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影卫们也纷纷赶到。
风四娘知道墨赤炎身份特殊,只是朝着影卫首领点头示意事情已平,随即让他派人下崖搜寻。
很快,一行人沿着陡峭的崖壁摸索下行。
远处的暗影中,有人低声道:“护法大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冷芊芊悲愤交加。
当她们二人赶到之时,正好目睹梁元昊跃下悬崖的一幕。
此刻,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其余同伴已被敌人所杀。
她们也都伤势不轻,虽一心想要为主子报仇,但她们深知自己绝非墨赤炎的对手,出去无非是自寻死路。
主子!属下一定会为您报仇!
冷芊芊在心中立誓,随即与手下悄然隐入黑暗,迅速离去。
另一边,兰从生早已与齐风等人一同离开。
冷芊芊的摄魂术确实困住了他片刻,但他这些年他为对抗云家,苦修了一门名为“化元功”的心法。
此心法可摒除外扰、定神守心,令人意志坚毅,巩固内力。
因此,他很快便冲破控制,反将冷芊芊留下来的人尽数诛杀。不仅如此,他还杀了一批后面赶来的黑衣人。
这些人,正是萧淮派来的人。
至于梁元昊是生是死,他根本不在意。
反倒是对墨赤炎起了一丝兴趣。
他还以为萧渝会亲自出马,诛杀梁元昊。没想到,竟然是请来了墨赤炎。
可墨赤炎这人,会为了银子趟这趟浑水?他有些不信。
“你确定萧渝在府上?”
为了打探主子的下落,他一直派人守在萧渝府外监视。
齐风不假思索道:“回主子,二公子从军营回来之后,咱们的人亲眼看着他进了府。”
说到后半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显得有些犹豫,“至于之后有没有再出去……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兰从生沉默片刻,陷入沉思。
若说萧渝回府之后再度外出,并非没有可能,但是绝不可能及时赶到天狼沟杀梁元昊。
难道墨赤炎真的另有其人?
先前射向墨赤炎的那一箭,正是他所发,不过是想试探对方是否就是萧渝假扮。
毕竟墨赤炎的身份一直是个谜,他也想知道那面具下究竟是何人。
“先回去。”兰从生淡淡道。
这次行动,他损失了不少人手。
他待在姜子鸢那儿“消失”了好一阵子,云坤那边必然找他急了……
——
东郊小院。
一炷香之前。
姜子鸢正捧着一本医书全神贯注地看着,忽然心口一紧,泛起一阵刺痛,不由地蹙起了眉。
“小姐,您怎么了?”宝蝉连忙上前问道。
姜子鸢深吸一口气,放下医书,抬手为自己把了脉,却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只好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
“小姐,要不奴婢去请戚先生来给您瞧瞧?”宝蝉仍不放心。
虽说她家小姐通晓医术,可医者终究难自医。
“不必担心,我没事。”
“您昨儿就熬夜看医书,今儿又看了一整日,定是累着了。您快去歇息吧。”宝蝉边说边扶着她往床边走。
眼见夜深了,姜子鸢也没再坚持,顺着宝蝉的意思躺了下来。
“小姐,您好好休息。”宝蝉说完,吹熄烛火,轻轻掩门离去。
可姜子鸢躺在床上,却莫名地心神不宁,说不出缘由。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近半个时辰仍无法入眠,终于按捺不住,披上外衣,开门唤来左锋。
“二公子那边可有出什么事?”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左锋恭敬道:“小姐,属下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虽然他们难以打探到萧渝的具体行动,但灵星与玄冰私交不错,若是萧渝受伤回府或者出了事,灵星这边多少会知道一些情况。可他并未收到灵星的消息。
萧渝昨日说要与兰从生合谋除掉梁元昊,具体要如何做,她并没有过问。
听左锋这么说,萧渝应当是没事。姜子鸢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问道:“白辰可有消息了?”
“白大人……他……”左锋略显犹豫。
见他吞吞吐吐,姜子鸢声音一冷:“怎么回事?说。”
“白大人失踪了。”左锋不敢再瞒,连忙将白辰最后一次在东离徽州现身之后便失去踪迹的消息禀报。
“为何之前不说!”
“是二公子……不让告诉您。”左锋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也怕小姐一时冲动去寻找白辰。
虽然他早就派人暗中搜寻,但以小姐和白辰的交情,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姜子鸢蹙眉,轻叹一声,又道:“多派些人去找……这事,别让二公子知道。”
她心中明白,萧渝是怕她知道白辰出事后会离开冀州。
萧渝是她心里最在乎的人,可白辰于她,早已亲如家人。她怎能不忧心?
虽然她也想亲自去寻找白辰,可眼下龙姑娘的病治疗在即,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冀州。
“是,属下明白。”左锋拱手一礼,悄然退下。
姜子鸢重新躺回床上,思绪纷乱,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入睡。
……
与此同时,萧渝府中。
戚景卓站在床边,嘴上絮絮叨叨一直没停。
“我让你来治病的,不是听你教训我的。”萧渝忍痛趴在床上,声音虚弱,却仍忍不住开口打断他。
“二公子,您真当自己有几条命呢?”戚景卓语气责怪中带着无奈。
这家伙,深更半夜急急把他唤来,竟是身负如此重伤。
想来也是,若是轻伤,府上的大夫便可处理,根本不必让他过来。
看他腰间那道极深的刀伤,戚景卓不禁眉头紧锁,若再深半寸,只怕当场就已毙命。
听功一说,他竟是强撑着自行回来的,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难不成,真把他戚景卓当作能起死回生的神仙了?
功一望着主子后背那纵横交错的刀伤与狼咬痕迹,眼中忧色深重,忍不住催促:“戚先生,您快替公子诊治吧。”
“就该让他多疼一会儿,才长记性!”戚景卓嘴上虽这么说着,手上清理伤口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轻点。”萧渝低声抽气道。
“嫌疼?那你自己来。”戚景卓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萧渝顿时不敢再多言,只咬紧牙关,默默忍着戚景卓清理伤口后,又给他上药、包扎。
待一切处理完毕,已过了一个时辰。
“记得每日换药,绷带要重新包扎。最好卧床休养十日。”戚景卓一边嘱咐,一边写下药方。
可他心里清楚,萧渝肯定不会老实躺上十日——不仅要上朝,还得巡视军营,更何况受伤之事绝不能外传。
打了个哈欠,戚景卓见他已无大碍,便起身欲走。
“别让姜子鸢知道。”萧渝急忙开口。
“知道了。”戚景卓头也没回地应声离去。
萧渝转而看向功一,语气严肃:“记得管好嘴!”
“属下明白。”功一轻声道。
主子受伤回府一事,目前仅有几名近卫和莫管家知道。
若消息传扬出去,必招来敌对势力的窥伺。而他更清楚,主子最不愿见的,就是姜小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