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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门口,她便看到顾景北在批评楼藏月。

话里话外,是在说小姑娘工作能力不行。

楼藏月背对着乔薇,她并不能看到对方的表情,却能从对方佝偻的后背,看得出对方现在心情很不美丽。

顾景北显然收敛了,纵然话说的不好听,可语气始终是温柔的。

乔薇不禁想到了,自己刚到顾景北身边的时候。

那个时候,顾景北会在她犯了错的时候,告诉她,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对比自己,楼藏月当真算个幸运儿了。

幸运到,让人忍不住嫉妒。

顾景北瞥见她在门口,便沉默了一秒,又起身走到了楼藏月面前,温柔地摸了摸她头发,语气更软了些,“好了,不哭了,去补个妆,等会儿乔薇带你。”

哪怕是感情最好的时候,顾景北也不曾这样对她乔薇说过话。

乔薇的心,更疼了。

努力压制住情绪,她款步走到了楼藏月身边,看着顾景北说,“我的工作场地在哪儿?”

顾景北看向她,眼底没什么情绪,“还是以前的首席秘书办公室,我在藏月办公桌边上,给你加了一张桌子。”

乔薇点头,没说话。

楼藏月吸了吸鼻子,畏畏缩缩地看了乔薇一眼,转身便走了。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根本没办法,将她跟那天晚上的心机表联系在一起。

真是让人更讨厌了。

门关上,顾景北向前迈了一步,与她距离更近了些。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满是压迫感,“晚晚,上次的事情,我批评过她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年纪小,不懂事儿,你是大姐姐要多包容她。”

当着她面的时候,顾景北都没有说一句重话,私底下,那就更不可能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顾景北会说这种话,不过是怕她以工作为由,为难楼藏月罢了。

乔薇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完全没有兴致继续说下去,更没有兴趣与顾景北靠的太近。

想想也真是讽刺,曾经就连身体都能随便进的两个人,居然突然之间,生疏至此。

顾景北看了看她,又道,“去吧。”

她没有再看顾景北,转身就走了。

首席秘书办公室就在顾景北隔壁,乔薇进门后,看着多出来的那张桌子,以及坐在自己原本那张办公桌前的楼藏月,感觉空气都凝结了。

如今的她就跟那张多出来的桌子一样。

她用后背关上门,冷冷淡淡地走到了楼藏月面前,面无表情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一样不喜欢你,但顾景北非要我来带你,所以,我们就互相忍忍。”

“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如果再有一次,我的巴掌绝对不会留情,哪怕顾景北护着你,也是一样。”

没有人会喜欢小三儿。

尤其是在自己体面退场后,仍旧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小三儿。

但,纵然再喜欢,她也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在显怀之前,她必须完成顾景北交代好的一切。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在,楼藏月也不藏着掖着了,露出了獠牙,笑的冷漠又阴险——

“我最讨厌你这副清高的样子,真的清高,你别回顾氏来啊。”

“别一次一次在顾景北面前刷存在感啊。”

“你真是让我恶心,乔薇!”

乔薇被气笑了,“我还轮不到你喜欢或者讨厌,你跟我谁更恶心,不是一目了然吗?”

她乔薇被三了,一句话没说,步步退让。

而楼藏月却步步紧逼。

到底谁更恶心?

楼藏月冷哼,眼底燃烧着猩红的怒气,“顾景北已经在公司官宣了我的身份,并且也跟所有人说了,等我到了法定婚龄,我们就会领证。”

“我劝你收起你那些痴心妄想,自己卷铺盖走人!”

“不要在我面前恶心我。”

乔薇还记得,当初她跟着顾景北的时候,顾景北除了在自己那群好兄弟的面前之外,其他所有的公开场合,他们都是以上下属的名义相称的。

那时候,顾景北说,这样不容易让她引来公司里其他人的妒恨。

可是现在呢?

他却愿意在公司官宣楼藏月的身份。

原来,他不是担心她会遭到别人的妒恨,只是不够爱罢了。

乔薇的心在发颤,但表面上却始终风轻云淡,“你给我听好了,之前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偶然,这一次也不是我有意回来的。”

“是你的顾景北,非要逼着我回来的,大概是你能力太差,他又习惯了我的工作方式,所以才这样的吧。”

“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快点离开,那就听我的话,工作上变成另一个我。”

“你的顾景北,我早就放弃了,你宝贝他,我不。”

说完,乔薇便将她桌前的一大堆文件,砸在了她面前,“我先教你,我处理文件的方式!按照我的节奏来,顾景北保证不会再来烦我!”

