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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喜极而泣抱住女人。

问她去哪了,找了她好久怎么都不见踪影。

他很想她……

后来呢?

男人现在的妻子呢?

他要如何对待曾经的挚爱?

越娘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人晃醒了。

这摇晃的手法。

熟悉得令她害怕。

“掠弋?”

睁开眼就是李燚放大了数倍的脸怼在面前,还挥手问他是不是醒了。

“怎么,做梦还没醒啊。”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越娘望着眼前人,一阵恍惚。

诡异极了。

他怎么与方才梦中的那个男人有些重合了。

孟婆任期将至。

她也开始做些诸如此类的怪梦。

从第一次离开冥界来到人间开始。

这梦就开始了。

不是第一次,但每次的内容都有所变化。

比如第二次来人间做公主那晚,她就做了个梦。

梦的还是男人与尚书千金的恩爱婚后生活。

哪里有什么别的失踪女人。

原来,这梦还有续集。

好像一点一点溯源,放大细节。

在做几次,会不会就能看清人脸了?

这次,她虽没看清长相,但轮廓、气质、衣着什么的却都能看清了。

有可能是一睁眼就看到李燚的原因。

她竟能联想到他身上,真是在人间待久了,精神力都乱了。

这一刀怕不是刺到了她的脑子。

摇摇头,想要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摇头什么意思?不舒服?还疼?太医——”

一嗓子又吼出来了。

人太医才走远没几步呢。

越娘赶紧拉住他,“无碍。”

“属下还好,只是睡太久糊涂了。”

她伸展了一下,感觉这伤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甚至可以立即下地走了。

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她掀开被子,就要起来。

“哎,你干什么呢,伤口别崩开了。”

李燚看他竟然这么大的动作,看得他眼皮直跳。

“皇上,属下这伤并不值得这般对待。”

她还动了动肩膀,“您看,已经能活动了。”

环顾四周,发现这还是李燚的寝殿,那就更不继续待下去了。

“什么就能活动了,太医说要静养三日,朕还嫌少了呢。”

李燚按住她的腿,避免拉住胳膊引起伤口崩开。

“你就给朕老实躺着,朕可亲眼看了你的伤口,那么深,只差一点儿就波及了心脉。”

现在他都有些心有余悸。

那时,看他站得好好的,以为真的没事。

没想到当太医剪开衣裳上药的时候,会是那么触目惊心。

那一刀,带着必杀的恨意。

想到这里,眼眸渐深。

“属下的身体,属下自己知道。以前在边关,敌人的大刀砍身上都没这么夸张,更何况公主那力气小……”

哎呀,说秃噜嘴了。

公主两个字一出来,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

越娘也止住了后面的话。

“掠弋,你以身救驾该重赏,朕定会补偿你的。只是……”

他犹豫了。

“荣恩她毕竟是北国公主,和亲事关两国……”

“皇上,”越娘打断他的话,“属下根本算不上多严重的伤,荣恩公主也并未造成什么大错误。”

言下之意,公主闯祸不大,或许可以轻拿轻放。

男人之间嘛,不就是为心爱之人插兄弟两刀,可以理解。

越娘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远不止于此,也没多大反应。

不若她说出来,还能叫李燚有个台阶下。

可李燚心里却不是滋味。

荣恩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他事实上也只是凭借相貌推测的。

两次都是一种样貌,再来应该也会选择这样的皮囊。

所以,与北国的和亲,他几乎是一人之决定。

白日迎接荣恩公主的典礼上,他差点儿就没克制住。

很想当场就带着她去往一个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

与她相认。

和她诉说自己这二十年的心路历程。

可又怕坏了她的“任务”,没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直到他忍不住走近她的身边,替她遮阳时,才真正和她有了面对面的四目相对。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双眸。

她的眼里充满了淡漠和防备。

是每一次的她都不会出现的神色。

他有些动摇,会不会是时间不对,人还没来?

也有可能,她没认出他?

也是,自己幼年,少年,青年的跨度太大了,她也就与自己匆匆见过两面。

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

等祭礼结束,他就与她说清楚。

谁知,变故就这么出现了。

她不由分说地就朝自己刺来一刀。

李燚虽不如掠弋等暗卫训练有素,可也不是公主这样柔弱的女子可以比得的。

他完全可以避开。

但他没有。

因为这一瞬间,他确认了她的身份。

真的是她啊。

李燚想到了上次。

据那次在场的人回忆,英华公主当场刺杀了他的皇伯父。

行动果决,很明显是早有打算。

这不正与当下的情境一致吗。

或许,这是她的“任务”。

这些年,他不再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可怜虫。

他暗中做了许多调查。

父王年轻时为报救命之恩,浪迹天涯十年只为践诺。

后来,终于停下了脚步。

具体原因,除了他们谁也不知晓。

李燚却记得,当时是她从河里救了自己出来。

又把他交给了后来一直以父亲相称的李录手中。

她与父王在那次“任务”中相识。

第二次,她又救了自己。

在皇伯父想要永除后患的瞬间。

他悄悄睁开了疲倦的双眼。

仰望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救他的美丽仙女。

可是,如今是轮到他被她当作“任务”杀掉了吗?

那么,他愿意。

这条命早在二十年前就该被收回了。

由她救下,也由她拿走。

他没有抵抗。

可也是电光火石的一瞬,掠弋却挡在了他的前面。

以往种种猜忌全然化为泡影。

脑中浮起的是他们两个从少年到青年的十年相伴。

在他寻觅她人,丰富羽翼的那段时日里,只有掠弋和他亦友亦亲亦敌。

“来人,将荣恩公主关押进越华殿。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其中。”

他看着被侍卫们搀扶着的已经昏过去的掠弋。

攥住还有余颤的手,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