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皎皎挣开他的手,死死咬着嘴唇,哽咽着说:“周先生,我从来都没有对人投怀送抱过……从来没有……”
周昭文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想去抱住她又怕她再次挣脱,只好弯着身子,双眼温和地注视着她,轻声安慰:“我知道了,去休息好不好?”
他嗓音低沉,一字一句说着,不厌其烦,无比温柔。
秦皎皎在原地站了一会,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缓缓拭去脸上的泪痕。
感觉情绪稳定下来,才抬眸看了眼周先生。
她好像太过分了点。
毕竟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没理由要理解她的不开心,更没道理接纳她的恶劣情绪。
想到这里,她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遂红着小脸,伸手扯了扯他的衬衣袖口。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周先生,刚才对你情绪不好。”
周昭文只是伸出手,修长的指节在她的额头轻轻点了点,凉凉的,轻轻的。
他声音柔和极了。
“听我的话,去休息一会儿。”
秦皎皎看着他的衬衣,“抱歉,把你的衬衣打湿了。”
“没关系,衬衫告诉我说,它替周太太擦眼泪,是它的福气。”
秦皎皎脸上泛起一抹嫣红,如同落日下的云朵。
救命,周先生太会了。
再这么下去,她估计要欲罢不能了。
想到这里,嘴里胡乱说了一句,“周先生我回卧室了。”
遂头也不回地跑了。
周昭文注视着她慌乱的娇小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柔情。
随即也抬步去了书房。
书房。
“习市长,之前托你的事,时间定下来了么?”
“嗯,今天下午三点。”
“有劳了。”
电话那头的习锦程缓缓一笑,“别忘了你我的约定就好。”
周昭文垂眸,看不清他的神色。
二人用过午饭。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秦皎皎眼睛微微睁大,好奇地问他,“周先生,你不用去上班吗?”
周昭文挑了挑眉,语气理所当然:“我是老板。”
秦皎皎:“……”
“周太太,赶紧去换衣服,咱们准备出门了。”
“去哪里?”她一头雾水。
“这是个秘密,不过,你肯定会喜欢的。”
秦皎皎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换好衣服上了车。
两个时辰后。
周昭文帮她打开车门,“下车了,周太太。”
她垂眸看着车外的风景,立马愣住了,眼里满是欢喜。
周先生带她来的地方,竟是北城美术学院。
是她梦寐以求的学校,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喜欢吗,周太太?”
他看着她,眼底盛满了温柔。
秦皎皎心里一阵哽咽,眼里波光粼粼,“谢谢你,周先生。”
“光语言表达可不行,我想要周太太用行动来证明。”
语罢,弯下腰,指了指自己俊美的侧脸。
明媚的阳光洒下来,落在他身上,宛如天人。
秦皎皎直接看呆了。
等她反应过来,耳根都红透了。
突然有些不敢看他,缓缓闭上眼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亲上去的时候。
不料,周昭文突然握住她的手,“不逗你了,周太太,咱们进去吧。”
秦皎皎惊觉,忍不住再度红了脸颊,慌忙按下心动,“周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小傻瓜,因为我是你的老公呀。”
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句实话,秦皎皎却觉得比所有的情话还要动听。
遂羞怯地垂下头,如同阳光下娇嫩的花瓣。
“不过,我也没想到,我最宝贝的周太太,最擅长的竟是国画。”
秦皎皎羞涩一笑,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周先生眼睛太好看了。
忽又蹙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其实没有学过国画,可是莫名就会了。”
周昭文眉毛一动,总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过,不过一时却想不起了。
“走,去见黄致远老师。”
秦皎皎兴奋得浑身颤抖,双眼闪闪发亮,“周先生,真的可以拜见黄老师吗?”
周昭文点了点头,“本来想带你去见齐晚舟老师的,可惜她已经很多年不画画了,她的儿子推荐了黄老师。”
齐晚舟老师是她最喜欢的一位老师,若是有生之年能得到她的指导,不知道该有多好呀。
不过,能拜见黄老师她已经知足了。
眼看到了约定时间。
秦皎皎去见黄老师,周昭文在校园里等她。
这时,一个挺拔的身影走近他。
“周总,好久不见了。”
周昭文坐在长椅上,微微抬眉,是陈宴亭。
此时,陈宴亭微微一笑,“好巧啊周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周昭文微微勾唇,“是挺巧的,不知道陈总在这里作甚?”
“我的未婚妻在这里上学,我送她过来。”陈宴亭眸光微闪。
“原来如此。”
“那周总今天在这是?”
“陪太太来的。”
太太,陈宴亭这才想起来,周昭文已婚。
他微微抿唇,淡淡一笑,“那就不打扰了,周总一定要带着夫人来参加宴会。”
周昭文点头。
陈宴亭转身时,目光在长椅扫了一眼,这个包包吊坠似乎有些眼熟。
周昭文见他看着秦皎皎的包包,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陈宴亭一走,秦皎皎就出来了。
她刚才似乎看到有人和周先生在说话。
只不过她离得稍微有些远,所以没看清。
但是,身影有些许熟悉,她总觉得应该是个熟人。
“周先生,刚刚有人来了?”
她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周昭文。
“嗯。”
忽而,又很自然地说,“是陈宴亭,周太太很熟悉的。”
听到陈宴亭的名字,秦皎皎的眸光微微一顿,只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陈宴亭怎么会在这里?”
周昭文轻笑,眸里却带着丝丝审视,“送他未婚妻过来的。”
秦皎皎反应过来。
听蔓蔓说,赵柠好像就是学画画的。
不过,没想到竟然是北城美术学院的学生。
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周先生,你和他说了什么吗?”
周昭文拿着包包的手指一顿,摇了摇头,“寒暄几句,我只说是陪太太来的。”
秦皎皎松了一口气。
“对了,走之前他似乎看着你的包包吊坠。”
“啊”秦皎皎惊呼出了声,连忙夺过包包。
上面的吊坠是她自己亲手做的,陈宴亭肯定认得。
想到这里,她心里泛起一股颤栗,下意识开了口,“那他有认出来吗?”
听了这话,周昭文嘴角依旧上扬,眸里却是一片黯然。
半晌,冰冷又讽刺的声音响起。
“秦皎皎,做我的太太,让你这么委屈?”
“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或者,只是不想让陈宴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