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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林绮用手帮助徐鹤霄之后,好奇的徐鹤霄学以致用,举一反三,进入了一个焕然一新的世界。

探索欲望极强的年轻人,每天就想拉着林绮钻被被窝,一开始,林绮也不由沉醉其中。但接连几日下来,林绮天天起不来床之后,她便将徐鹤霄踢回自己的房子去了。

年关将至,徐鹤霄和莫老大的生意往来变得频繁起来,几乎每晚都会给莫老大送去三四百斤的货物。林绮偶尔也会跟着去,原因无他,种植区的动物繁殖得太快了,需要清理掉一部分。

大年二十六的夜晚,林绮推着自行车敲响了余名博家的门。

余名博一家人已经睡下,听到敲门声,没有贸然开门,而是在门里喊道,“谁?”

“叔,是我,绮绮。”林绮的声音软软糯糯。

余名博的眼睛一亮,迅速打开门,帮着林绮把自行车推进门。

自行车后座绑着一条扁担,扁担两端各放着一个箩筐,箩筐的最上方是嫩绿的青菜。余名博等不及问林绮,就伸手去扒拉青菜,看到青菜下的羊肉时,他乐得笑眯了眼睛,“叔叔正等着你的肉呢。”

这时,余婶子和余大嫂披着衣服出来了,她们看见林绮,也是一脸惊喜。

余婶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路上安不安全?”

余大嫂:“你自己一个人吗?”

林绮嗯一声,“路上很安全,我自己来的。余大哥呢,他不在家?”

“值夜班去了。”余大嫂道,并拉着林绮往屋里去,“冷不冷,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才出门的。”林绮道。

余大嫂给林绮倒了一杯热水,“知道你不喜欢加糖,我就不给你加了。不过不加糖,一会我给你糖你可不能不收。”

余大嫂给林绮准备了五斤的大白兔奶糖。

“太多了。”林绮道。

“不多不多,平常放几颗在口袋里,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吃。”余大嫂说着,又回了房间,翻出一件豆沙红的布,“我一见这个颜色,就觉得它和你配,你白,穿这个颜色肯定好看。”

林绮推辞的话到了嘴边,见余大嫂这么高兴,又咽了回去。

幸好,她额外带了两张狼皮过来,不然真不好接受对方这么重的礼。

恰巧,这时余婶子惊呼,“狼皮!”

“狼皮?”余大嫂也来了几分兴趣,当即朝外面走去。

林绮也跟上,“狼是我在山里杀的,两张狼皮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哎哟——”

余婶子惊喜不已,“这么重的礼,我们怎么好意思收。”

“我自己猎杀的,算不得贵重。”林绮平静道。

“那婶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余婶子自己拿了一张,给了一张给余大嫂,“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等等,我这就去拿过来。”

余婶子的礼物是一双翻毛领的皮鞋,怕林绮不收,她解释道,“这是瑕疵品,你看这里,有些染色了,价钱不贵,码数和你的正合适,我想着给你正好,你可别嫌弃。”

余婶子和余大嫂都是穿36码的鞋子,林绮则是37码。

林绮自然不嫌弃,慎重谢过余婶子。

只是轻微染色的鞋子,到了这个小镇,多得是人争抢着要,且价钱也不会便宜。

大年三十,安良大队来了三个陌生的青年,看着他们穿着破烂的模样,安良大队的队员还以为是哪里来投奔亲戚的灾民。

“找林绮?”罗威好奇道,林绮认识这么落魄的人吗?

“你们是林绮什么人?”阿亮警惕地看着眼前三个男人。

“她帮助过我们,我们过来给她拜个年。”冯真道,林绮的确是帮助过他们,如果不是林绮,他们未必撑的到清理河道工作结束。就算结束,也要休养一两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罗威和阿亮对视一眼,林绮帮助过的人很多,他们三个说的应该是真的。

“我们真的不是坏人。而且就算我们是坏人,我们也打不过林绮啊。”骆安无奈苦笑道。

“这倒是。”罗威赞同地点点头,“行,我带你们去找林绮。”

一路上,冯真三人有意无意打探有关林绮的消息,然而除了林绮很厉害这一点,他们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林绮的房子外,看着宏伟的石头院墙,冯真三人有些傻眼,“这么大的石头原本就在这个地方?”还恰巧围成了方形?

