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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塔恩看着构成虚幻面庞的银辉从金妮脸旁散去,菈妮寄宿在小母狮体内的灵魂再次陷入蛰伏状态。

这次兄妹间的短暂交流,将一连串的问题砸在拉塔恩的头上——

如果甘道夫口中慈悲的伟大意志就是象征黄金律法的无上意志,那郑市龙和他所看到的“他”到底是谁?“他”所说的话究竟还能不能相信?飞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为何一定要切莫孤执?

谜团越来越多,但拉塔恩至少知道了一件事。

时间真的不多了。无论是他,还是这个世界。

金妮打了个寒噤,像是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她不适应地扭着身体,“难怪卢娜总是疯疯癫癫的……有另一个灵魂用自己的身体说话,这感觉不要太诡异。”

“她占用你身体的时候,你还有知觉?”拉塔恩问道,看着车厢窗外逐渐密集的建筑群,伦敦快到了。

“我能听见,能看见,嗅觉和味觉也没丧失。但她出来的时候,我就像是……”金妮挑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比喻,“睡觉的时候如果姿势不对,就会让把手或者脚压到失去知觉。虽然它还连着你的身体,但你去把它提起来、看着它软软掉下去的时候……却出奇地陌生。”

“可以想象,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拉塔恩喝掉最后一口南瓜汁,虽然他不会被这种凡人的不适所困扰,但他经历过更加不受控制、对自己身体更加陌生的事情,“我会和菈妮谈谈,让她把灵魂转移到其他身躯里。”

“不用。”金妮坚决地说。

拉塔恩微微吃惊,“你确定吗?”

“我长着一张会说话的嘴,拉塔恩,有必要的话我会亲自和她谈。”金妮用力搓了搓脸颊,长着小小雀斑的肌肤泛起可爱的粉红,“而且,说实话,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包括如何处事做人,以及你们谈论的卡利亚学院的魔法。”

“金妮,我也可以教你——”

“什么事都依赖你?我才不要变成那样的人。”金妮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想当寄生在你身上的附属品,拉塔恩。而且你也够忙了,听但丁他们说你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睡眠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拉塔恩看着倔强的小母狮,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看来你比我认为的更独立也更坚强。”

金妮不好意思地抓抓脖子,傻笑道:“嘿嘿,也没有啦……啊!好像要到站了!我还没换礼服呢!”

“韦斯莱小姐,请来这边。”面庞冷艳的古斯塔夫女士像幽灵一样从车厢墙壁中走了出来,她伸手一指,通往隔间的滑门便自动打开。

隔间里放着一尊古色古香的木雕梳妆台,由霍格莫德村前任村长帕笛福夫人友情赞助。

台面上从麻瓜的粉底、口红、遮瑕膏、底妆液,再到深受广大女巫钟爱的风情万种牌虹膜染色药水和赛克西斯先生牌勾魂香水,可谓琳琅满目一应俱全,简直就是女人的武器库。

金妮虽然打六岁起就敢晚上偷偷拿弗雷德和乔治的飞天扫帚玩,但毕竟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慌乱地说:“可我不会化妆啊!”

古斯塔夫女士也犯了难:“这……我对人类的审美也没有多少研究……”

“我会。”拉塔恩说。

古斯塔夫女士和金妮:“啊?”

“为什么这么惊讶?”拉塔恩扬起眉毛,“妆容不过是以皮肤作为画布的绘画罢了。我在普罗斯佩罗的时候亲手绘制了许多画作,它们之中随便一幅的价值就能抵得上一颗宜居星球。所以,你只管换衣服,妆造交给我。”

“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好厉害!”金妮拖着她的行李箱钻进隔间里,探出脑袋喊道,“不许偷看!”

“真是的,我又不是犹太人。”拉塔恩做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摆摆手,从地板上站起身来,“你快进去吧,我也要换衣服了。”

看到隔间门紧紧关好,拉塔恩看向窗外死气沉沉的伦敦,张开双臂,“为我更衣。”

话音落下,车厢中顿时传来了一阵翅膀振动声,胖乎乎的金属小天使们从壁龛中飞出,猩红双眼中喷出熏香,微张的铁唇低吟圣歌,它们头上的铁环边缘排列着针刺般的尖锥,象征着绽放的光芒,充斥着苦难救赎的意味。

这便是,智天使型无人机仆。

“爆虎!”拉塔恩呵斥道,大轰龙好奇地张开嘴巴,想要尝尝智天使的味道,“这些东西不能吃,当心坏了肚子。今天晚上如果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有的是给你吃的东西。”

大轰龙闷闷不乐地闭上嘴,趁拉塔恩将目光移开的瞬间,猛地探头咬向智天使胖乎乎的钢铁小腿,直接将那只倒霉的机械造物给拦腰咬断。

它兴致勃勃地嚼了嚼嘴巴里的东西,紧接着就发出一声干呕,把一堆冒烟带漏电的零件残渣吐在地板上,两只前爪连连扒拉沾上机油的舌头。

“你呀……”拉塔恩又气又好笑地瞪了大轰龙一眼,“古斯塔夫女士,麻烦你帮我脱衣服。”

