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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梦的日记里曾经写过,孙芳菲告诉她,她送给宋兆兴的那个香囊被宋兆兴给了别的女人。

如果此事为真,那得到香囊的女人多半就是孙芳菲。

刘霞一直在傅梦的院子里端茶送水,见过孙芳菲不少次,如果仔细留意,应该能发现些什么。

“香囊……”刘霞闻言,撑着脑袋努力回想:“老爷身上,好像的确一直随身带着一个香囊。那香囊是藕粉色的,藕粉色是夫人最喜欢的颜色。只是后面,那香囊似乎是丢了,我没怎么见老爷戴过了。”

“孙芳菲来宋府那么多次,你有没有在她身上见过与之相似的香囊?”宋未绵接着问。

刘霞摇了摇头:“没有,那孙芳菲家里很穷的,大米和肉都是夫人买给她吃的,她哪儿来的钱在身上戴香囊啊。就是身上穿的衣裙都素的很,一点绣花都没有……”

她说着,忽然止住了话音,眼皮子快速眨了几下,似乎是猛地想起了什么。

宋未绵的心立马揪紧了。

“不对。”刘霞推翻了自己说的话:“我说的不对,我记错了,那孙芳菲身上是有一个香囊的。”

“那香囊长什么样子?”宋未绵急迫的问。

刘霞扣了扣脸,尽力去想着那小玩意的样式。

“孙芳菲前几次来府上都没有戴香囊,她是最后一次才戴的。那香囊方方正正的,也是藕粉色的,就连底下坠着的流苏,都和老爷那个十分相像。我当时在去厨房的路上撞见她进府,刚好晃到了那香囊一眼。但我没有多想,就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她怎么突然搞了个香囊带了。”

相像?那个香囊岂止是和宋兆兴的相像,那就是宋兆兴的那个香囊。

宋未绵心中已有答案。

孙芳菲先是想办法拿到宋兆兴的香囊,让宋兆兴和傅梦说香囊丢了。又趁着宋兆兴不在家上门告诉傅梦,自己亲眼目睹了宋兆兴出轨,宋兆兴还把傅梦送给他的香囊给了别的女人。

傅梦起了疑心,心中忐忑。孙芳菲再在这时,正大光明的戴着那个丢失的香囊出现在傅梦面前。

她不知道和傅梦说了什么,兴许是说自己就是宋兆兴在外面找的女人,也兴许是说自己看上了宋兆兴,已经背着她和宋兆兴搞在了一起,让她主动退位。总之,一定是些极具刺激性的话。

又拿了香囊出来作为证据。

傅梦身怀六甲,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气之下,胎动难产。孙芳菲又趁着混乱在傅梦的身体上做一些手脚,让傅梦死在床上。

妇人难产多是意外,没人会轻易往别的方面想。

而孙芳菲,作为傅梦的闺中好友,更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怀疑。傅梦死后,她就借着悼念的由头频繁上门,无论之前她有没有和宋兆兴搞在一起,有了之后的相处和安慰,她都有很大的机会得到宋兆兴的心。

孙芳菲长得不错,宋兆兴也不是个专一的好人,在这你来我往之间,宋兆兴不出意外的接受了孙芳菲。

孙芳菲做这一切的动机也很简单——钱。

宋兆兴有钱,跟着他,她就能过上傅梦的好日子。再也不用委身车夫,住在破茅草屋,吃没味儿的馒头咸菜。

她的手段不算高明,动作也不够谨慎,给宋未绵留下了这么两个关键人证。

但最关键的那本日记,却是宋兆兴留下的。

一见钟情,新婚燕尔,恩爱如蜜,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傅梦死后不到一年,宋兆兴就和孙芳菲搞在了一起,还有了孩子。

表面上一直保留着傅梦住过的院子用以怀念,实则连傅梦书桌上的几本书都没有翻完。

真是好笑。

“小姐。”刘霞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宋未绵的思绪:“你说夫人死因存疑,可是怀疑与那孙芳菲有关?”

宋未绵没有明说,只道:“孙芳菲现在是我的后娘,在我娘去世第二年,她就和我爹有了孩子。”

无需多说,就这句话便足够刘霞明白一切了。

她瞪大眼睛傻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怒道:“天呐,她、她也太恶毒了!我当时就觉得她这个人面相不行,第一眼就很不喜欢她,没想到,她竟然对夫人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亏夫人之前那么帮助她,她真的不是人!”

听着她的骂声,宋未绵苦涩的笑了笑。人心无法揣测,更无法评价。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该说孙芳菲什么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孙芳菲自食恶果,为她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给九泉之下的傅梦一个交代。

她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热热的,心中的怨怒之气在肆意生长,但她死死的压制着,因为还没有到能报复的时候。

“刘姨,当初给我娘接生的稳婆,在接生完回家的路上被人杀死了。”她忽然说。

“什么?”刘霞没有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未绵抬起眼来,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回乡的时候遇到的山贼,不是一个意外。”

“这……”刘霞还真没有想过。

她的老家偏远,回去要走很长的路。当时是寒冬,望京城白雪皑皑,附近的郊区也是一片银白。

她在赶路的前两天,基本都没有在路上见到什么人。

但天气严寒,山贼躲在山上缺衣少食,趁机下山抢掠也是正常,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感慨自己运气不好。

可说运气不好,她逃生时遇见的那条河流又还没有结冰,这才给了她一条生路可走。

“我查过那一年的卷宗,当时先皇下令,严厉打击山贼土匪。”一直没有说话的谢离忽然出声。他声音不大,语气也轻,但其中隐含的压迫感却叫刘霞忍不住凝神细听。

“临近新年,剿匪行动刚刚收尾。望京城周边的山岳之中,所有的山匪都被清除干净了,按理说在你离开的那个时候,是不应该会有山贼出现的。而且你是个女子,又一个人赶路,身上的钱财吃食应该都没有多少。他们就算要抢,也该是钱色一起抢,不会那么傻的一看见你就直接拔刀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