要不是有求于人,她就算是死都不可能教楼藏月。

楼藏月显然被她的阵仗吓到了,身体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乔薇发现这小姑娘,也就是个花架子,真把对方惹毛了,就怕了。

到底只有十八岁,还是好拿捏的。

楼藏月轻咳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最好是这样!”

乔薇懒得搭理她,又将那一堆乱糟糟的文件整理了一下。

这个时候,楼藏月又道,“真是他逼你回来的?”

乔薇,“我有求于他,他用这个威胁我的,不然,你觉得我有兴趣来教你这个小三儿?”

楼藏月,“你……”

乔薇,“要发疯,去找顾景北,问他,闹他,要是没胆子,就给我乖。”

楼藏月,“……”

乔薇知道,她是没胆子去找顾景北闹的。

就算闹了,也跟她没关系。

接下来的一整天,楼藏月总体来说都很乖。

除了有些笨之外,其他的方面都还行。

对方跟顾景北也没有什么亲密接触,所以,这一天对乔薇来说还算可以。

转眼,下班时间到了,乔薇随着人流走出了公司。

在附近吃了个晚餐,她便回到了乔沫的别墅。

两闺蜜看了会儿电视,吃了会儿零食,聊了会儿天之后,乔薇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房间。

洗了澡,做了面膜,以及全身的皮肤护理后,乔薇关上灯,躺在了床上,准备入眠。

也许是因为,又回到了顾氏,她的脑子比之前更乱了。

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与顾景北的点点滴滴。

压抑的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乔薇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

再睁开眼,乔薇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她所在的地方,不是自己的房间。

而是……

一处奢华到了极致的宴会厅。

她被捆绑在椅子上。

身上,竟然穿着雪白的婚纱!

——

而慕风则是穿着一身白色的新郎服,站在她的身侧,还是那副柔弱公子的样子。

他看向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除了他之外,周围空无一人。

乔薇瞬间头皮发麻!

她明明是在乔沫家里睡觉的,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来了这里?

明明,顾景北说已经解决好了一切,为什么慕风还会卷土重来?

大脑飞快转动,她却很清楚,当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应该想办法,赶紧脱困!

乔薇疯狂的挣扎着,看着慕风呵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慕风却只是笑着,“晚晚,我想跟你结婚啊,你看不出来吗?”

乔薇真是被恶心坏了,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慕风,你放开我!”乔薇歇斯底里。

对方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

疯癫的话——

“晚晚,你一定很好奇,你是怎么被我弄来这里的吧?”

“其实很简单,我就是安排了一些特种兵,潜入了乔沫家。”

“之后,就放了一些迷药代,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昏了所有人。”

“你应该也好奇,你这是在什么地方吧?“

“这是一个没有被地图标记的地方,这里甚至与世隔绝……”

“你应该还好奇,为什么顾景北明明已经说,解决好了一切,为什么我还能卷土重来吧?”

“晚晚……顾景北的的确确是找人把我囚禁起来了。”

“但,我厉害啊,我提前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我的人又把我救出来了。”

乔薇真的要疯了。

脑海中,一直在盘旋两句话,“没有被地图标记的地方”以及“与世隔绝”!

这也就代表,就算顾景北发现,她不见了,也没办法找到她!

她只能靠自己逃离这里。

可是,她被捆绑着,慕风又阴险狡诈,想要逃跑,谈何容易?

也是在这个时候,慕风又说了一句,“晚晚,刚刚我还忘了说,乔沫,跟她家里的佣人不一样,她昏过去之后,我把她带走了。”

这消息,对乔薇来说,无异于今天巨雷。

她的身体骤然紧绷,眼底的恨意,呼之欲出,“你对沫沫做了什么?”