古斯塔夫女士轻柔地褪去拉塔恩的衣物,智天使将洁白长袍披在它们主人的肩头,无瑕的袍子上用金色线条绣着一只圣甲虫,代表着那已成灰烬的普罗斯佩罗。

拉塔恩抬起脚,古斯塔夫女士脱掉象征着所谓英伦绅士风格的皮鞋,为他穿上打着黄铜圆铆钉的皮革绑带凉鞋,智天使将金蓝交错的宽阔领饰绕过他的喉咙,领饰中央的独眼雕刻内镶嵌着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

对于炼金术士来说,宝石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还没有一块99.99%纯度的铁来得有吸引力。

最后,两只智天使共同托举着一尊金底蓝边的额饰,用环状锁扣将它固定在拉塔恩的前额,其自两端向下延伸出金属护面,与拉塔恩略显过长的脸颊紧密贴合,向上则呈现出沙丘状的隆起,柱状紫水晶嵌在放射状金属凹槽中央。

“将军。”古斯塔夫女士侧身,四只智天使托着一面镜子飞来,“请看。”

看着镜子中的身影,拉塔恩沉吟片刻:“这套服装和‘碎星将军’并不相衬。”

古斯塔夫女士紧张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就算现在立刻重新制作礼服——”

“女士,我的意思是……”拉塔恩笑道,“让‘猩红君王’来驾驭它罢。”

磁场转动!

左眼之中紫光湛湛,拉塔恩周身皮肤化为通透的血红,与白袍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紫水晶和蓝宝石同时散发幽光,更加衬得智天使环身的他身形神秘而又威严

“上一次穿这套衣着,还是在普罗斯佩罗被焚灭之前。”拉塔恩审视着自己的倒影,“还差一点。”

拿起马格努斯之书,拉塔恩从中取出折叠好的红狮子旌旗,将绣着咆哮雄狮和烈日怒阳的鲜红旗帜从左肩绕过,系于右腰。

此刻,红、白、金、蓝、紫,五色达成高度和谐。拉塔恩拿着马格努斯之书,左手握拳悬于小腹之前,“完美。这感觉就像——”

“感觉就像是从古埃及穿越到星际时代再穿越回来的太空法老。”金妮吐槽道,“闻起来则像一块烟熏肉。”

小母狮从隔间里出来,身上的黑色素面巫师袍换成了奶白色的洛丽塔式长裙,下着齐膝白袜和圆头小皮鞋,配合头上外戴的小礼帽,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公主一样可爱动人。

只是这位公主手中拿的不是小洋伞,而是能敲爆但丁脑袋的辉石钢杖。

拉塔恩无奈地看着她:“虽然你说得也没错,但我真的不是太空法老。”

“好的,图坦卡蒙(埃及着名法老之一)。”金妮把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塞进行李箱里,在梳妆台前坐下来,“美拉西斯二世(埃及着名法老之一),可以帮我化妆吗?”

古斯塔夫明显是在憋笑,所以拉塔恩用马格努斯之书把她拍进了车厢地板里。

虽然听见一声惨叫,不过从那颤抖的尾声来看,机魂大悦。

可恶,让她爽到了。

智天使们依次拿来遮瑕膏和底妆液,拉塔恩在金妮面前蹲下来,用手指做画笔,将遮瑕膏在女孩的皮肤上轻轻擦拭,让雀斑消失在化妆品之下。

他很专心,但从空气中激增的荷尔蒙气味来看,金妮有些紧张。

把底妆液在手背上揉开,拉塔恩一边涂抹金妮鼻翼侧的皮肤,一边轻声说:“关于菈妮,我不反对你想单独和她处理身体所属关系的想法。”

“但是?”金妮看着拉塔恩从智天使手里接过粉扑。

“她的野心很大,非常大。”拉塔恩把粉扑打湿,控干水分,拍开金妮脸上的底妆,“为了达成目的,她连死亡都可以当成工具。坦白说,我并不希望她的灵魂寄宿在你身上。”

金妮闭上眼睛,好让拉塔恩用散粉去敷她眼周的皮肤,“菈妮对我造成不了影响,她的力量全都留在了卢娜体内,顶多就是让我每天都凝结出一块辉石。”

“就算没有力量,半神的灵魂也足以泯灭凡人的意识。”拉塔恩警告道,从梳妆台上选出和金妮眉色相同的眉笔,“她苏醒的次数越多,你就越容易成为她的傀儡。”

他的手稳定地像是工业机床的铣刀,从女孩眉头到眉尾勾勒出细柳叶般的眉形,金妮睁开眼看着他,说:“所以你应该赶紧教会我怎么制作纯洁印记,而不是在这里唠叨。”

“纯洁印记只能作用于机械和凡俗生物,对半神无效。”

拉塔恩用鼻影刷蘸取浅色粉末,在化妆盒的银镜上轻轻戳动,好让落笔时的颜色附着地更加均匀,刷头从金妮山根两侧浅浅一扫。

“这是一场战争,金妮。一场半神与穿越者,半神与半神之间的战争。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连蝼蚁都不如,顶天只能算是被卷起的灰尘。你还小,还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打住!”金妮按住拉塔恩的手,严肃地说,“单论身体年龄的话,我比你大三个月!”

