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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文臣武将 > 第170章 朝堂之下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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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计·暗涌

赵善转身回府时,裙裾扫过青石板的声响都带着几分冷意。茉莉快步跟上,递上一方绣着兰草的手帕:“公主,您的眼睛都哭肿了,先用温水敷一敷吧?”韧秋则落后半步,右手始终按在腰间——方才折伤娟红手臂时用的巧劲还未完全卸下,她警惕地扫视着街面,生怕徐家的人暗下毒手。

“不必。”赵善踏入府门,声音已恢复平日的沉静,“这红肿留着才有用。”她口中的“府”并非皇宫,而是皇帝特许她暂住的前朝旧宅“永安堂”,虽不及东宫奢华,却胜在清净,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她暗中联络旧部的据点。刚进正厅,一个身着灰袍的小厮便躬身上前,递来一枚刻着“鸠”字的竹牌——这是墨鸠派来的暗线。

赵善接过竹牌摩挲片刻,指尖触到背面细密的刻痕——那是顾尘卿传回的消息:墨相已在朝中将“昭阳”封号与“安抚前朝旧臣”的议题绑定,三日后的朝会便会发难。她唇角微扬,将竹牌递给韧秋:“按老规矩处理。”韧秋会意,转身将竹牌投入炭盆,青竹瞬间化为灰烬,与炭火融为一体。

“公主,徐家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茉莉端来一盏碧螺春,语气带着担忧,“徐大人如今官拜礼部侍郎,在京中交际甚广,娟红又是他唯一的嫡女。”

赵善啜了口茶,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压下眼底的寒意:“他若安分,此事便到此为止;他若不安分,正好给咱们送个把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管家的声音:“公主,成王殿下府中的诚伯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赵善挑眉——来得倒是快。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故意让眼角的红肿更明显些,才道:“请他进来。”

诚伯进门时,脸上堆着程式化的笑容,可眼神却不住地往赵善脸上瞟。“老奴见过公主殿下。”他躬身行礼,“殿下,我家王爷让老奴来问一声,您回宫的事宜是否需要安排?另外……徐侍郎方才亲自登门,说小女娟红伤重,想请王爷出面,让公主身边的侍女……给个说法。”

“说法?”赵善放下茶盏,声音陡然转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诚伯,你且看看我的眼睛。当日在正洪大街,是徐小姐先动手抢我的东西,韧秋只是护主心切。若真要说法,该是徐小姐给我赔罪才是。”她抬手拭了拭眼角,那红肿的模样配上泫然欲泣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诚伯一时语塞。他在成王身边多年,深知赵子重对这位前朝公主的特殊态度,更何况此事本就是徐家理亏。“公主息怒,老奴并非问责,只是徐侍郎闹得厉害,王爷一时难以应付,才让老奴来问问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赵善站起身,走到诚伯面前,声音压低了几分,“诚伯,你跟着皇兄多年,该知道这京城之中,最忌‘以下犯上’。我是陛下亲封的公主,徐小姐动手抢我的东西,便是藐视皇权。若此事闹到父皇面前,你说父皇会偏帮谁?”

这话戳中了诚伯的要害。他连忙躬身:“公主说得是,老奴这就回去回话,定让王爷明白其中利害。”

诚伯走后,茉莉忍不住赞道:“公主方才那番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赵善却摇了摇头:“这只是权宜之计。徐侍郎既然敢闹,就必定有所依仗。”她走到窗边,望着墙外的老槐树,“去查查,徐家和哪位皇子走得近。”

韧秋应声退下,刚出门就与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撞了个正着。男子连忙侧身行礼,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正是顾尘卿。“在下顾尘卿,受墨相所托,有要事面见昭阳公主。”

赵善得知顾尘卿来访,立刻屏退左右,只留茉莉在门外守着。顾尘卿进门后,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递上一封密信:“墨相说,徐侍郎与三皇子过从甚密,此次娟红挑衅,恐怕是三皇子授意——三皇子一直想拉拢前朝旧臣,若公主失势,他便有机会收编那些人。”