慕风冷哼,“倒是也没什么,我只是,把她关起来了,晚晚,你要是不乖乖跟我结婚,安分守己留在我身边,她必死无疑。”

慕风又拿出了手机,将一段监控视频,展示在了乔薇面前。

画面中,乔沫被囚禁在一个暗室的铁笼子里。

笼子外面,全都是虎视眈眈的藏獒……

对方一边恐惧地缩着身体,一边歇斯底里,“慕风!你不得好死!”

残忍,太残忍了!

乔薇攥紧了拳头,双眼猩红,“慕风!你不要牵连无辜!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

眼下是绝境,但她仍旧有办法。

只是,她需要先稳住慕风。

慕风对她的回应十分满意。

竟然主动为她松绑了。

他温柔地将她搀扶了起来,深情款款地说,“那婚礼开始吧……晚晚,我是新郎,也是司仪。”

乔薇抿了抿唇,强忍着恶心,整个人变得无力极了,“慕风,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慕风笑了,笑的疯狂极了,“就算你改了,我也仍旧喜欢你,哪怕你变成恶心的白骨,也一样……”

“晚晚,我说过,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喜欢不了任何人了。”

到现在慕风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乔薇的时候。

那是在他们朋友间私人的聚会上。

乔薇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裙子,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地唱歌。

她温柔又美丽,肤色白的像雪,宛如坠入人间的精灵。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一定要不择手段拥有她!

乔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与在慕风的“主持”之下,乔薇开始与他完成着所谓的结婚仪式。

曾经,她特别想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

现在,婚礼有了,可新郎却是她最恶心的人。

上天,可真会跟她开玩笑。

慕风问,“请问乔薇小姐,你是够愿意嫁给慕风先生,往后余生,不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你都愿意陪着他,爱着他吗?”

乔薇很想说,自己不愿意。

可是,她敢惹毛对方吗?

她不敢,更不能。

乔薇缓缓睁开眼,淡淡道,“我愿意。”

且让慕风得意去吧。

这场婚礼过后,她会送慕风一个难忘的大礼包的。

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慕风笑出了声音,很快又开始自问自答——

“那请问慕风先生,你愿意娶乔薇小姐,往后余生,不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都爱她疼她吗?”

“我愿意。”

他话音落下的刹那,乔薇想要杀死慕风的心情,到达了巅峰。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嘭——”地一声。

随之而来的,是顾景北的低吼,“晚晚!”

这呼唤,俨然沙漠里的水源,冬夜里的暖流。

乔薇激动地回头,只见顾景北带着大批黑衣人冲了进来。

他一身黑衣,一身清冷。

他身后的那群人,则满身是血,伤痕累累,衬得他好似从地狱踏血而来的死神!

乔薇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顾景北,他居然不顾一切,奔她这个前任而来!

她忽然想到了乔沫的话。

是不是,顾景北真的是分手之后,又觉得忘不掉她,舍不得她了?

乔薇思忖之间,只听见慕风疯了一样咆哮,“顾景北,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甚至能打败我安排在外面的那么多人,闯进来!”

“但,你不知道吧?这里面还有一道关卡!”

乔薇的心脏缩成了一团,震惊地看向了慕风。

另一道关卡,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便看到慕风敞开了西装,露出了绑满了炸弹的身体——

“顾景北,快滚!不然,我就点燃它!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还好,我虽然知道,你不可能找到这里,多留了一手!”

“不然还真的就被你抢婚了!”

“顾景北,我不会允许你,一次一次从我手里抢走晚晚的!”

“你只要再往前一步,我就马上点炸药!”

乔薇的心弦,即将崩断。

她颤抖着看向顾景北,“你快走吧,我不想死。”

更不想顾景北因为这件事而死。

不管这个男人如何伤害过她,她仍旧不希望他死。

而顾景北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一般,一步一步朝着他们靠近!

“简直疯了!”乔薇低声道,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断崖式分手的是他。

有新欢的是他。

现在豁出命去的,也是他。

顾景北,到底想做什么!

慕风见状,直接拿出打火机,开火,点燃引线!

他笑的放肆,高昂,“哈哈哈……好,一起死!”

“轰——”

引线被点燃的前一秒,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乔薇看到慕风倒在了地上,心口处血流成河,不甘地凝视着开枪的顾景北,”真可惜……我终究又慢了一步。“

“多年前……多年前,我如果不慢那一步,晚晚就是我的人了!“

“现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就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世界安静了。

他死了?

