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后，肖湘让前台带着雷大志上楼，特意强调句，“给雷叔安排个单间。”
雷大志听这声叔、这待遇，眼泪都出来了，“谢谢老板！”
肖湘等两人上楼，给齐天盛打电话没打通。肖湘更火还真是人心易变，以前是110接警员的速度，现在是对待骚扰电话的态度。
她对着微信语音输出:
齐天盛既然合作，我们就应有合伙人的操守，有重大决策就应该协商。你把雷大志安排进来，就是对外宣称我们老年公寓可以接收刑满释放老人。这对于其他入住老人和她们家属是信任挑战，她们会认为我们这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未来你还让我怎么宣传运营？怎么有盈利收入？
她说完这条又加一条:若暮时公寓未来成了永丰监狱的帮扶对接窗口，来的人多了，你怎么确保曾经十恶不赦的人都从良向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安全？是你齐警官不管莲池洲的治安了，我的死活都与你无关！
说完，肖湘把手机摔桌面上，看那束向日葵不顺眼，再看被林媚塞到围桌里的有钱花，直接抱起来上楼找朱兰阿姨，这一天天乱七八糟事儿还挺多，还得帮林媚摆脱朱总越来越高调的示爱！
帮林媚，说到底还是为他齐警官！肖湘越想越来气，直接上手扯下两朵“有钱花”，现在她有林媚收到花时的洪荒火气！恨不得撕了这花，还觉得没法下手！
小胡下楼迎面遇上，肖湘把两朵花递给她，“过年了，发压岁钱！”
小胡笑开了花，“谢谢湘姐，我才来就有福利！”
肖湘看着小姑娘的笑，瞬间有了想法，整束有钱花推给她，“所有入住老人每人发两朵，刘婶发五朵，余下的全给雷大志。发完大家拍集体照，暮时公寓第一个春节得有仪式感。”
说完，肖湘拿两朵花去敲朱兰阿姨房门聊天话家常。
……
晚上，肖湘坐在前台翻中午时发那条朋友圈:
过年，美女前台给爷爷奶奶发压岁钱，暮时公寓亲如一家，都要有钱花……
配三张图:小胡拍的全家福、小胡站前台的和自己抱着向日葵的自拍。
这貌似营销公寓，实为给朱清岩和齐天盛看的朋友圈获赞不少，必然核心观众都是手残，连点赞都不会。
用微信这么多年，肖湘今年是真正体会到了朋友圈的高明之处。现实言止于口，网络却可公之于众。
没征兆地，公寓门被拉开，隆冬的寒风带着凛冽的寒凉灌进来，还带来了齐天盛。肖湘不知道是夜风太冷，还是深警服胡子拉碴的齐天盛周身的肃杀之气太盛，总之冻得她从脊背凉到内里。
她缩着肩站起来淡漠看眼邋里邋遢的糙汉，他回来，她可不想兢兢业业当打更门神。
“肖湘！”齐天盛唤一声，她那冷漠又嫌弃的眼神令他心头五味陈杂，“我刚去你家，听刘婶说打更大爷放假，你这几天住这。”
这开场白，寒暄客套都省了。肖湘也懒得啰嗦，“那你住这，我先回去。”只一句，她转身上楼。
齐天盛跟在她身后，“雷大志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他以为雷大志是他们重逢的开端，让雷大志住进来，她不会有意见，甚至还可以追忆往昔。可下午忙完，听她说那些话，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做得不妥。高度不同，人家想的是长久发展，他还恋爱脑呢！
肖湘冷言制止，“别在走廊说工作！”让老人听得多不舒服。
她回休息室，齐天盛跟进来，“我保证不会有下次，监狱那边也只此一人。雷大志身体状况你知道，行动不便还抑郁，他在这，刘医生来做心理疏导时方便些。”
