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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太学院也开始热闹起来,每次招收完新一届的学子,院里就会开展各种比试。

近来最受瞩目的乃是诗词大会。

乾元虽年年征战,国风尚武,但诗词仍然是文化主流。

每次大会不仅有学子参加,各方文学大家及对文学有所兴趣的人都会不远千里来此。

也有不少人存着功利之心,想在大会上一展风采的谋个脸熟,没有文采的就靠着口舌或是钱财攀附一下上位之人。

李寒本想趁着白间客外出叫上鹅大人一起去凑热闹。

谁知鹅大人整日与一群鸡鸭鹅厮混一起,俨然成为了新一任头头,每天带着它们漫山遍野乱窜。

用鹅大人的话说,“本鹅现在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每日都得好好训练它们,看到没有,它们都认本鹅做大哥了!没我这家得散!”

李寒大为震惊,这厮竟然还有如此奇怪的癖好,难道是以前独自一鹅待久了,心里出现了毛病。

而后又细细回想,鹅大人本来就是一只鹅,这才是他真正的生活,自己居然用人的思维去看待他,倒是自己陷入了怪圈。

李寒只得独去寻阿虎一起结伴去那诗词大会凑热闹。

此时的阿虎确实在埋头苦练,看到李寒过来寻他十分开心,本想找个由头溜了。

然而王筠堂咳了一声,阿虎伸出的脖子又缩了回来,晒晒笑道:“好兄弟,下次一定。”

而后声音又变得十分轻微,“那老头子看得太紧了,我这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必然被折磨得紧,我也没读过书,那屁词大会,也不懂,你只得一个人去了。”

李寒越过阿虎的身影朝着那矮矮的老者望去,王筠堂朝他一笑,露出了几颗尚存的牙齿,显得十分慈祥。

李寒只得自己一个人去逛逛,倒不是对诗词大会有多大兴趣,而是想趁这个时间与其他学子熟络一下,顺便探探消息。

“文道院”相比其他道院气派了很多,单是主殿就有三座,其余侧殿也有十几座,占地面积也大,是太学院里最大道院。

这里随便单拎出来都比剑道院豪华百倍不止,李寒每看到一处场景就得哀叹一声。

同是太学院道院,亦有差距。

此时的文道院到处挤满了人,十分热闹,氛围比第一天考核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寒凑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看着那些学子意气风发,时而赋词作诗,时而对起对子引得满堂喝彩。

李寒以前听人讲起总觉得不真实,哪有人张口就来,落笔成诗的,今日一见自己还是见识少了。

有些连题目都还没琢磨明白,有的学子就已经干净利落的写完了一首诗。

看台上坐着一排面目慈祥的老者,个个白发苍苍,每有年轻学子做出不错的诗词都会不断点头。

那些学子也是机灵得很,每看到有老者似乎对自己印象不错,也会顺势请教,让那老者点评一番,然后在谦虚的恭维几句,哄得彼此眉开眼笑。

李寒倒是看出来了,这好像就在选秀,被看中的学子,也会被“纳入”某一方群体,以后上了朝堂也就有了派系支持。

更有不少豆蔻年华的少女,被一些学子的风采迷得颠三倒四,欢呼雀跃,俨然成了后援团。

这诗词大会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纯粹。

李寒文化修养也就看了几年书识字的程度,谈不上多高,待了近一个时辰也有些腻了。

觉得不如酒馆里说戏文的吸引人。

李寒离开主殿后,看到一处侧殿空空荡荡,门口只有一位看门的老大爷,坐的笔直,一身衣服干干净净,手上还站着两只鹦鹉。

看门大爷看到李寒,站了起来,提醒道:“这里的比试已经结束了,没啥好看的。”

“哦?这里之前是比的是什么呢?”李寒往殿内看去,墙上挂着不少字画,排列着十分整齐。

“哈,你身为院里的学生竟也不知道。“老大爷仔细打量着,怀疑李寒是不是从外面混进来的。

“我是习武的,这才抽空来凑下热闹,增长下见识。”

”嗯,学武的也不错,到时候上沙场杀敌,挣了军功当个大将军!“看门大爷露出了黑得发黄的牙齿,似乎带着安慰的语气。

”这里比的填词,有些文学大家出题,只写一半,谁能填上、填好就算谁赢。不过这里上午就比完了,现在这里头也没人。”

“哦,学生可以进去看看吗?”