那么,她是不是真的解脱了?

乔薇默默松了一口气。

顾景北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空间,肆意回荡!

乔薇激动地看向顾景北,泪流不止,“谢……”

谢谢的话,还没说完,顾景北骨节分明的食指,便封住了她唇瓣。

四目相对,她能清晰看到顾景北眼底的担忧与心疼。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还是说了自己最想说的话,“沫沫,还被他的人囚禁着……顾景北,你快去找她,说不定沫沫也被带来这里了。”

顾景北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亦如曾经最动情的时候那般温柔,:“晚晚……顾小姐早就逃出来了,她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乔薇的心,彻底松了。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逃出来,应该要吃很多很多苦。

她心疼。

思忖之间,顾景北给她松了绑,单手横抱着她,朝着门外走。

看着顾景北的脸,乔薇的心底五味杂陈。

出门之前,顾景北偏过头,对着自己的人说了一句,“就地掩埋。”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慕风了。

挺好。

门外,尸体满地,血流成河。

每一具尸体,身上都是被刀捅过要害的痕迹。

骇人无比。

他们的穿着,跟顾景北带来的人并不一样。

应该都是慕风的人。

顾景北,跟他的人,竟然能悄无声息,解决掉这么多人,她当真佩服。

回到直升机上,乔薇回忆起那些经历,仍旧心有余悸。

她看着身边的顾景北说,““他家一定会查清一切的,到时候怕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景北懒洋洋地靠着靠背,看着窗外,松弛感拉满,“奉陪到底。”

简单,直接,霸道,还是她曾经最喜欢的行事风格。

乔薇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又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其他问题——

“找到我,应该需要花费很多力气。”

“你也应该知道,慕风这个疯子,肯定不会让你轻易将我带走,来这里必定危险重重。”

“可是顾景北……你为什么如此义无反顾?”

“是,还爱着吗?”

如果他回答还爱着,她会怎么做?

还会在一起吗?

她想,不会的。

就算还爱是真的,他断崖式分手,还有了新欢也是真的。

她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想要让自己知道,自己输的没有那么惨。

然而很快,顾景北的眼神便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晚晚,别多想,我只是笃定,自己不会有事。”

乔薇的心,一下凉了。

她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又自作多情了,是吧。”

顾景北,“晚晚,就算不爱了,你也终究跟了我一场,只要我护得住你,就不会见死不救。”

乔薇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她缓缓垂下眼帘,不再去看他。

原来,她输的仍旧很惨。

乔薇压制着情绪,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平静,“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也谢谢你的不顾一切。”

顾景北,“不用。”

乔薇,“慕风说,这个地方谁也找不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景北,“也就是杀去了慕家,把他们全家男女老少都绑了,逼问了他们,慕风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的语气特别云淡风轻,仿佛绑的不过是卑微蝼蚁。

可慕家那是何等地方?

乔薇,“谢谢。”

其实再仔细想想,她输的似乎也没有那么惨

素来清冷自持的海城顾家北爷,至少真为她不顾一切了。

顾景北,“我说了,不需要。”

乔薇,“楼藏月知道你做这些事儿吗?”

顾景北,“不知道。”

乔薇点了点头,“我会守口如瓶。”

她不能让顾景北前脚救了自己,后脚就被楼藏月闹腾。

顾景北没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

乔薇赶到乔沫病房的时候,乔沫裹得像木乃伊。

顾父顾母,以及她的“哥哥”顾景都带着一脸的心疼,坐在她身边。

来病房之前,她问过护士乔沫的情况。

右脚、右手臂,粉碎性骨折,肝脏破裂出血。

她真的很难想象,乔沫是怎样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逃出来,并且坚持到联系顾景北的。

只要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疼的要死。

强烈的愧疚不断折磨着乔薇,她默默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乔沫的身边。

这个刹那,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家人们。

“晚晚……你没事了?”

乔沫的母亲先说了话,言语间没有半分指责,眼神里,也只有心疼。

顾父也是一样的态度,“顾景北,真是手眼通天,能这么快就将救回来,晚晚,你没受伤吧?”

