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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宿宿悲痛地闭了闭眼,来回吐纳好几次。

秦君郁轻拍她后背,“事已至此,已经发生的我们改变不了,但未发生的还可以阻止。”

她点点头,道理都明白,可真到面对这些事的时候很难不痛心。

天空乍响一声惊雷,如破阵的鼓声,重重击穿整片黑暗。

年宿宿吓一跳,下意识寻求庇护,她往身边的秦君郁靠过去,秦君郁却同样下意识顺手将她揽到了怀里。

“别怕。”他温柔地安抚她。

年宿宿清咳两声,忙从他怀里离开,若非天色昏暗,秦君郁一定会看到她绯红的脸。

她其实不怕打雷,怕的是突然发出的动静,她是个易受惊的人。

“殿下,我们快走吧,若是下雨就得困在这了。”年宿宿忧心忡忡。

让她在这屋子里待一晚,比杀了她还难受,没有防寒功能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心里膈应,尤其是那张床。

想到主持那张猥琐的脸,她几乎要吐出来。

秦君郁面不改色拉起她的手往外走,“拉紧我,别再摔了。”是他给出的理由。

年宿宿没有拒绝,任由他牵着自己。

掌心的温度逐渐上升,变得烫手,如同握了番汤婆子。

外面风很大,加快天气不好,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像小刀划过。

两人才往外走了一刻钟不到,就下起了小雨,慢慢的,雨势渐大……

来时就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想再出去,就算是跑的也得花上半个时辰,雨天山林路滑难行,极其容易摔倒,最好的办法是先找地方避雨。

两人只得原路返回木屋,虽然是跑回来的,但衣服还是淋湿了一点。

秦君郁关好门,把窗也阖上,屋内一片黑暗,窗外闪电拉惊雷,时不时将黑暗撕开一道口子,又快速地合上。

秦君郁把火折子立在桌上,充当油灯使用。

没有地方坐,他们只能站着,本就冰凉的四肢更是雪上加霜。

年宿宿的鬓发湿哒哒贴着额头,她无暇顾及,双掌快速磨擦产热,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火折子照亮范围有限,秦君郁让她待在亮处,自己在黑暗里忙活,一窸窸窣窣的动静。

自己休息让他干活,年宿宿过意不去,往前凑了几步她问:“殿下,需要帮忙吗?”

秦君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起身,他拿起火折子将地上照亮,“来,坐吧。”

年宿宿往地上一看,竟然铺了几层稻草。

他们刚才在屋子里找线索时的确在墙角看下一堆稻草,光时觉得无关紧要,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她苦笑着摇头,提裙坐下。

稻草铺片范围不大不小,她往边边挪了挪,拍拍旁边的空位仰头对他笑,“殿下也坐吧。”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讲什么礼节,舒服才是要紧的,至少年宿宿是这么想。

秦君郁踌躇了一会儿,最后坐了下去。

两人挨得很近,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手中的火折子。

年宿宿突然有个冲动的想法,她半开玩笑地道:“要不一把火把这烧了好了,免得主持以后要祸害人。”

秦君郁没有反驳说这是治标不治本,而是认真给建议:“那得等雨停了,还要拿几桶油来浇上,免得烧不干净。”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成功把年宿宿逗笑了。

嬉笑过后,他们不得不考虑面前的难题。

“殿下,怎么办啊?难道我们要一起在这待到雨停才能离开吗?”年宿宿抱着膝盖,呆滞地盯着窗户看。

外面雨声很大,风也吹得窗扇、门扇吱吱响,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秦君郁:“只能如此了。我们现在出去很可能会迷路,若把衣服全淋湿了还找不到出去的路,那就难办了。”

他们只淋湿了一点都觉得比刚才冷了许多,更别说出去淋雨,到时候有没有命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年宿宿放弃了冒雨回去的想法。

“啊嚏——”

“啊嚏——”

她揉了揉鼻子,总觉得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吗?”秦君郁担心不已,伸手探她额头的温度。

年宿宿心跳加速,不敢呼吸。

他的掌心是凉的,敷在额头上很舒服,可他马上撤了回去,松了口气,“幸好没发烧。”

这种情况下发烧那是真完了。

年宿宿声音翁翁地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就算是残废了我也会用双手扒地跟上殿下的节奏。”

“说什么傻话呢。”秦君郁哑然失笑,抬头弹了下她的额头。

窗外电闪雷鸣,屋内温馨浪漫。

可随着夜幕降临,气温越发的低,火折子的火焰越来越弱,直至完全熄灭,眼前所能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一缕青烟。

“啊……连最后一点光源都没有了。”年宿宿既惋惜又无奈,“看来我们得在黑暗里待一夜了。”

秦君郁不置可否。

“啊嚏——”他也打了个喷嚏。

年宿宿心想:坏了,若秦君郁倒下,她要怎么把他弄出去?他人高马大,而她弱小无助。

她往他那边靠了靠,问:“殿下,你冷吗?”

秦君郁本来想说不冷,可查觉到她的举动,话到嘴边改了口:“冷。”

他吸了吸鼻子。

年宿宿二话不说,抱住他的胳膊,“那我们靠近些,这样暖和。”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秦君郁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动不敢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已是不合规矩,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可他对她的主动靠近是很受用的,甚至想要更多。

两种想法在争执,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感性,最后还是感性占据了上风。

“你冷吗?”他反问,声音沙哑。

年宿宿点点头,“冷。”

刚才淋了雨,现在静坐下来,风一吹,体温立马就下降了。

话音刚落,秦君郁将她整个都揽到臂弯里,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要是困了可以靠着我睡会儿。”

他是侧着脸说话的,气息在她头顶喷洒下来。

身体内气血上涌,突然就觉得不冷了,脸更是烫得可怕。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