赵善展开密信,上面是墨鸠亲笔所书的字迹,除了提及三皇子的图谋,还标注了几位倾向于她的前朝旧臣名单。“墨相想得周全。”她将密信凑近烛火点燃,“三皇子急于立功,怕是要借着娟红的事大做文章。”

“墨相已安排妥当。”顾尘卿道,“明日早朝,会有御史弹劾徐侍郎纵容子女仗势欺人,届时墨相会借机提及公主封号之事,将‘昭阳’与‘朝局稳定’绑定。只是……”他顿了顿,“三皇子手中握有几位前朝旧臣的把柄,恐怕会以此要挟他们反对封‘昭阳’。”

赵善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把柄?我倒要看看,是他的把柄硬,还是我的身份硬。”她走到妆台前,取出一支银簪,拔下发髻上的珠花,将银簪插入发髻——这是她与前朝旧臣约定的信号,意为“需相助”。“顾公子,烦请你转告墨相,明日早朝后,让那几位旧臣来永安堂见我。”

顾尘卿颔首应下,刚要起身告辞,就听到门外传来茉莉的声音:“公主,宫中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请您即刻入宫,商议及笄礼的细节。”

赵善心中一动——这个时候请她入宫,怕是不止商议礼仪那么简单。她对着铜镜重新整理妆容,特意挑了一件藕荷色的宫装,领口绣着细碎的昭阳纹,既不张扬,又暗合心意。“顾公子,今日之事多谢。”她转身看向顾尘卿,“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顾尘卿躬身行礼:“公主客气,此乃臣分内之事。”他悄然退下后,赵善才带着茉莉和韧秋登上入宫的马车。车窗外,夕阳将街道染成金红色,可赵善知道,这繁华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抵达坤宁宫时,皇后正坐在窗边刺绣,见她进来,连忙放下针线:“快过来坐,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赵善刚要行礼,就被皇后拉住:“不必多礼,私下里,你便唤我一声姐姐吧。”

这话让赵善微微一怔。她知道,皇后出身书香门第,在宫中并无强硬靠山,一直想拉拢各方势力稳固地位。如今对她示好,想必是听说了正洪大街的事,想借机与她结盟。“姐姐。”赵善顺势坐下,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今日在正洪大街,徐侍郎的女儿不仅抢我的东西,还出言不逊,若不是韧秋护着,我怕是……”

“我都听说了。”皇后递来一方丝帕,“徐侍郎今日下午就入宫求见陛下,说你纵容侍女伤人,还哭着要陛下为他女儿做主。”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陛下虽未应允,却也面露难色——三皇子在一旁帮腔,说你‘恃宠而骄’。”

赵善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委屈:“我并非恃宠而骄,只是那琥珀是皇兄特意为我寻的及笄礼,我实在舍不得被人抢走。更何况,我是前朝公主,若连一件信物都护不住,岂不是让前朝旧臣寒心?”

这话恰好说到了皇后的心坎里。她连忙点头:“你说得对!明日早朝,我会让父亲在朝堂上为你说话。”皇后的父亲是吏部尚书,虽不及墨鸠权势大,却也能影响一部分官员的态度。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喏声:“陛下驾到——”

赵善与皇后连忙起身接驾。皇帝走进殿内,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赵善红肿的眼睛上,眉头微微一皱:“善儿,今日之事,朕已查清,是徐家女儿无礼在先,你不必放在心上。”

“谢父皇。”赵善屈膝行礼,声音温顺,“只是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怕是会有人说父皇偏袒女儿,有损父皇威严。”她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恳,“女儿愿去徐家致歉,平息此事。”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有这份心思,朕很欣慰。但你是公主,岂能屈尊去给一个县主致歉?”他顿了顿,“此事朕自有安排。对了,你的及笄礼定在三日后,封号之事,朕已与朝臣商议过,‘昭阳’二字,最为合宜。”