“进去吧,别把里面东西搞坏了,待会还有人来把字画收走呢。”看门大爷挥挥手,又笔直坐回了椅子上,继续逗着两只鹦鹉,“你们也会吟诗作词就好咯……”

李寒微微一笑,这看门大爷被问太学院的氛围熏陶久了,竟也有几分端着的架子。

李寒进了殿里,那墙上挂着的不少笔迹不同的字画,字画下方都有一方桌子,上面摆着笔墨。根据笔迹看有些是上句除了需要接一句,有些则是空了一两个字让人填上。下方则会有很多人“画圈”表示对填词人认可,圈圈的数量越多,证明词填得越加精妙。

李寒并不太懂诗词,但有些读出来也能感觉到十分精妙。

走到最后几幅字画,就显得空了许多,这部分是以题作诗,多为咏物抒情之类,提笔者了寥寥无几,在这个环节大家似乎都不想写。

李寒有点疑惑,刚才主殿那儿各位学子才华横溢,这些题目也不难居然没什么人写,十分奇怪。

而最后一题下方更是空白,无一人提笔,连对应的桌子笔墨都未曾动过。

“《治天下》”看到这个题目,李寒也有些惊讶,难怪无人敢提笔,对于那些学子来说,此题不好作答,稍有出格必然会被某些有心之人大作文章,要是被扣上个大帽子,仕途毁了是轻的,命丢了才惨。

李寒站了半晌,似乎想到了在圣贤殿里所记载的一句话,嘴角不经意间浮现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你们学几句词,过几天带你俩露个脸,给孙子们开心开心”看门大爷还在门口专注教育着两只因为,见李寒出了门,随口说一了句,“走啦。”

“嗯,看完了,去别处逛逛。”

李寒一路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藏书院”。

这才是他今日要来的目的。

藏书院门口的石栏杆上,躺着一个人,用书盖着脸,晒着阳光显得悠然自得。

李寒也不理他,直接走进了屋内,找了几本有关记载京都往事的书籍。

出了门,见那人还躺着,李寒眉梢微挑。

李寒刚一接近,那人就直接抬起手来。

“上次让你查的消息还没告诉我。”李寒语气带着些许不满,然而那人依旧用书盖着脸,手指头不断勾着,示意让李寒赶紧把钱交了。

李寒四处一看,附近并没有人来,哼了一声,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那躺着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只脚杵着栏杆,颇有痞气。

“这也太少了吧,你让我查的可都是秘事,被人知道的可会惹祸上身的,保不定小命也会丢了。”此人年纪与李寒相仿,眉眼中却透露着一股混混的痞气。

此人乃藏书院看门弟子,虽整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是十分机灵,熟知京都大小事,人送外号“百事通”。

李寒也是在不久前与此人接触,此人见钱眼开的印象让他尤为深刻。

“别废话了,查到的消息说出来,我才能给你后续的钱,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随口乱编。”

百事通眼睛骨碌一转,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我百事通的消息绝对保证,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以后让我在学院里怎么混。”

“喏,你想要的消息。”百事通从怀里揣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李寒,又幽幽低声问道:“你查白家跟玉安城的案子做什么?”

李寒接过纸条,眼睛盯着纸条,随口问道:“你干这行问这么多,不怕丢了小命吗?”

这百事通跟李寒以往对这类人的印象有很大的区别,正常来说就是秘密交易一般,收了钱提供消息就行了,偏偏这百事通是个话痨,每次都嘀嘀咕咕个没完。

虽然常说反派死于话多,但是查情报的话也这么多,那也容易领便当。

“呵呵呵……不说就不说,干嘛这么凶。”百事通尴尬笑了一下,内心对李寒要查的两件事却依旧充满好奇。

李寒看着纸条上寥寥数语,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这消息是真的?”

