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羽脚尖一点,纵身跃到空中。就在这时,下方被炸开的一口棺材里,一个僵尸正缓缓站了起来。众人也看清了这僵尸的模样——它非但没有想象中那般狰狞,反而莫名透着点搞笑。
就见这僵尸的脑袋比常人圆了一圈,像颗泡发的倭瓜直接扣在脖子上;偏偏脖子又粗又长,青紫色的皮肤皱巴巴裹着肉,看着活像节歪歪扭扭的老藕。上身的黑色甲胄崩开几道裂缝,露出的胳膊更离谱:左边那条快垂到膝盖,右边那条却只到腰际,两只黑乎乎的手爪始终蜷着,像是永远握不住东西;两条细得跟麻杆似的腿套在不合身的甲片里,关节处还歪歪斜斜的,看着随时会折成两段。
最绝的是它的脸:眼窝陷得深不见底,眼珠子却瞪得溜圆;鼻尖下挂着两道黄色液体,瞧着像是鼻涕,随着它身体的抽搐左右晃荡,偶尔还会滴在胸前的甲片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赵羽在空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这僵尸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怎么长这德行!”
桥上的老李见状,急忙高声提醒:“小赵,别光看它样子就掉以轻心!没准是故意示弱迷惑你呢!”
“您这话说的,它又不是白骨精,还迷惑我?”赵羽笑着回了一句,又打趣道,“再说了,谁会用变成逗比这招来迷惑人啊?”
也不知是不是赵羽的话过于密集,吸引了僵尸的注意力,那僵尸猛地仰头,发出一声骇人的嘶吼。可瞧着它那诡异又滑稽的模样,再凶的动静也少了几分威慑力,赵羽指尖勾了勾:“行!还会叫阵?来吧!展示你的实力!”
僵尸似是被这语气惹得更躁,骤然从棺中暴起,化作一道模糊黑影,直扑悬在天上的赵羽。
赵羽不慌不忙,单手凌空一抓——河面上正随波浮沉的一块棺材板,竟被一股真气裹着,“嗖”地一下飞入他手中。他手腕顺势翻转,带着力道抡起棺材板,对准扑来的僵尸面门就砸!那僵尸刚龇出泛着黄的獠牙,就被木板结结实实拍中,“倭瓜”似的脑袋瞬间塌陷成柿饼样,跟着就被这股巨力砸得坠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此时,河面上原先爆开的几具棺材里,也陆续有僵尸直挺挺跳出,一个个张着满是腐气的嘴,朝赵羽扑了过来。
老李在桥边看得心头一紧,连忙对身旁的碧哥说:“小张,咱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小赵一个人怕应付不过来啊?”
碧哥认真点了点头:“我现在就给他加油打气。”
老李一愣:“加油?就没点实际的吗?”
碧哥瞥了他一眼:“要不您跳下河,跟这些僵尸过两招试试?”
老李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转而一本正经道:“小张,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正确,精神鼓励也是战斗力!我坚决支持你用声援的方式参与战斗!”
碧哥点点头,刚要开口又收住——以赵羽的身手,自己这声“加油”确实有点多余。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摸金一脉,跟这些粽子多少有些渊源,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两句啊?可真要提醒,立场又明显不对——哪有帮着粽子考虑的?
犹豫片刻,他最终一拍大腿,决定秉持“万物有灵、互敬互让”的原则,两头都交代一句。于是仰头朝天上大喊:“小羽啊,打僵尸要讲究可持续发展,别一次性用力过猛!再累着自己,还有注意保持安全距离,这帮粽子身上怕是上千年没洗澡了,蹭上容易长疹子!
“那边的粽子兄弟们也听我一句,我这徒弟脾气不好,战斗力还贼高,建议你们采用车轮战术,分批上前,这样既显得努力过了,又能避免集体工伤。毕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搞得全军覆那就不好了!”
此时河面上漂来的棺材愈发密集,冒出来的僵尸也越来越多,可赵羽非但没露半点疲色,反倒越打越亢奋——他左右手各抡着一块棺材板,那些从棺中扑跳起来的僵尸,一个不落地被他噼里啪啦打回水里;偶尔寻着空隙,还会借着棺材板耍个利落的剑花。
可桥上的几人却看不清他这份从容,只瞧见两道棺材板的残影在空中翻飞,又见河中僵尸源源不绝,诸葛嘉一忍不住担忧了起来。她看向碧哥:“张大哥,这么多僵尸,赵羽就算再能打,也迟早被拖垮,我们得想办法帮他啊!”
碧哥立刻收起此前的随性,定了定神说道:“你先别急,让我仔细看看!”说着便俯身凝神,目光在河面上漂来的棺材间扫来扫去。没过多久,他眼神一亮,嘴角一勾,朝河面上的赵羽喊道:“小羽,看见那口红棺材没有?里面装的就是僵王,只要把它解决掉,其他僵尸就不会再冒出来了!”
赵羽随手将手中两块棺材板往河里一扔,朗声道:“知道了,正好我也玩累了!”话音刚落,他先抬手打出一道真气,将身前扑来的几只僵尸震得倒飞出去;随即单手一伸,掌心缓缓凝聚出一个红光灼人的光球。可就在他要抬手将光球砸向红棺时,那口红棺却突然“嘭”的一声自行炸开——棺中僵王的速度远胜普通僵尸,几乎是棺木碎裂的瞬间,便化作一道黑风扑到了赵羽面前。
然而那僵王并未立即出手,反而扭动着倭瓜似的脑袋,对着赵羽发出嘶哑低吼。赵羽也学着它的模样歪头盯着,目光扫过它身上破烂不堪的红色披风,再落到它头顶那顶形似红色裤衩的古怪帽子上,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哎呀!瞧你这尊容!罢了!谁让我天生一副悲悯心肠,又向来豁达大度?看在你能博我一笑的份上,带着你的手下赶紧走吧!”
可下一秒,现实就给赵羽上了生动一课——他的善念,反倒给自己惹来了个“意外”。那僵王猛地张大嘴,一股暗红色雾气“噗”地喷了出来。这雾气本身伤不了他,他随手挥出一道真气,便将雾气扫得四散;但雾气里裹挟的恶臭格外浓烈,直让人胃里发翻。即便雾气散了,那刺鼻气味仍像粘在鼻尖似的,一个劲往脑门上冲。赵羽被熏得眉头拧成了疙瘩,立马足尖一点,从空中掠回桥上,接着扶着栏杆剧烈干咳——足足咳了三分钟,才总算顺过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