赵善心中一喜,面上却故作惊讶:“父皇,‘昭阳’二字太过尊贵,女儿怕是担当不起。”

“你担当得起。”皇帝走到她面前,语气郑重,“你是前朝公主,封‘昭阳’,既是尊前朝礼制,也是向天下昭示朕的宽容。明日早朝,朕便正式下旨。”

一旁的皇后连忙道贺,赵善也顺势谢恩。她知道,皇帝之所以如此爽快,绝非仅仅因为她的“懂事”,更重要的是墨鸠在朝堂上的推动,以及皇后父亲的暗中支持。这“昭阳”封号,终究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

当晚的家宴设在养心殿,赵子重早已等候在殿外。见赵善过来,他连忙上前:“善儿,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徐侍郎那边,我已警告过他,若再敢胡来,休怪我不客气。”

“多谢皇兄。”赵善微微一笑,“父皇已答应封我为昭阳公主,三日后的及笄礼,还要劳烦皇兄多费心。”

赵子重眼中满是欣喜:“这是自然!你的及笄礼,皇兄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入殿后,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神色略显冷淡。见赵善进来,她淡淡开口:“哀家听说,你今日在大街上与人起了争执?”

“回太后,并非争执,只是徐小姐误将女儿当作普通贵女,才有了些误会。”赵善从容应对,“女儿已向父皇请旨,愿以和为贵,不再追究此事。”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了点头:“你能有这份度量,很好。只是你身为前朝公主,行事更要谨慎,莫要让人抓住把柄。”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哀家听说,你近日与墨相的门生过从甚密?”

这话如同惊雷,让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赵子重刚要开口辩解,就被赵善用眼神制止。“回太后,女儿只是与顾公子探讨书法而已。”赵善躬身道,“顾公子是太傅之子,学识渊博,女儿觉得与他交流能增长见识。”

“哦?”太后挑眉,“哀家倒不知,你还精通书法?明日得空,便来慈宁宫给哀家写一幅字吧。”

“女儿遵旨。”赵善从容应下,心中却清楚,太后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细。墨鸠是三朝元老,权势滔天,太后一直忌惮他,如今见自己与墨鸠的人有联系,自然要多加提防。

家宴的气氛略显沉闷,皇帝有意活跃气氛,提及赵子重此次郴州之行的见闻,赵子重顺势说起为赵善寻琥珀的经过,将她夸得天花乱坠。皇帝听了愈发高兴,当即下旨:“及笄礼当日,朕会亲自为你加冠,皇后为你梳头,太后为你赐福。”

这是何等荣耀!皇后与赵子重连忙道贺,太后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哀家便赐你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愿你日后平安顺遂。”

家宴结束后,赵善正要出宫,却被皇帝叫住:“善儿,你随朕来御书房一趟。”

御书房内,皇帝屏退左右,递给她一份密折:“这是墨相呈上来的,你看看吧。”赵善展开密折,上面写着三皇子与徐侍郎勾结,意图拉拢前朝旧臣的证据,甚至还有三皇子挪用军饷的蛛丝马迹。

“父皇这是……”赵善抬头看向皇帝,眼中满是疑惑。

“墨相是忠臣,却也太过刚直。”皇帝叹了口气,“三皇子野心勃勃,若不加以约束,日后必成大患。墨相希望你能帮他一把——前朝旧臣虽心向你,却也忌惮三皇子的权势,你若能出面稳住他们,三皇子便不足为惧。”

赵善心中瞬间明了。皇帝这是要利用她和墨鸠的势力,制衡三皇子。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机会——只要能得到皇帝的支持,她的势力便能迅速壮大。“女儿遵旨。”她躬身行礼,“女儿定会稳住前朝旧臣,绝不让父皇失望。”

离开御书房时,已是深夜。月光洒在宫道上,将赵善的影子拉得很长。茉莉轻声道:“公主,您今日真是险之又险,若不是您反应快,怕是要被太后抓住把柄。”