百事通一怔,他可不允许自己的专业被质疑,压低了声音说道:“前太子谋逆,白家作为太子头号支持者被抄家,涉及到皇家脸面的问题,当时都是朝里秘办,对外消息也打压得极严,很多人只知杨家通敌叛国,实际具体涉及到了什么坊间各有说法。”

“那太子呢?”李寒有些疑惑,这几年倒是没听过太子的消息,或许是自己没有渠道去接触。

“软禁了吧,这我就打听不到了,案发之后他就失踪了,也可能被处死了。再想深究,那只有去刑部调卷宗了,或许你可以找找刑部里的邱主簿。不过还是劝你一句,这事谁都不想去碰肯定是有原因的,别惹得一身骚。”

李寒微微颔首,记下了百事通说的话,紧接着又问道:“玉安城的事情呢?怎么没提?”

百事通使劲摇头:“那事去年传回京都,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查了半年也没抓到凶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李寒有些惊讶,难怪至今自己作为唯一的活口也未曾有人寻到他,关于此事进行审问。

“那事成了一桩无头悬案,我去查的时候,总感觉是被人有意遮掩下来了,背后的势力太大了。你托的这两件事,我最多查到这里,再查下去我就变成赔命买卖了。”百事通趁机把这事丢回给了李寒,以他最近查出的一些苗头,结合他多年来的经验,这水太深远超他的想象。

李寒手心一团真气冒出,把纸条磨成了碎片,百事通看到这里眼皮一跳,这李寒不会要动手灭口吧。

“这是剩下的,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要不然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可别后悔我没告诉你。”

李寒又递给了百事通一锭银子,揣着从屋内拿出的几本书打道回府。

而此时文学院那处比过填词的偏殿,站着几个老者,有的身穿红紫官服有的是道学老师。

刚才有几位学正跟学子在收拾屋子,打算把殿里恢复以往的布局,收拾到最后却发现那空白的字画,本无学子作答,这些上面却题了句诗。

正想着是哪位学子如此勇猛,敢在这上面题诗,一读之下慌了神,立刻暗中通报了文道院里的几位负责人。

几人本在热热闹闹评判各位学子的作品,闻言露出惊讶之色,立刻前来查看。

看着字画上的黑色墨迹,脸色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凝重。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一位身着官袍的老者眯着眼睛,又读了一遍上面的诗词。

十四个黑色大字,深深印在几人的脑海之中,恐怕这辈子都挥之不去。

在题目为《治天下》下方敢题这诗词,此人胆子也太大了。

“少师大人,你看此诗……”

被称为少师的老者,点点头,说道:“好诗!此诗气势凌厉,绝妙至极,不知何人所题,可有人看到?”

众人一愣,这诗词虽短像是个残句,但放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庆贺之事。

很快那看门老者被喊了过来,看到几个大人物要问话,以为是出了什么差池,吓得他鸟都掉了。

“刚才谁来过这里?”

“额……比试结束后也来了七八个学子前来参观……”

“把他们的相貌都描述出来。”

“好……”看门老者恭恭敬敬地,努力回想着刚才来过的人,他一心都在逗鸟上,在他看来,那些学子都长得差不多,实在记不起多少有用的信息。

“对了,最后一个来的学子,是白头发……不对是有一半白发。”

“白发?”一位道学老师仔细回想着,实在想不出有白发的学子,也未曾见过。

少师手指向字画,说道:“把它取下来给我,这诗词放在这里难免落人口舌,影响了你们太学院的风气。”

“少师大人所言有理。”

很快字画被取下,卷起来交给了少师。

少师那双枯瘦的双手轻轻抚着长卷,像是获得了珍宝一般,面露珍惜之色,叹道:“好久没有见过如此诗句,太学院的学子果然卧虎藏龙之地,乃我乾元文坛之幸事。”

正在其他几位以为少师大人是在惜才之时,他话锋突然一转,“查清今天来的几位学子,此人落笔惊人,以诗词来说是文坛之幸,而想法对国乃是隐患。真任他成长,这种子就会越来越壮大,他日必将搅动得举国上下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