拉塔恩看着她棕色的眼睛,“你终究只是凡人。”

“战争难道会因为我是凡人而心软吗?”金妮的口吻出奇地成熟,显然这段时间她确实从菈妮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在你看来我还幼小,还是个没经历过青春期的小屁孩。但是,危难当前,唯有责任。既然菈妮寄宿在了我身上,那我的责任就是踏入这场战争。”

“……在二十八个千年之后,人类与异族的战争已经惨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算是孩童,也会被套上血迹斑斑的破烂军装,拿着还带有上一任主人脑浆的武器,被丢进绞肉机一般的前线。

“他的任务不是杀敌,也不是守护家园。进入战场,笨拙地朝敌人射击,用身体挡住一颗会射向长官的子弹,或是和其他孩子一起被炸成残渣般的肉块,最后干脆地死去。甚至连死亡都变成了一种仁慈的解脱,这才是凡人在战场上的命运。”

拉塔恩以平静到冷漠的语调叙述着,看向金妮的独眼充斥着对那惨烈景象的麻木,他已经看过太多太多的人成为战争这头怪兽的牺牲品了,“所以我不想让你们也经历这样的命运。半神的战争,就让我这个半神去解决罢。”

他成功地从金妮脸上看到了因恐惧而产生的惶惑,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当她开口时,声音却稳定如常:“不要小看凡人的意志!”

只有没见过血的人,才会认为个人的意志能左右战局。黄金王座在上,我是不是把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你还什么都不懂,金妮·韦斯莱。”拉塔恩怜爱地将唇彩用指尖在女孩的唇上晕开,“没关系,当你真的经历过战争,你就会明白……”

车厢里的扩音器传出古斯塔夫女士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前方到站,9?站台。”

“不要轻易相信菈妮的话。”拉塔恩最后提醒道,“就算她说雪是白的,你也得亲自去看了再确定。”

见金妮懵懂地点点头,拉塔恩这才露出微笑,把她转过去面对梳妆台上的镜子,听女孩因见到了比之前美丽上数倍的面容而发出惊叹。

“这还是我吗?”金妮完全拉塔恩的手艺被折服,镜中的她只是被浅浅勾勒,就仿佛石壳下的璞玉终于现世,焕发出温润柔美的光,“梅林的性感睡衣啊!拉塔恩,你太牛逼了!”

“少跟刘艺清学中文脏话,我听得懂!”拉塔恩瞬间板起脸来,轻轻握住金妮戴着白丝长手套的小手,牵着她来到车厢门前,“温莎城堡在伦敦西南方向,等下我们得飞过去。”

“那货厢里的东西怎么办?”金妮好奇道。

“它们又不是没长腿。”拉塔恩轻描淡写地说。

横跨两条铁路的古斯塔夫将军炮狠狠塞进9?站台,被施了魔法的月台及时向后一跳,避免了被撞成粉末的命运。车身内,刹车与泄压阀发出刺耳声响,整辆列车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金妮踮着脚向外望去,只见月台上拥挤异常,重重人影在黑暗之中摇摆低吟,宛如鬼蜮。

但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衣着破烂、神情惊惶的巫师,大部分人会神经质地回头张望,似乎害怕被什么东西捉了去。也有一些人形容猥琐,神态鬼祟,所幸他们手脚都砸上了重重的镣铐。

古斯塔夫将军炮刚一停稳,拉塔恩便弯腰钻出了车厢,无视巫师们对他红色皮肤的惊呼,对早已等候在此的卢修斯·马尔福说:“都在这里了?”

在下定决心要炼制贤者之血,制造沃登纳尔之后,拉塔恩便派阿里曼给卢修斯寄了一封信——

以红魔王的名义,命令马尔福家主,出面向正在到处抓捕巫师的魔法部讨要一批拥有生产生活技能的巫师,包括阿兹卡班巫师监狱的服刑人员。

凭卢修斯和福吉部长的交情,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拉塔恩在人群里看到了善于女红的摩金夫人,福洛林·福斯科冰激凌店的福洛林·福斯科先生,以及许多来自对角巷和翻倒巷的巫师。

“不是全部。”卢修斯仰望红魔王,“奥利凡德被罗德岛带走了。”

魔杖匠人……他早在自己第一次走进魔杖店时,就已经成为了穿越者的傀儡,与其说是被带走,倒不如说是在执行主人的命令罢了。

康奈利·福吉肯定会乐于见到这种状况,对于这个软弱的小人来说,这就相当于将是否给巫师配发魔杖的权力掌握在了盟友的手里。

拉塔恩扫了一眼金妮手里的辉石杖。

幸好我有比魔杖更好的东西。

“啊,您想必就是马格努斯先生了吧?”一名高高瘦瘦的憔悴男人从人群中走上前来,他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一副拮据潦倒的模样,“我是莱姆斯,莱姆斯·卢平。谢谢你愿意接收狼人,也谢谢你救了小天狼星。”

莱姆斯·卢平,凤凰社的一分子,邓布利多教授的人。

他在学生时期与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以及小矮星彼得,被共称为掠夺者四人组,因为身为狼人,他的掠夺者外号为月亮脸。