顾景却是截然不同,他完全没打算搭理她,清清冷冷的,目光始终在乔沫身上。

其实,顾景的态度,才是正常的,乔薇能理解。

顾父顾母能一如既往对待她,这真的让她更有罪恶感了。

她抿了抿唇,柔声道,“我没受伤,谢谢叔叔阿姨关心,也谢谢叔叔阿姨的宽容。”

“真对不起,沫沫都是因为我,才遭遇了无妄之灾。”

顾父却是摇了摇头,“晚晚,别这么说,你也预料不到,没有发生的事情,不是吗?”

“再说了,这件事情,应该怪慕风,怪不了你,你什么都没做。”

乔薇默默低下了头,“可,不管怎么样,沫沫都是因为我……”

顾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别说这种话,晚晚,跟你没关系。”

顾景冷哼,“怎么就没关系了?她有点儿分寸,不跟沫沫住一起,会连累沫沫?”

“明知道慕风找上来了,还继续住一起,这不是有病?”

顾景的话,就好像一根刺,扎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

乔薇解释道,“当时顾景北说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所以我……”

她不该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的。

“晚晚……你们在吵什么?”

乔沫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了一切。

对上乔沫那黯淡的双眼,乔薇的心都碎成渣了,“沫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嗯?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乔沫摇了摇头,“晚晚,跟你没关系,都怪那个慕风。”

说完,她又不满地看着顾景说,“哥,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准你这这样对晚晚说话。”

“是我非要跟晚晚一起住的,哪怕慕风出现以后,我也没有动摇过。“

说完,乔沫便开始无力地咳嗽。

显然咳嗽让她的伤口更疼了,她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乔薇心疼的不行,柔声道,“沫沫,别说了。”

顾景眉头紧蹙,说了一句,“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乔沫这才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无力地抬了起来,伸给了乔薇。

乔薇拉着她的手,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

顾景深深地看了乔薇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终究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乔薇一直在医院里陪伴乔沫。

顾景北那边,也挺好说话的,并没有逼着她回顾氏。

一直到一周后,乔沫的精神状态好了起来,也能自己坐起来了,她才回到了顾氏上班。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有关注慕家那边的消息。

也问过顾景北很多次。

顾景北说,慕家那边已经被他搞到的一些罪证威胁住了,让她不用操心。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请了四个保镖,贴身保护自己。

一进办公室乔薇便看到楼藏月耷拉着脑袋,一脸的苦闷。

很显然,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楼藏月工作很不顺利。

乔薇懒得理会她的情绪,坐在自己位置上,淡淡道,“我们继续吧……”

楼藏月立马皱起眉头,不满地说,“你怎么请假请这么久?”

乔薇立马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抗拒她回到顾氏。

怎么,那天体会到了,她主持一切的舒心,所以现在开始怀念了吗?

看乔薇没说话,楼藏月更加不满了,“你这是在嘲笑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废物?”

乔薇也很坦诚,“你不是吗?出去别说你是海城大学的。”

楼藏月,“你……”

乔薇不在的时候,顾景北也没有跟之前一样,安排人带她。

她一个人应付所有,完全应付不过来,简直都要疯了。

乔薇,“我什么我?我们开始。”

楼藏月,“……我真的变成另一个你,你就真的会走吗?”

乔薇冷哼,,“不然?我留在这里陪你们过年?”

楼藏月的眼神,;凶狠了起来,“你要是不走,我就找人杀了你。”

乔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完全懒得搭理她。

楼藏月皱了皱眉,跟乔薇一起,开启了学习模式。

中午,乔薇到了地下员工餐厅用餐。

她坐下来没多久,便看到楼藏月跟顾景北进了门。

这个刹那,整个餐厅都炸了。

大家都在夸楼藏月好命,居然能让顾景北陪着她来员工餐厅吃饭。

其中有一句,最刺疼乔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老板这样对待一个人。”

是啊,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还记得以前,她拉着顾景北来员工餐厅用餐的时候,他总是拒绝。

