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景林!”萧演嘶声喊叫。
“萧淮!你这个畜生!”卢后咬牙切齿道。
萧淮眼中不见半分愧色,他抬手一挥,冷冷的声音在空中炸开:“攻城!”
霎时间,黑压压的军阵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云梯架起,撞木轰鸣,铁蹄声震耳欲聋。
卢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城墙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敌军,凌厉道:“放箭!绝不能让他们破城!”
殊不知,早在一炷香时间前,其余三处城门早已陷入血战。
随着卢后的一声令下,城墙上数以万计的利箭朝着城下射去,一下子逼退了不少的敌军。
然而不过片刻,他们很快又涌上来。
“给本公子冲!首登城墙者,封列侯,食邑千户!”萧淮振臂高呼,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生擒卢后或萧演者,晋爵三级,赏万金!”
这悬赏瞬间点燃了将士们的斗志,喊杀声震天动地。
“娘娘,公子演,卢大人,此处凶险,还请速速回宫!”守城的将军单膝跪地。
若是敌军登上城墙,他们还得分出精力保护这几位的安全。若是他们不在,他们还能拼尽全力。
卢后自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带着萧演快步下了城墙。
卢尚书紧随其后,官袍下摆被石阶豁口“嗤啦”撕开尺余长的裂帛,竟浑然不知,只顾飞快朝着城墙下走去。
城头战鼓擂擂,城墙上火矢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敌军的天梯、盾牌射去。
烈焰腾空而起,映红了半边天际。
……
一座茶楼里。
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低声向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禀报着城门战况。
“萧淮,倒是够狠。”银色面具的男子指节轻叩桌面,讥讽道。
阵前斩杀妇孺,还是王室中人,就不怕军心涣散?
不过,这倒合他意。如此便激怒了卢后对萧淮的恨意。
“再去探查!”银色面具男子冷漠道。
“是。”黑衣人很快消失了。
“主上,为何不直接将那萧演和卢后抓了,给萧淮送去?”冷芊芊不解道。
她看不明白梁元昊的做法。
凌晨,梁元昊命她血洗萧演的府邸,并让她活抓萧演。只是奈何萧演当时并不在府上,她这才抓了段如倩母子。
“这多没意思。”梁元昊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茶盏。
他要的不是萧演和卢后的命,而是萧淮与卢后斗得两败俱伤。
若萧渝再卷入其中……这北冀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只可惜,至今仍未见萧渝出手。
当然,他梁元昊岂会做亏本的买卖?
帮萧淮,他要的是萧渝从天石山盗走的那批玄铁!那可以锻造刀枪不入的铠甲、厉害兵器的稀世之物!
他知道萧渝肯定私藏了一些,但大部分早已入了北冀的兵器库。
有趣的是,萧淮明知他是大梁皇室后人,却仍与他暗中结盟。
然而,萧淮没得选,他要快速夺回北冀的大局。若是萧渝出手,怕是再没他萧淮什么事了。
冷芊芊不敢多问,只能静立一旁,等候吩咐。
“这么久了,姜子鸢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回主上,是属下无能。”冷芊芊战战兢兢地拱手道。
“赶紧找到她,绝不能让兰从生带走她!”梁元昊厉声道。
兰从生和圣境云家的关系,他俨然得知。
云家要抓走姜子鸢,事情没那么简单。
姜子鸢是凤灵族唯一的后人,身上有特殊的血液,还和那灵狐有关,他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
而另一座酒楼的雅间里,某人突然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莫不是有人在想我?”少年慵懒地躺在雕花摇椅上,手中折扇轻摇,俊秀的脸笑得特别灿烂。
“……”正在剥核桃的齐风手上动作一滞,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两下。
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主子这自恋的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最近他家主子,总是时不时发出一些傻笑,怪吓人的。
他都怀疑,是不是上次在破庙那里,被云家的人给下毒了。
亦或是被姜子鸢下了什么蛊?
“发什么呆,接着剥!”兰从生“唰”地合上折扇,不轻不重地往齐风脑门上一敲。
“哎哟!”齐风吃痛,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嘟囔:“公子,您老这么敲,小的迟早要被敲傻……”
“嗯?”兰从生眉梢一挑。
“没、没什么……”齐风缩了缩脖子,赶紧低头继续剥核桃。
兰从生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他抓过一把盘子的核桃仁,一个个抛入口里。
“齐风,你说姜子鸢躲哪儿去了?”他语气慵懒,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
十日了,他的人竟半点踪迹都寻不到,这丫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莫非离开冀州了不成?
“公子,小的哪里知道啊……”齐风苦着脸,手上剥核桃的动作却没停。
他要是知道姜子鸢的下落,还用得着在这儿剥核桃?早带人去捉姜子鸢了。
兰从生轻哼一声,指尖轻轻敲在膝盖上,似在思索。
窗外隐约传来城外的厮杀声,刀兵相接的嘈杂混着风声,衬得酒楼内愈发寂静。
“公子,咱们要不……先撤?”齐风压低声音道,神色紧张地瞥了眼窗外。
北冀内乱,战火已烧到城下,街上商铺紧闭,行人寥寥,连这酒楼都只敢偷偷接待熟客。
冀州城若是被攻破,城里少不了杀戮。
再待下去,还有可能会被云坤的人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可他家主子倒好,非但不急着走,反而悠哉地在这儿吃核桃、打听姜子鸢的下落,活像是来看戏的!
“急什么,这么好看的戏,哪能错过?!”兰从生一个劲地摇晃着椅子。
齐风蹙眉。
您不急!可小的急呀!
您若是再伤着,老爷子可不会轻饶他!
前阵子,主子被梁元昊所伤,卧床了好一阵子。老爷子知道后,传来密信警告了他们一通。
尽管心里异常担忧主子的安全,可齐风也深知兰从生这个主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齐风,你说和姜子鸢关系最为密切之人是谁?”兰从生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