“幸会。”拉塔恩回忆着卢平的资料,与他握手,看向这位老好人身后那名被锁链捆住的邋遢男人,“您身后这位是……”

邋遢男人披头散发,像恶犬一样龇出满口黄色板牙,结板凌乱的胡须里养了好几窝跳蚤,浑身散发出一股汗液发酵的酸臭味,熏得金妮直皱鼻子。

“芬里尔·克雷伯格。”卢平用一种带着憎恶和理解的奇特语气说,脸上的伤疤随着他的话语而微微蠕动,“在伏地魔掌权时期,就是他咬了我,让我变成了狼人。”

“早知今日,我当时就应该咬死你!”被锁链五花大绑的芬里尔·克雷伯格嘶声道,“喂!红色的大个子,你不是黑魔王的继承人吗?赶紧松开我,我裤裆痒得要命!”

拉塔恩哑然失笑,对卢修斯说:“他一直这么勇敢吗?”

卢修斯嫌弃地看着克雷伯格,“这家伙要是有卢平五分之一的理性,也不至于到现在连个食死徒都混不上。”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赶紧松开我!”狼人咆哮起来,卢平紧紧攥住手里的链条。克雷伯格狂乱的黄眼睛落在金妮身上,拧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小妞,你来帮我挠挠也行。”

金妮面无表情,神色与拉塔恩出奇地相似,“好啊。”

下一秒,在卢修斯和卢平惊愕的目光中,她把辉石杖砸进克雷伯格两腿之间!

只听一声卵蛋破裂的脆响,克雷伯格整张脸都因为男人无法承受的剧痛而扭曲,两只眼睛瞪得活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口臭浓重的嘴巴大张着吐出舌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金妮微笑,两手握着钢杖的末端,用和打高尔夫球一样的动作流畅挥击,正中克雷伯格松脱的下巴!

幽蓝水晶绽放出月华般的光辉,狼人口中噗得一声飞出两三颗断牙,整个人无力地跌倒在地上,像是离水的大虾一样因为痛苦而扑腾起来,发出阵阵狗吠般的哀嚎。

“不是裤裆痒痒吗?”金妮甩掉杖上的脏污,“还痒不痒了?”

克雷伯格口中吐着血沫,几乎因为剧痛而休克。

卢平惊呼:“这是什么魔法?”

“所谓辉石魔法,”金妮举起钢杖,“就是这么挥石!”

昏昏倒地!

杖头正中狼人的太阳穴,伴随着仿佛西瓜爆开的声音,克雷伯格脑袋上被开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甚至隐隐能看到颅骨,他在地上抽搐一下,彻底昏死过去。

金妮把沾染血迹的辉石杖扛在肩头,微微有些气喘,微笑道:“学习魔法,果然是一件很解压的事情。”

卢修斯夹着双腿,小声吐槽:“这也能算是巫师的战斗方式吗……”

“我是不是用魔杖了?敌人是不是倒下了?”金妮理直气壮,“这怎么不算是巫师的战斗方式呢?”

“好了。”放任金妮教训克雷伯格的拉塔恩这时才开口,“让人们都上车吧,桑吉尔夫会安顿好他们的。”

他看着已经昏迷失禁的克雷伯格,目光中没有一丝怜悯,要不是狼人们会成为贤者之血的第一批实验素材……

“爆虎!”拉塔恩呼唤道。

身后其中一截车厢剧烈摇晃起来,车厢顶端自中央竖着裂开一道缝隙,伴随着隆隆机括运作声,已经蜷缩了一下午的大轰龙终于挣脱开束缚,展开遮天蔽日的翼爪,仰头发出狂暴如雷的咆哮!

大轰龙血红的双眼扫过月台上失声尖叫的巫师,口中因饥饿而流出透明粘稠的涎水,粗壮有力的四肢猛地一蹬,庞然身形重重地砸上月台,然后——

将脑袋乖乖放在了拉塔恩身侧。

“你这家伙,就是要皮一下是吧?”抚摸着爆虎头顶的放射状疤痕,拉塔恩独眼中紫光绽放。

智天使们接收到主人的命令,纷纷挥动翅膀从车厢中飞出,它们圣洁而又狰狞的造型让巫师们露出惊恐的神色,这些飞天机械婴儿不由分说地伸出胖嘟嘟的金属小手,夺过他们手中少量的行李,飞回车厢里。

巫师们向鹤立鸡群的赤发巨人投去恐惧和怀疑的目光,拉塔恩平静地用微笑来面对,智天使们再次从车厢里飞出,柔和而不可违抗地推着他们走进其中。

就连昏死过去的克雷伯格,也被四台智天使拎起来,粗暴地塞进行李架上。

其中一台智天使还很用力地在克雷伯格身上踹了两脚,这才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壁龛中。

“大人。”卢修斯没有上车,而是对拉塔恩说道,“我依旧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您要我大肆收购地产。现在的伦敦经济萧条,政府又大搞白色恐怖,收购地产完全是亏本的买卖啊。”

拉塔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觉得妖精对人类是什么态度?”