“当然不是,这是林绮搬过来的。”罗威回答,对着院子喊道,“林绮,有人找你。”

“进来。”林绮在屋内喊道。

罗威和阿亮直接丢下冯真三人,自己跑了出去。

“林绮,你在煮什么,这么香!”罗威伸着脖子往厨房看。

“在炸油丸子。”林绮回答,并用盘子装了一盘出来,“去洗手,洗完手就可以吃。”

罗威和阿亮二话不说,跑去井边打水洗手,两人全然忘了冯真三人。

冯真三人看着那些巨大的石头,心里惊骇万分。

“看来她的本事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大一些。”冯真道。

“不止如此,她的地位在安良大队应该不低。从这座院子和那两个男孩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华章,或许她能帮你的忙。”骆安看向吕华章。

吕华章的神情激动,“我,我,我还要问一问她。”

厨房内的林绮挑眉,“我们家来了客人。”

徐鹤霄起身,“我去接待他们。”

冯真看见徐鹤霄,眼里又是一抹惊讶,“你们住一起了吗?”

“没有,我的房子在下面,距离这里不远。”徐鹤霄道,把冯真三人引到厨房,“你们先烤烤火,暖一下身体,我去给你们倒热水。”

冯真三人坐到火边,也看到了灶台旁正在炸丸子的林绮,油脂的香味飘进鼻子里,冯真三人咽了咽口水,脸红了。

“去洗手,然后过来尝一尝。”林绮邀请。

“好!”

冯真三人答应得非常响亮。

冯真三人一人一个盘子,罗威和阿亮则两人共用一个。

“林绮,他们比我的多。”罗威委屈道。

林绮嘴角抽了抽,“你们可以来加一次。”

罗威这才满意了,和阿亮飞快解决完一盘,又去盛了一盘,一口一颗丸子,口齿不清问道,“林绮,明天我们还能来给你拜年吗?”

“你们不是每年都来么。”林绮反问。

罗威嘿嘿笑起来,“我不是给我自己问的,我是给阿亮问的,他年纪大了,不好意思。”

阿亮的脸倏地红了,“不,不是——”

“想来都可以来。”林绮道。

罗威和阿亮离开的时候,被林绮特地叮嘱,“十点之后再来。”

“林绮,大年初一,不该睡懒觉。”罗威严肃教育林绮。

林绮不为所动,“十点之前来的,什么都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大家的。”

阿亮和罗威一走,厨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冯真三人各自解决了一盘肉丸子,肚子里好受了一些,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这里有酸梅汤,觉得腻就喝一些,自己动手,不要客气。”徐鹤霄道。

“腻是不腻,不过我们也想尝一尝这酸梅汤。”冯真说着,自己舀了一碗酸梅汤,喝了一口气,露出了惬意的神情来,“鹤霄,你应该是所有黑五类中日子过得最好的。”

徐鹤霄不置可否,他看向林绮,没有她,也没有今日的他。

冯真三人也看向林绮,心里有些嫉妒,为什么遇上林绮的不是他们呢。

不过,现在认识林绮也不晚。

“不过鹤霄兄虽然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可身上的成分到底是个问题。”冯真意有所指道。

徐鹤霄喝水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没有接冯真的话。

“鹤霄兄有没有想过有一些自己身上的成分不再是阻碍,能光明正大和林绮在一起?”冯真道。

徐鹤霄神情变得严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有机会,鹤霄兄想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冯真直视徐鹤霄的眼睛。

徐鹤霄轻笑,“如果我说想,难道你们有?”

“现在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就看鹤霄兄愿不愿意了。”冯真的视线从徐鹤霄身上,移到林绮身上,“或者说,看林绮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林绮转身,“我能帮什么忙?”

“帮我们去百里外的八冬农场照顾一个人。”冯真道。

徐鹤霄皱起眉头,“我听说过八冬农场,那里关的都是下放的人,我不同意林绮去那里。”

“别急着拒绝。”冯真道,并看向吕华章,“华章的爷爷在那里,他爷爷被人陷害,今年年初的时候才去的八冬农场。而华章也是差不多的时间来了久安大队。”

“我爷爷以前是司令,只要我爷爷官复原职,我就请他撤掉你身上的黑五类身份。”吕华章道,“以前地主和商人那么多,可并不是人人都是黑五类。只要运作得当,肯定没有问题。”

“你怎么保证你爷爷能官复原职?”林绮问。

“我爷爷战功赫赫,现在的处境只是暂时的。”吕华章道。

徐鹤霄摇头,“你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

“起码有希望,不是吗?”冯真反问。

徐鹤霄依旧摇头,“我不能为了一个希望,让林绮搭进去。”

“我有七分的把握。”吕华章道,“我大伯和我爸虽然都下放了,可我还有一个小叔,小叔在秘密基地。只要小叔知道爷爷在农场,他一定会帮爷爷奔走,到时爷爷肯定能回去。”

“行,我答应你。”林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