。
外面阳光很好，风过林梢，此时正在午间，它们振翅带走了午间的烦闷，飞到了云岚中学高一一班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