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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庐前的戒备森严,士兵们身穿重甲,手持长矛,如雕塑般站立,眼神锐利,似乎要将一切来犯之敌刺穿。

呼延阔停在穹庐前,声音平淡却又不容置疑:“孤带着将领们,要面见父皇,禀报大秦战事。”

他的话音刚落,穹庐内就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单于有令,传左贤王见圣。”

吱吱

厚重的雕木大门缓缓打开,昏黄的灯光从门内投射而出,照亮了呼延阔脚下的青石。

呼延阔深吸一口气,他的内心似乎有些紧张,双手不易察觉地颤抖了几下。

但他仍坚定地抬起脚步,带着身后的将领们,朝着穹庐内走去。

穹庐内,依然是那熟悉的奢华。

华丽的摆件摆放得错落有致,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只是,那股刺鼻的药味,却让呼延阔不禁眉头微皱。

他用余光扫了一圈,发现穹庐内并无变化,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正对大门的大殿空阔而庄严,尽头摆放着一座金光灿灿的椅子。

椅背上披着一张虎皮,虎头栩栩如生,正对着呼延阔等人,仿佛在宣告着草原之王的威严。

“拜见左贤王。”殿内五六名奴婢齐声弯腰行礼。

“殿下,单于有请。”一个面无胡须、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来到呼延阔等人的身前。

他的声音尖细,如同女子,但在这寂静的穹庐内,却又清晰可闻。

呼延阔微微点头,随着这名中年男人朝着右边走去。

穿过拱门,映入眼帘的正是单于的寝室,里面的摆设同样奢华。

一张巨大的金色楠木床榻摆在中间,两旁还站立着两名妙龄少女,随时侍候着。

龙帐半掀,一名身穿黄色寝衣的老人,正靠在床榻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老人面容苍老,神色憔悴,脸色苍白得吓人,脸上的皱纹犹如树皮。

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深邃,不经意间就会散发出一股威严之势,令人望而生畏。

而他,正是匈奴单于呼延灼。

“儿臣参见父皇。”

“末将参见单于。”

呼延阔等人双膝下跪,恭敬地行着大礼。

“你为何突然返回,没有送来战报?大秦战事如何?”呼延灼声音中气不足,绵弱无力,喘息着问道。

然而,他犹如鹰眼一样的眼神,却异常犀利。

“父皇……”呼延阔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一副凄惨无比的样子:“儿臣秦军夜袭,折兵七万,此次入侵一战,我军大败而归。”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呀!”

“你……你说什么?损兵七万……”呼延灼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指着他。

“父皇……”

“逆子……你还要朕为你做主。”呼延灼蹭的一下坐直身体,指着他直接破口大骂。

这声怒骂直接吓得穹庐内的所有奴婢惶恐跪在地上,害怕地低着头。

“父皇,都是五弟,他为了单于之位,在我军中布下内应,把我军布防透露给了大秦……”呼延阔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准备递给呼延灼。

“畜生!你当朕老眼昏花吗?咳咳……”呼延灼怒不可遏,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大声咳了起来,一脸痛苦的表情。

“父皇,儿臣没有说谎,你看,这是儿臣得到的信函。”呼延扩跪在地上,蹭到龙榻前,手里举着信函。

“逆子……你这个逆子……”呼延灼喘着粗气,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接过信函。

“单于,喝口药吧,千万不可动怒呀。”一旁的中年男子连忙端着一碗药,弯着腰凑了过来,担忧地说道。

呼延灼充耳不闻,他双手颤抖着打开信函看去。

良久,他举着信函,抬起头来,阴冷的目光看着呼延扩,口中嘲讽道:“你莫不认为一封信函,朕就会饶了你吗?”

“等到智儿回来,朕会亲自调查此事,现在你把所有事情的完完整整的说一遍。”

呼延阔双眼微眯,脸上依然泪如雨下,他哽咽着,痛心疾首地说道:“自儿臣顺利到达北关后,吕奉先就派人送下战帖,声称自己不出场,来一场斗将。”

“我们匈奴一向崇尚武力,儿臣自然没有拒绝,第二日斗将,谁知大秦做足了准备,不知何时来了几名高手,我们斗将略落下风,随后儿臣见状不妙,就直接下令攻城。”

“第二日,也是如此,攻城期间儿臣分兵七万,还如往年一样,绕进北郡,谁知道,当夜大秦就绕过暗哨,率领十多万大军夜袭我们军营。”

“当夜军营一片混乱,儿臣无奈,只能下令暂时后撤,重整兵马。”

“就这样,我们当夜损失了七万大军……”说着,呼延阔似乎内心痛苦不已,直接痛哭起来。

“你这个逆子,对方如此大规模的动兵你竟然丝毫不知,你……”呼延灼终于控制不住,怒气再次涌上心头。

呼延看见状,连忙开口痛声哭道:“父皇,儿臣布防了,都是呼延智的探子泄露了我们布防。”

“后来我们进到北郡的七万大军被困,儿臣派兵围攻关卡,谁知对方援军已到,无奈之下,儿臣只能和大秦交易,用五万战马换回七万大军出关,而这封信,也是大秦将领亲手交易给儿臣的。”

“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呀……”

说完,呼延阔头颅直接重重磕了下去。

“请单于做主。”

他身后文邙等将领,也异口同声,磕头喊道。

“你们……”呼延灼表情一怔,伸出手指向他们,一脸怒气。

他听着呼延阔嚎嚎大哭的声音,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呼吸似乎都有些不太顺畅,断断续续的说:“闭嘴,这件事朕自然会去调查,如果不是智儿,朕就要你好看。”

“父皇,他为了单于之位肯定不会承认的,难道您不相信儿臣吗?”呼延阔抬起头来,脸上全是眼泪鼻涕,满眼全是绝望。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损兵七万,你让朕如何信你,你这个逆子。”呼延灼的身子似乎支撑不住,再次靠到床沿上,有气无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