卢修斯微微一愣:“妖精,前据而后恭,一群无耻的小人。它们认为谁掌握了经济命脉,谁才是世界的主人。如果有机会的话,它们肯定会屠杀人类,占领城市。”

“那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愿意用大块大块的人类土地去跟古灵阁做抵押呢?”拉塔恩问道。

“不可能,就算是古灵阁也没法一次性调动那么多财富,除非妖精从世界其他地方的古灵阁抽调资金——”卢修斯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

“《史记·淮阴侯列传》: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拉塔恩低头看向因听不懂中文而满脸困惑的卢修斯,微微叹气,“简单来说,用土地去换妖精手里的经济命脉,让它们忙于建设所谓的妖精国度。到时候,我们中渡而击之,财富与土地皆归人类手中。”

卢修斯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那抵押土地的贷款……”

“你不会真打算还吧?”拉塔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卢修斯,这老小子的商业帝国居然能在华尔街上市,也真是一个奇迹,“记住,土地是抵押给妖精的。不管它们出多高的价钱,也不能完全把地权卖给它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人。”卢修斯恭顺地低下头,拉塔恩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出意料的情绪。

拉塔恩知道——这老小子是在装蠢,他早就明白该怎么处理这些土地,刚才那一番问题完全是为了给顶头上司提供情绪价值。

油滑的小鬼……不过,懂得扮蠢的聪明人,总好过装聪明的傻蛋。

金妮忽然开口:“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有什么事吗,韦斯莱小姐?”

“在丽痕书店,我爸爸打了你。”金妮把辉石杖放在身前,朝卢修斯屈膝行礼,“请您接受我诚恳的歉意,来日我和拉塔恩必定会到府上登门拜访,重修韦斯莱家与马尔福家的友谊。”

潜台词是: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也知道你家有几口人。红魔王不在乎你的小小僭越,我可不会给你脸,少装模作样,得寸进尺。

卢修斯怎么可能听不懂金妮话里的意思,他干笑两声:“韦斯莱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马尔福家和韦斯莱家向来和善友睦,韦斯莱小姐专于辉石魔法,可谓少年豪杰,还望多多提点犬子。”

潜台词是:我错了姑奶奶,你要有气就打我儿子,别对我的家业下手呀!

————

远在霍格沃茨的德拉科忽然打了个喷嚏,浑身恶寒,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嘀咕道:“这种被出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自带动力的车厢断开与货厢的链接,轮子与轨道摩擦出况伧况伧的声响,沿着铁路驶出9?站台,隐入黑夜。

卢修斯匆匆离去,月台上只剩下拉塔恩和金妮,以及一头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大轰龙,和一只狼人。

莱姆斯·卢平,他对拉塔恩说:“邓布利多教授让我留在伦敦,我决定要去温布利体育场。被魔法部和英国政府抓走的巫师和麻瓜都在那里,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承受着极其繁重的劳动。”

拉塔恩将金妮抱在臂弯里,登上大轰龙的头颅,俯视高高瘦瘦的男人,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政府不应该将人民当成牲畜来驱使。”卢平坚定地说,“我要帮助他们,拯救他们。”

拉塔恩没有等到下文,只得开口追问道:“你要怎么做才能拯救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呢?”

“呃……暂时还没有,恐怕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卢平显得有些尴尬。

“唉,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们凤凰社的人是勇敢还是鲁莽。”拉塔恩叹了一口气,从马格努斯之书中拿出一本小书,红色的胶皮封装在夜色中十分显眼,“拿去吧。”

卢平接过这本小书,只见封面上书一行金灿灿的中文大字,只觉其中蕴含无穷奥妙,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毛选》,英文版。”

拉塔恩轻轻一踢大轰龙的脖子,巨兽张开双翼,振翅欲飞。他给卢平留下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要多想,莱姆斯,我只能告诉你,要多想。”

巨龙腾跃,扶摇上九天。拉塔恩没有再回头,古斯塔夫将军炮驶出站台,在他下方沿着铁路奔驰。

他已经将火种撒下,至于卢平能否在这个资本主义单一制君主立宪国家中,联合那些广大受压迫的工农阶级……

犹未可知。

但他相信,坚信——星星之火,终有一日,可以燎原!

燃烧吧,烧尽黑暗,烧尽腐朽,烧毁这旧世界,教它日月改换,重塑一片朗朗青天!

————

温莎城堡,位于伦敦西南部皇家自治市镇温莎,为当前英国王室温莎王朝的家族城堡,也是现今世界上最大的有人居住的城堡。

它的占地面积足有平方英尺(平方米),栽满绿植的庭院可谓辽阔,高耸的灰色石墙铭刻着它所经历的岁月风尘,错落布置在碉楼与堡垒之间士兵和罗德岛干员更是增添了肃杀之气。

“别被吓到了。”拉塔恩对神色紧张的金妮说,“只要20英镑,人人都买门票可以进入其中参观。像咱俩可以买11.75英镑的儿童票,王室的威严对我们来说只值区区23.5英镑。”

金妮噗得一声笑出来,“感觉我攒攒零花钱就买得起了。”

“对吧?”拉塔恩笑道,“其实所谓的王室,也就是一群自认为得到了神明授权的凡人罢了。要不要我跟你讲讲王子和公主是怎么乱伦通奸的?”

