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拿着怀孕报告单，赶到顾景北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听见他的好哥们儿唐礼说了一句，“南枝回来了，乔薇那个替身也该让位了吧？”
顾景北懒洋洋地靠着黑色真皮沙发，眼皮都没抬一下。
很显然，他是默认了。
心脏刺疼的厉害，乔薇默默垂下眼皮，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不过是这阵子对她稍微好了点儿，她就生出了不该有的期待，以为自己终于能替代南枝了，甚至以为，他会因为孩子而给自己转正，她可真像个小丑。
恨吗？
不恨。
他们之间，原本只是一场金钱交易，她为了给母亲治病，而他为了转移失恋的伤痛。
是她自己随着时间推移，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顾景北甚至不曾对她说过爱。
甘心吗？
从二十岁到二十八岁，她在这男人身上，付出了整整八年的清纯，怎么会甘心呢？
但人总要学会，认栽买单迅速离场的，沉没成本不该参与重大决策。
将手里的怀孕报告单揉成一团，随意丢进门外垃圾桶，她抿了抿唇，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走到了顾景北面前。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唐礼跟顾景北有些意外。
但他们都没多说什么。
顾景北抽了一口烟，语气淡的不行，“都听见了？”
顾景北从没把她当回事儿，她一直都知道。
乔薇坦然点头，嘴角带笑，“顾景北，我们分手吧，我的白月光也回来了。”
到了这一步，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再说了，总不能她一个人心情不好吧？
眼泪，只能留到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流。
顾景北显然十分不悦，眼底满是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声音更是冷的像冰，“他是谁？”
她很清楚，他会有这种反应，与爱情无关，仅与男人的自尊心有关系。
男人们，哪怕再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也不会在女人出轨，或者无缝衔接的时候心无波澜。
乔薇却并没有正面回应，“辞职报告，我稍后让人送来，今天开始陆氏不会再有我这个首席秘书，我会做一个像死了一样安静的合格前情人。”
这肯定也是他想要的，就不用等他先开口了。
说完这话，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她默默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心好像空了，全身的力气也好像被抽干了。
泪水，就那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乔薇走到门口，顾景北的声音猛然响起，“等把南枝带上手，你再走。”
她很清楚，这不是挽留，只是他想要白月光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又担心对方没办法快速上手。
当年入职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离职需要做好工作交接。
否则要赔偿公司千万损失。
她虽然跟了顾景北八年，但也只有第一年，给母亲治尿毒症的时候，她要了钱。
对他产生感情后，她就再也不要顾景北的钱了。
他送的礼物大概能价值个上千万吧。
但是，今天查出怀孕的时候，医生说，她这一胎胎位特殊，如果强行流产，只会有生命危险。
父母就养了她这一个孩子，她不能冒险。
所以，哪怕是这种情况，她也必须把孩子生下来。
既然生了，就要对他负责，给他光明的未来，她不能为了自己舒服，就用那些东西还债。
乔薇默默垂下眼帘，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行。”
为了孩子，她姑且就忍一个月吧。
南枝就算再蠢，也不会一个月都不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