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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地图上的黑点还剩下14个。

中途,时尽折抓到两个地图玩家,黑色阵营定位时间顺延24小时,将公布到明天晚上的8点35分。

洗手间。

灰色岩板洗手池里流出泛有酸味的水,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屏住呼吸,把嘴对准水龙头。

刺痛的液体煞得络腮胡猛嘶一声,他抹了把自己变焦的胡子,冲着镜子伸出被灼伤的舌头,查看伤口。

“立马离开这个洗手间,就现在。”

齐玉屏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络腮胡还想要问为什么走,自己十来个小时没喝水,已经渴的受不了了,总得给个理由吧。

跑是跑不动了,那几个橙色阵营的不想分物资,在他进来前就全跑了。

络腮胡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齐玉屏非要他和那些废物组队。

这样想着,他的语气里也显露出轻微的不满:“你能不能先给我点水喝?”

说有什么用啊,说是大佬,也没见他给点道具物资带飞什么的,光说的好听。

“想让我走就赶紧给我点水喝。”

齐玉屏听到这话,直接在镜子另一头切断了联系。

络腮胡没好气的还在问:“说话啊?你怎么不回答了?”

“我想,你应该是喝不到了。”

陌生的男声由远及近,镜子里冒出另一个身影。

时尽折单手开枪打中镜子,崩裂的碎片猝不及防的划了络腮胡一脸,飞射的镜片里,另一颗黑色子弹从镜中出现又消失。

该死的鬼难救,时尽折又积一分。

他从血泊里捡出几样道具,翻了翻,找到一个叫做【小狗之家】的道具。

道具:【小狗之家】

效果:忠实的人类伙伴,睡在小狗的家里,可安心畅享五小时的睡眠。

时尽折把道具收起来,正好,晚上休息就用它了。

舍赫抻着一只手守在门口,让两人的站位硬是拉出了一种难舍难分的距离感。

见他出来,说炸弹有往这边来的迹象。

时尽折抬头一看,一直移动的炸弹速度慢下来,正在他们楼上原地打转。

舍赫无视附近的橙色阵营雕像,说道:“炸弹被人围了,我们去吗?”

时尽折思索两秒,“去吧,这个炸弹能在暴露定位的情况下跑这么久,应该有些能力,既然送到我们面前了,那就早点解决。”

游戏进行第十六小时。

舍赫和时尽折在廊桥见到了黑色阵营的炸弹玩家。

和他们猜测的完全不同,这位炸弹玩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绝望主妇的气质。

穿着一条正红色的裙子,眼神看起来有点沧桑,三十出头,背靠玻璃,坐在廊桥侧边的小横阶上。

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盘起的头发散落,碎发汗湿,全贴在了两鬓,让那张温婉的脸平添不少风情。

盛淓被另外八个人堵在廊桥里,目光穿过人群,见到两人,哑着嗓子念叨:“又来两个啊。”

定定凝望了一会两人交握的双手,她露出羡艳的眼神,“真好啊,要能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她把烟送进嘴里,猛吸一口,肾上腺素快速分泌,疲劳的精神和身体重回最鼎盛的状态。

烟头被盛淓扔进人群,红色火点蹭的爆燃,熊熊烈火在廊桥里燃烧起来。

八个追捕她的人全挤在廊桥里,见状立马调头往外跑。

舍赫挡住这些人的去路,烈焰不留情,攀爬的速度很快蔓延到几人全身。

为开路,里面的人忍着痛,把各种奇怪的技能道具都往她身上招呼。

火焰在舍赫身前停止燃烧,时尽折后退两步,对廊桥里的人举起枪。

让正对她人被石化,背对她的被爆头。

系统提示音连续报了八个名字,还是没有棕色阵营地图玩家。

火焰渐熄,时尽折对准盛淓的枪却被某种东西固定,有一种反作用力正在阻止他扣下扳机。

盛淓闭着眼睛,坐在原地没动地方。

“你们是不是棕色阵营的人?”她双手指尖相对,有节奏的敲打手指,“你们来以前,我听到这几个人说,自己阵营里好像有两个很厉害的玩家,是对情侣。”

无形的丝线在无知无觉时织就好一张大网,材质坚韧粘人,舍赫用腐蚀液试了一下,腐蚀的速度很慢。

她被限制了在这张网上,丝线伤不了她,但一时半会也挣不脱。

盛淓感应到指尖丝线的拉扯,勉力与其抗争,凭借闭眼前的记忆往外走。

路过舍赫时,她不知道想起什么,竟然停住脚步对她说,“你要不要跟我组队?我觉得你的这个男人可能不太靠得住。”

生着一双薄情忧郁的眼睛,光是衣冠楚楚的独自站在那,就会让人看出一种落寞孤寂来。

一脸怀念死人的样,和娶了她当替身那个渣男一样,面前放个碑就可以直接给白月光哭坟。

“你就靠得住吗?”舍赫动动手指,把禁锢自己的丝线扯过来,拽的盛淓一趔趄,险些睁眼。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你可以多一个选择,多一种结果。”

“女士。”时尽折觉得这个炸弹玩家真的很忽略自己,他忍不住纠正:“你可能搞错了一点,在她的眼里,谁都不如她自己可靠。”

不论是他这个男人,还是哪个男人,舍赫眼里只有是人的和不是人的。

这个炸弹玩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她说的东西,舍赫根本没有概念。

“他说得对,是这样。”就在十二个小时前,她还见过小旻恩将仇报的一幕,谁都没她自己可靠。

“我不喜欢你们人类,所以我也不需要别人。”

“那他?”盛淓询问时尽折。

“他是例外。”舍赫回头看了一眼时尽折,小指把腐蚀松的丝线缠紧,没让盛淓发现。

时尽折大部分时候还是让她顺心的,除了偶尔会有点啰嗦非要给她讲道理,但她不听,他就不会再说第二次了,很识时务。

所以她暂时不想换人,成为别人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