“过完年我就走，你是老板，往后想怎么安排都是你的事。”
齐天盛看肖湘脱毛衣外套，不禁吞吞喉多看她身前几眼。
肖湘去开柜子拿羽绒服，“我提醒你啊，这休息室独立卫生间，我什么东西都有，前天才换的床单被罩，你洗干净了再躺。”
被嫌弃脏，齐天盛有点无奈，“在山里蹲点四五天抓了人，紧赶慢赶才到家。”
“齐警官的行程无需跟不相干的人报备。”
“我送你。”
“不需要。”肖湘走了。
齐天盛被她三两句话怼得哑口无言，站那平复半晌想起来追出去时，楼下的铁皮卷帘门已落锁。她把他锁在里面了，他没钥匙！
齐天盛回休息室看到肖湘扔床上的外套，拿起来想挂进柜子，可似乎还有她体温的毛衣尽是她淡淡的馨香，他终究忍不住低头嗅了嗅，瞬间脑中跳出分别前夜，她让他种草莓的画面。
思念如泄洪，一旦开闸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拉开柜门，看到不知何时柜子分了两个区，一侧放着他的小行李箱挂着他的警服，另侧挂着肖湘衣服，瞬间有夫妻俩人衣柜的既视感，太煎熬了！他看看那件警服，袖口有破损，是她以前借那件，她这样还回来，是在划清界限。
齐天盛洗完澡找吹风机，看到盥洗台下柜子里面放着两包卫生巾，为自己的致命误会又一声哀叹。
肖湘有毒不能靠近，不提不念不见面，他只是想她时心丝丝连连的疼，可只要听到看到她出现在眼前，他就是锥心刺骨的疼。
……
第二天，齐天盛睡醒下楼。
肖湘正翘脚贴门外的对联，张爷爷还举着拐棍左边右边的指挥。齐天盛上前大手就盖在肖湘冻通红的小手之上，“差不多得了，这玩意儿谁看！”
肖湘感受到身后男人温热的气息，眼睛眯了眯还是贪恋他的暖，她手没动等一会儿确认浆糊粘住才抽回手，“你可真会领功，人家贴完了，你来假模假样的按一下！”
“两三天没合眼，一不小心睡过头儿了。”
齐天盛的解释，换肖湘个同情眼神，她可算能好好看他了。
肖湘搓搓冻僵的手，“张爷爷咱进屋吧，冻死了！”
张爷爷还一丝不苟的，“那彩灯还没挂。”
齐天盛看肖湘身上就穿着毛衣，脱自己的警服棉袄给她披上。肖湘直接推开，“一股烧柴火味儿，难闻死了！”
齐天盛再解释，“在山洞里只能点火取暖，将就一下吧！”
肖湘看看他，大东北数九寒天的真不容易。“我矫情惯了，没法将就！个儿高的不挂彩灯闲着浪费……”
扔句话，肖湘进屋去收拾前台，拿起那的向日葵看看，这花放这好几天了，似乎她回来那天中午就看到了。她想卸掉花泥插花瓶，开包装时看到包装带的花店名，感觉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
这时林媚来了，“我爸单位发的水果吃不完，正好给你们拿过来。”她看到肖湘手里的向日葵，“真是服桑导这境界，这花不香不好看的，完全不懂啥意思！”
肖湘懵了，“这不是你前夫哥送的花？”
“他怎么可能送这个，记不记得他以前还问咱向日葵啥寓意呢？”
肖湘听言，下意识看外面挂彩灯的齐天盛。
林媚还在说，“你去我们旅行社看看，那铜臭三俗味儿，50元的钱蝴蝶、100元的钱玫瑰，还有100元的爱心壁挂！唉，真俗不可耐！我都不敢往家拿，怕大过年的挨骂。”
送走林媚，肖湘继续打扫卫生，忙完看齐天盛和辛老师都去后厨帮刘婶做年夜饭，就坐在前台闲闲地刷手机，她这种不食厨房烟火的选手，就适合摆在前台当花瓶。
当然，花瓶是必须得弄清楚她养的花有什么寓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