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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雪山洪后背惊汗——不怪美娘想方设法要林福宝来,这明显就是朝着那个奇境去的!林福宝这孩子,要是没有点气运在身上,她是怎么判断的方向。几人循着林福宝留下的记号来到那棵大柳树那,林立壮惊叹道:“这大柳树,得多少年了?”

林立强道:“俺瞅着比俺俩腰都粗!”

雪山洪道:“不知道多少年了,俺爷小时候就在了!”

老雪家人一起看着这棵老柳树,雪里二甚至抹了下脸,手上是潮湿的,身上也寒气深重,可这丝毫不耽误他们的心热。

雪里松道:“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多山!”

是的,现在大柳树的后面,与他们以往经年所看到的景象皆不一样。他们以前初一十五不是没有偷偷来过。尤其,家中长辈们千叮咛万嘱咐,而他们这些孩子,小时偏生是最有逆骨的,自然偷着私下来过不少回。可每回,他们看到的山还是那山,树还是那树,没有丝毫不同,久了,他们就以为这只是老人们说来吓他们的,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能有多大差别呢?以往看到的,越过柳树向西,不过百多步就是山。而如今,柳树东,还是以往的景色,柳树西,那是远处山峦起伏,转个身向西,那右手边也是无限境,压根不知道尽头在哪!

雪里二想到孩子可能在里边,当下就要往里,雪山洪一把抓住他:

“个莽夫!不能就这么直接进!”

“那要怎么进?”肖美娘急切道:“有法子就快说,这眼看着要天黑了!”

雪山洪拍拍她:“没那么快,日头渐长,要全黑至少还得个把小时呢!”

雪山洪和雪山林商量了下,因初见这方境土,也不其中情形,雪里二、雪里松进去寻人,雪山洪也进去,林家弟兄两个和雪山林及肖美娘婆媳在外面,看看能不能搭个避雨的棚子,这万一下雨……

肖美娘道:“俺要进去寻人!”

白秀英也道:“俺也要进去!”

雪山洪皱眉——他也想进去来着!!!

“别啰嗦了!嫂子和侄媳你们进去,洪哥你也进去,俺们三个搭个棚子避雨不难!”

林立强和林立壮犹豫了下,他们也想进去来着,可看雪山洪和雪山林慎重的样子,只好止了步。

肖美娘都不等雪山洪答应,直接拉着白秀英就越过柳树,雪山洪犹豫了下,还是留了下来。越往里走,他们越惊心——因为里边大的仿佛没有边际。且外面上午明明是下了雨的,里面却比较干燥。反射性的,几人依然想找林福宝的记号,但找来找去并没有找到。偏雪里二和雪里松里外都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肖美娘担心道:“福宝不会有什么事吧?”

雪里二和雪里松也很茫然,最后决定顺着方向往南,结果刚走一段路,白秀英突然转身向右后看了一眼,然后不确定道:“那里,是不是在冒烟?”

雪里二等人看过去,雪里松道:“好似真是!”

四人互看了一眼,肖美娘道:“还愣着做甚,走啊!”

说回林福宝,她眼见着雨变小,心里念着雪丫丫、雪千仞和雪千言,知道洪叔爷应是不会允许冒险寻丫丫。可她心头发颤,一咬牙,拿了柴刀、绳子和背篓,想想上次雪千言说的还应该备上火柴和盐巴,她又拿刀裁了点牛皮纸,甚至还带了两个馒头、带了一竹节的水……

眼看着东西越拿越觉得缺,林福宝担心耽误了时间,轻轻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就往雪山洪昨天示意的方向去了。倒也不需要多加猜测,她完全是凭着感觉,一路向南。路上担心大人寻自己着急忙慌,林福宝还用临走抽的树枝画了箭头,后来发现树和地面皆潮湿,不便画记号,她只好或刀刻或摆石。

跟着感觉走,她半点弯路没走,径直来到了大柳树那,还在被柳树的粗壮震惊着,就亲眼看着树后的景色慢慢发生了变化。想想雪丫丫他们走失近半月,林福宝不带犹豫的越过柳树。

她先是向南,不多远就看到了那棵躺着的大树,旁边有火烧的痕迹,再向前,就见一条人为踏出的小径,不需要多看,她直接右转。步行七百来米,见到一座三四米高的石头山。土被翻过,树枝被折的印子还很新。

等进了山洞,林福宝更确定雪丫丫他们在这了!因为树枝搭的架子上,还晾着一方雪云云的手帕。雪家孩子,除了雪丫丫,都有带手岶的习惯,且右下方还会留着自己的标记。比如,雪云云的手帕,右下是个云字; 雪朵朵的,下角是朵自己用红线绣的云朵;雪小小的则是在下角用线勾了个小字,雪千言就简单了,蓝色格子做的手帕,独一无二。

雪丫丫不用后帕,因为她懒,帕子脏了可得洗。她不想洗,需要的时候,逮到谁的就用谁的,雪家人倒也纵着她。不但自家人,林福宝和雪千仞现在都习惯带帕子了。他们俩人的帕子也没少被雪丫丫征用,无妨,他们都习惯了!

静等了一会儿不见人语,林福宝犹豫了下,还是出了山洞爬上顶子,四方看过去,皆不见人影,她只好又下了小山,找了一颗造型奇特的石子问路。确定了方向,这位勇士不作停留接按石子方向行走,一边走一边还是依习惯做了记号。

肖美娘等人调转方向行进,目标自然是青烟升起的方向。所谓看山跑死马,看烟迷了眼。在林子外面确定的方向,进林子里边难辨。好在,雪时二和雪里松都是经年的老猎人,愣是慢慢把路给走直了,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天色渐暗。雪里松道:

“俺们要不要……”

先撤回?再等半个月吗?他说不出口!仞子可能就在里边!

肖美娘已经没了往日的娴静风度,直接道:“松子,别提泄气的话,孩子说不定就在这!你要走且走,俺们找不到人绝不出去!”

雪里松羞赧道:“婶娘,您说的哪的话,俺只是看天黑——”

“不必说了,你的担忧,俺们明白,走吧!”

雪里二拍了拍堂兄的肩膀,转脸道:“俺娘,丽丽和仞子是跟丫丫他们一起的!”

肖美娘缓了口气,哽着道:“不说了,婶娘跟你先道个歉!”

雪里松连连摆手,就听白秀英道:“这有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