“现在别!”金妮制止道,“等下吃饭时再讲,我要看英国女王会不会羞愧到钻进桌子底下哭吔!”

之所以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今日,城堡上升起了皇家旗帜而非英国国旗,这代表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此刻就在宫中,等待着她晚宴的来宾。

稍远处的泊车区已经停着好几辆顶着政府牌照的车子,清一水儿的黑色,看起来像一排等待尸体的棺材,其中一辆车车头居然插着法国的三色旗。

越来越有趣了。拉塔恩心想。

大轰龙笔直地坠向城堡大门,身穿红色制服的皇家士兵立刻围拢过来,大声呵斥着让拉塔恩赶紧离开正门,据枪持刀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如果他们脑袋上那可笑的黑色毛绒高帽没有歪倒,就更能显现出皇家的尊严了。

拉塔恩懒洋洋地掏出30英镑,丢在这些英国龙虾兵的脚下,“我已经买票了,还不赶紧滚开。”

拿着军刀的士兵似乎是个小队长,他被大轰龙狞恶的外表吓得两股战战,但依旧嘴硬地大声说:“王室重地!闲人免进!否则——”

“闭嘴!你这只愚蠢的土拨鼠!”

一道人影纵跃而来,头后脚前,双足同时蹬在小队长的后腰上,让这只龙虾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极其不自然的寒冷,来者踩住小队长的后背,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向拉塔恩垂下长着白色兔耳的脑袋:“霜星,向您报道。马格努斯先生,韦斯莱小姐,恭迎您二位大驾光临。”

霜星,根据郑市龙提供的资料,她是整合运动法术部队干部,雪怪小队队长,爱国者的养女,使用操控冰与寒气的源石技艺。

拉塔恩微笑,既然霜星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艾弗里博士的系统不仅能召唤罗德岛干员,明日方舟世界观下所有的角色都在卡池里。

简直……不能再好了。

将他们团结起来,然后——

金妮厌恶地嘀咕:“半兽人……”

拉塔恩看着自称霜星的兔耳女孩,长而柔顺的银发披散在她的肩上,刘海遮住了左眼,凌厉的右眼中悬着一轮灰色瞳孔,其深处有丝丝金芒闪耀。

黄金赐福已植入她的双眼。

凯尔希,你做得好,做得好啊。

拉塔恩从大轰龙头上走下,对霜星说:“带路吧。”

霜星迟疑地看向巨龙,爆虎正满怀希望地嗅着龙虾兵的气味,口中涎水汇聚成了小瀑布,从獠牙之间奔涌而出。“您的坐骑……”

“他是我的战友。”拉塔恩纠正道,然后看向龙虾兵们,“如果不想被吃掉,某些人最好赶紧想办法呈上食物,越快越好。”

龙虾兵面面相觑,大轰龙恰在此时一声低吼,他们立刻像见到明星的无脑粉丝一样发出尖锐爆鸣,头也不回地跑进城堡里向厨房讨要食物。

早在1854年,英国红衫军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还能凭借严明的纪律和非凡的勇气,正面对抗沙皇俄国炮兵的冲锋轰炸,现在却如此费拉不堪。

看来随着日不落帝国的太阳落下,皇家卫兵的忠勇就像被俾斯麦号战列舰击沉的胡德号战列巡洋舰一样,沉进丹麦海峡里去了。

拉塔恩心中鄙夷,同时将金妮放了下来,牵起她的手跟着霜星走进温莎城堡。

作为小不列颠快没北爱尔兰不怎么联合王国最后的脸面,温莎城堡完全配得上“富丽堂皇”的形容,宽阔走廊铺设着厚密毛毯,被繁华墙纸装饰的墙壁上悬有达·芬奇、鲁本斯、伦勃朗等大师的作品,头顶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折射出极尽奢华的光彩。

拉塔恩得歪着头才不会撞上吊灯,他能感受到金妮的手掌微微有些出汗,看来就算是知道了英国王室威严只值23.5英镑,这种庄严富丽的环境还是让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她难以自制地紧张。

霜星贴心地递过来一颗包裹在蓝色包装里的糖果,“韦斯莱小姐,吃颗糖放松一下吧?”

见拉塔恩点头,金妮将信将疑地把糖果塞进嘴里。下一秒,她像是窜天猴一样跳了起来,脸颊一片绯红,“辣的!!!”

霜星掩嘴轻笑:“不好吃吗?”

“谁会喜欢吃辣糖啊!”金妮把颜色鲜红的糖果吐进手帕里,扭脸瞪着拉塔恩,“你也是,为什么不提醒我!”

拉塔恩满脸无辜地耸耸肩,“郑市龙给我的资料里没提到这个。”

“好小子……”金妮捏紧了小拳头,狞笑道,“郑市龙,你死定了!”