“太后只是忌惮墨相,并非针对我。”赵善淡淡道,“只要我安分守己,她便不会为难我。倒是三皇子,此次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刚走出宫门,就看到顾尘卿的身影。他站在马车旁,见赵善过来,连忙递上一个油纸包:“这是墨相让我交给公主的,里面是三皇子挪用军饷的具体账目。”

赵善接过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墨相想得真是周全。”她微微一笑,“明日早朝后,让那几位旧臣来永安堂见我,我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顾尘卿颔首应下,看着赵善的马车驶远,才转身离去。他心中清楚,这位昭阳公主,绝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定能在这深宫之中,掀起一番风浪。

回到永安堂时,韧秋已将前朝旧臣的资料整理好,放在桌上。赵善翻开资料,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位旧臣的家世、官职以及与三皇子的恩怨。“茉莉,明日将这些资料抄录一份,交给顾公子。”她吩咐道,“另外,备一份厚礼,送到徐侍郎府中——就说我为今日之事致歉。”

“公主,您真要给徐家致歉?”茉莉不解地问道。

“当然。”赵善唇角微扬,“徐侍郎是三皇子的人,我给他送礼致歉,三皇子定会以为我怕了他,放松警惕。更何况,这‘致歉礼’中,还藏着一份‘惊喜’。”她指了指桌上的账目,“将三皇子挪用军饷的部分账目,夹在礼品清单中,徐侍郎看到后,定会掂量掂量。”

茉莉恍然大悟:“公主英明!徐侍郎若知道三皇子挪用军饷,必定不敢再与他深度勾结,毕竟这可是杀头之罪。”

赵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明月,心中充满了期待。三日后的及笄礼,不仅是她的成人礼,更是她在这朝堂之上,正式立足的开始。她知道,前路必定充满荆棘,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是赵善,是即将被册封为昭阳公主的前朝遗孤,更是要在这深宫与朝堂之中,为自己争得一片天地的强者。

夜深人静时,永安堂的灯还亮着。赵善坐在桌前,细细翻阅着旧臣的资料,在每一位可以拉拢的人名字旁,都做了详细的标注。韧秋守在门外,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茉莉则在一旁磨墨,为她准备明日需要的文书。

而此时的徐侍郎府中,娟红正躺在床上,手臂上的疼痛让她辗转难眠。徐侍郎走进房间,脸色阴沉:“明日早朝后,你随我去永安堂给昭阳公主致歉。”

“爹!我凭什么要给她致歉?”娟红不满地喊道,“是她的侍女伤了我!”

“凭她是昭阳公主!凭陛下都护着她!”徐侍郎厉声呵斥,“今日我入宫求见陛下,三皇子不仅没帮上忙,反而被陛下斥责了一顿。你可知,墨相已在朝堂上表态,要力保昭阳公主?若再得罪她,咱们徐家就完了!”

娟红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反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给家族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同一时间,三皇子府中,三皇子正对着一桌奏折大发雷霆。“废物!都是废物!”他将一份弹劾徐侍郎的奏折扔在地上,“不过是一个前朝公主,竟让墨鸠如此上心,连父皇都偏向她!”

一旁的谋士连忙道:“殿下息怒。昭阳公主虽有墨鸠支持,但根基未稳。三日后便是她的及笄礼,咱们可以在及笄礼上动手脚,让她颜面尽失。”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谋士附在三皇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三皇子听后,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好!就这么办!我要让她知道,在这京城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夜色渐深,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谋划。永安堂的灯光下,赵善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茉莉连忙上前:“公主,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歇息?”赵善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及笄礼结束之前,我没有资格歇息。”她知道,三皇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及笄礼上必定会有一场恶斗。但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她都接得住。

窗外的月光愈发皎洁,照亮了永安堂的每一个角落。赵善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信心。三日后的及笄礼,将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她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让“昭阳公主”这个名号,在这京城之中,真正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