顾景北说,不喜欢在人那么多的场合吃饭。

现在看,他不是不喜欢在人多的场合吃饭,只是不喜欢,跟她在人多的场合吃饭。

曾经,她总以为,自己在顾景北这里足够特别了。

至少,她一直陪在他身边。

但现在顾景北对待楼藏月的方式,总是在提醒她,当年的自己不过是个小丑。

她很快便看到,顾景北与楼藏月在万众瞩目之下,去打饭了。

楼藏月介绍的每一种好吃的东西,顾景北都打了一份。

其中,包括水煮鱼。

乔薇最喜欢吃水煮鱼,曾经说让顾景北试一试。

但顾景北以吃不了辣为由,拒绝了她。

后来,他们在家里的时候,她点水煮鱼外面,顾景北也是对着那一层红彤彤的辣椒一脸嫌弃。

可现在,他却只是因为楼藏月介绍,就打了水煮鱼。

爱与不爱,区别真大。

心底没来由地发酸,乔薇拿起了筷子,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些,不去思考过去,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饭吃了一半,她抬起头便看到顾景北跟楼藏月坐在了她对面。

顾景北是背对着她的,楼藏月正对着她。

小姑娘捧着自己的脸,对着顾景北笑的娇俏而明媚。

灯光下的那张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让她羡慕不已。

她快速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只听见楼藏月说了一句,“阿瞻,我今天表现的是不是就比之前好了很多?你快夸我呀。”

顾景北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嗯,我们月月很厉害。”

乔薇的思绪又被带到了过去。

她记得,曾经自己曾经熬了三个通宵,将顾景北要的资料全都整理好了。

可那个时候,顾景北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后来,高层会议上,大家都在夸她工作能力强。

可是,顾景北也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空气开始变得压抑,乔薇终究吃不下去,起身走了。

她并不知道,在她目光没有触及到的地方,顾景北的目光始终锁着她。

乔薇回到办公室,中介打来了电话,告诉她顾景北给的四合院,其中两套已经卖出去了。

买家让她去签合同。

说合同一签,钱就到账。

两套,价值十个亿。

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去买自己的房子了。

可以着手,去准备婴儿的房间了。

虽然跟乔沫一起住很好,不过,她总要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空间的。

只是,她的心情仍旧没有多好。

其实,这些东西,她原本不想要的。

在顾景北身上,她从头到尾,索取的,都是爱情。

若是,后来她决定走的干净的时候,顾景北没有说那些话恶心她,她是怎么都不会拿那些东西的。

第二天上午,乔薇请假,在中介的陪同下,去跟那两个买家,办理了过户手续。

看着到账十个亿的消息,乔薇的心情仍旧没有多好。

她交代了中介帮她去找一套市中心的别墅,之后便返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楼藏月并不在。

据说是她父母身体不好,请假回老家了。

乔薇又打开了到账短信,看了一眼那十个亿的数字,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其实,那些青春,卖好多个亿,也是值得的吧。

虽然,没有很多很多爱,可是她有很多很多钱。

孩子,也可以有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工作到傍晚,乔薇走出了顾氏的写字楼,准备去医院看乔沫。

乔薇刚上出租车,顾景北的电话打了进来,“晚晚,你来我家一趟。”

她有些错愕,“有什么事?”

顾景北,“头疼了。”

他有个头疼的毛病,不定时发作。

找过很多有名的医生,但是都没有效果。

发作的时候,头痛欲裂,天昏地暗。

那个时候,她为了能减轻顾景北的痛苦,遍寻名医。

后来,老家那边的一个老中医,传授了她一套特殊的按摩手法。

顾景北头疼发作的时,她用那种手法为他按摩,果然没多久,他就不疼了。

如果没发生慕风那件事儿,她一定会拒绝的。

但是,现在她拒绝不了了。

乔薇垂下眼帘,淡淡道,“好。”

将地址改成顾景北家,乔薇便开始闭目养神了。

最近,她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是被司机叫醒的。

扫码支付了车费,乔薇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主楼门口,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顾景北的佣人李妈。

看到她的刹那,李妈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但最终,对方也只是微笑着为乔薇拿了拖鞋。

那双鞋,还是乔薇在这里常穿的,没被丢掉,她也是没想到的。

乔薇到达顾景北房间门口,便看到他正蹙眉躺在床上。

他的呼吸沉重无比,那张惊世骇俗的脸,一片惨白,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这一刻,乔薇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疼。

她快步上前,坐在顾景北身边,为他进行头部按摩。

顾景北显然已经迷糊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