拉塔恩默默祈祷,希望修仙者还没有自毁金丹,不然金妮的挥石魔法恐怕会让他重返病床。

王座在上……

霜星将拉塔恩和金妮带到一扇大门前,门口矗立着一尊伟岸的黑色人形。

他头戴苍白骷髅面具,黑色结晶般的鹿角从头顶生长出来,一手持盾一手持矛,展现出万夫不当的威势。

当他开口说话时,胸前的涡扇自行旋转。

“我是,博卓卡斯替,爱国者。”黑色人形向拉塔恩拄矛行礼,声调嘶哑嘲哳,仿佛有无数碎石在他喉咙里摩擦,“两位贵宾,请进吧。”

拉塔恩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爱国者,这只最后的纯血温迪戈,被郑市龙尊称为壮毅的战争化身,是整合运动的脊骨,霜星的养父。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爱国者周身散发出寒霜与战火的气息,威严极其深重,远不是外面那些英国龙虾兵能比的。

爱国者推开身后的门,在拉塔恩从他身前经过时,低声道:“大人……”

拉塔恩偏头看着骷髅面具之下闪烁着黄金赐福的眼眸,无声微笑,轻轻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唇前。

爱国者缓缓颔首,将门重重关上。

绕过珍珠云母屏风,出现在拉塔恩面前的是一间浮华的长厅,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凡人大师的手作,空气中回荡着高雅的管弦乐。

中央摆放一张山毛榉木长桌,涂有清漆的桌面光可鉴人,坐在桌边的宾客已经在觥筹交错,丝毫没有想要起身欢迎拉塔恩和金妮的意思。

坐在长桌最上首的并非英女王,而是一名垂垂老矣的男人,脸上的褶子多得能夹死苍蝇,花白长眉脏兮兮地搭在眼皮上,身穿一套古里古怪的黑色制服,肩上有罗德岛的白色高塔纹章。

显然,此人就是艾弗里博士了。

拉塔恩多看了艾弗里博士身后那名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一眼,此人不仅与他身形相仿,而且所流露出来的气息也极其强大。

是他的复制品?不对——

伊丽莎白二世作为城堡的主人,却坐在了艾弗里博士的左手边。凯尔希坐在他的右手侧,拉塔恩进来后便一直低头操作电子平板。

再向下便是英国王室的诸位王储们,以及沙逊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人,就连法国驻英大使也在此列。

唯有长桌最下首的椅子空着,被罗德岛干员环伺,而且还只有一张,就像是艾弗里博士不知道他邀请了两个客人前来一样。

英国时局,一目了然,不言而喻。

“欢迎欢迎,两位……”艾弗里博士皮笑肉不笑地说,“入座吧。”

拉塔恩垂眸看了一眼那张明显小得过分的椅子,平静地问道:“这就是贵方的意思?”

“呵,好一个红皮大番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人嘲笑道,“这儿是王宫,要讲规矩。我们让你坐,你就得坐。”

“barbares anglophones,ou connaissez-vous les règles(法语:讲英文的野蛮人,哪里懂得什么规矩)?”法国大使摇晃着红酒杯,神色傲慢,“我还以为来的是什么人,也值得让我专门来见一面,没想到只是两个红发蛮子。”

“别这么说嘛。”沙逊家族代表人露出咸湿的笑容,“我看这小女孩倒是可爱得紧,快过来让叔叔抱抱,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呀~”

拉塔恩轻轻拽住想要用挥石魔法敲爆沙逊代表人卵蛋的金妮,“犹太人?”

“是‘高贵的犹太人’。”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说,“我们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民族,在经商和政治方面的头脑不是你这个红发蛮子能想象的。你若是能将那女孩献给我们赏玩,倒也不是不能赐你几个零钱。”

“哦?”拉塔恩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法国大使,“法国人?”

法国大使倨傲地仰起脸,“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屈尊用英文和你交流。我来自法国马赛,是法国南部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像你这种生活在阴冷小岛上的人,根本不配欣赏地中海的阳光与沙滩。”

“嗯。”拉塔恩最后看向伊丽莎白二世,“英国人?”

“政府有政府的规矩,王室有王室的规矩。”老太太笑容和蔼,“如果你想和我们以对等的身份商讨,那就在我们赐给你的席位上坐好。马上就要正式开餐了,会有你一份的。”

拉塔恩哑然失笑,“好好好,我本来想以平等的身份和你们这群虫豸相处,结果换来的却是疏远。既然如此——”

他直接卐解,大喝道:“Steh auf!Judisches Schwein!(德语:站起来!犹太猪!)”

语言化为无形的锋利刺刀,让沙逊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人面色煞白,手里的红酒杯一时间都握不稳,鲜红的酒液泼洒在洁白的桌巾上,宛如刺眼的鲜血。

法国大使震怒:“红发蛮子,你不讲规矩!”

“Ich bin die Regel.(德语:我就是规矩。)”拉塔恩冷冷地注视着法国大使通红的脸,法兰西正白旗果然听得懂德语,毕竟这是从二战遗传下来的记忆。

“Frankreich will eine weitere Schlacht zur Verteidigung von paris?Ich kann Euch jetzt das Artilleriefeuer genie?en lassen.Gustav!(德语:法国想要再来一场巴黎保卫战?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沐浴炮火。古斯塔夫!)”

高大冷艳的金发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拉塔恩身旁,凹凸有致的强壮身躯上披着黑色长款军装,大檐帽下的蓝眼珠犹如两颗寒冰,“warten auf Ihre bestellungen,Allgemein.(德语:等候您的命令,将军。)”

艾弗里博士震惊,他冲身后的斗篷人大吼道:“这女人怎么进来的?!”

斗篷人抓抓脑袋,做了一个蠢兮兮的动作——左顾右盼、摊开双手。就像是在说:我不道啊!

伊丽莎白二世连忙打圆场:“各位,也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我们要的是合作,都坐下来好好商量嘛!”

“合作?我怎么只看到了折辱?”拉塔恩冷笑一声,“Gustav, Ich will die Sonne im westen aufgehen sehen.(德语:古斯塔夫,我要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Ja, Allgemein !(德语:是,将军!)”

古斯塔夫女士笔直地抬起右手,遥指西方,这个动作吓得两只犹太猪直接尿了裤裆。

下一秒,只听一声仿佛能撕裂大地的巨响,温莎城堡西方的窗户被核聚变的宏光照了个通明,长桌上的虫豸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蘑菇云,如同地狱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艾弗里博士用愤怒掩盖声音中的惊惧:“你!你居然用核弹!”

拉塔恩露出他最擅长的傲慢的微笑:“准确来说,是氢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特地去一趟核电站?”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去核电——”艾弗里博士猛地刹住口。好险,他差点就把罗德岛正在监视霍格沃茨这件事和盘托出了,这个筹码他还要用来谈判的。

都怪红发蛮子,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敢诈我!

看着艾弗里博士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金妮小声说道:“蠢货。”

“确实。”拉塔恩淡淡地说道,俯身用双手撑住桌面,“各位,现在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话了吗?”

女王脸色苍白,王储们噤若寒蝉,法国大使瘫倒在他的椅子上,两头犹太猪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对那面红色卐字旗的恐惧。

虽然拉塔恩所在的位置是长桌下首,但上下位的关系已然倒转过来。

看着一眼不发的虫豸们,拉塔恩微微点头,“好极,看来你们已经学乖了。那么,爆虎!”

大轰龙撞碎墙壁,城堡内那些大师的作品瞬间化为残骸废纸,巨龙狂啸着扑进待客厅,獠牙丛生的巨口大张开来,将两头犹太猪连同长桌一并咬碎,鲜血和内脏碎片从它齿缝间喷洒而出,泼溅在王储们的头上身上!

拉塔恩摆摆手,大轰龙意犹未尽地将身体从墙壁中抽了出去,留下一张拦腰横断的桌子,和几乎被吓疯了的王储们。

伊丽莎白二世倒是还勉强坐得稳,所以红狮子彬彬有礼地对女王说:“都这么老了还没点眼力见?没看到有人缺席了吗?赶紧让那两大犹太猪圈派新的代表过来,我们可以好好谈,慢慢谈。”

艾弗里博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拉塔恩·马格努斯!你怎能如此跋扈!”

拉塔恩置若罔闻,用商量的语气对古斯塔夫女士说:“下一发氢弹落在温布利体育场怎么样?”

古斯塔夫女士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微笑,双眼直勾勾盯着艾弗里博士,“某些人会哭得像个被踩到脚趾的屁孩,将军。”

金妮掂量着辉石杖,兴致勃勃地问道:“拉塔恩,我可以对这老家伙用挥石魔法吗?”

“忍耐一下吧,金妮,等会儿新送来的两头犹太猪交给你。”拉塔恩宠溺地看着她,“好了,女王陛下,大使先生,还有……博士?呵,希望你这个学术头衔不是造假的。在等待猪圈送猪过来的时间里,为什么我们不各自找个休息室整理整理行头,准备准备接下来的谈判呢?”

艾弗里博士已经在物理意义上地咬牙切齿了,他狠狠磨着牙,阴沉沉地说道:“霜星,带马格努斯先生下去休息。”

霜星刚从云母屏风后出来,拉塔恩便抬手制止了她。

他对艾弗里博士说:“我与您身旁那位凯尔希女士交情更深。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请她带我去休息室。”

艾弗里博士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凯尔希可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尤其擅长谈判和协商,如果她能让马格努斯接受罗德岛的条件,那他也不用担心会继续得罪犹太财阀了。

他开口道:“凯——”

“我知道了,博士。”凯尔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桌旁站起来,快步走到拉塔恩的身边,“马格努斯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哦?”拉塔恩用指背划过凯尔希的脸颊,勾起她线条明丽的下巴,直视那双闪动金芒的碧眼,“有多高兴?”

艾弗里博士猛地瞪大眼睛。

“马格努斯先生……”凯尔希呼吸微微急促,脸颊飞起粉红的晕,“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要……”

“不,要。”拉塔恩轻蔑地斜了艾弗里博士一眼,径直俯下身去,用最具侵略性的姿态吻住凯尔希的双唇,撬开贝齿的防线,近乎贪婪地吮吸。

凯尔希身体颤抖,口鼻间发出轻柔的嘤咛,她朝艾弗里博士投去一个哀怨又无奈的眼神,居然主动搂住了拉塔恩的脖子,柔软的身躯完全钻进他强壮的臂弯。

艾弗里博士的表情活像是被人捏住了睾丸,脸色先是涨红,然后发黑,最后变成难看的灰白色,他男人的尊严就这么被马格努斯当面践踏,踩进了尘埃里。

“卧槽。”他身后的斗篷人惊呼,“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