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释她和慕天爵现在的关系，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现在回来了，我们就都放心了。”芸姨不断擦拭眼泪。
“芸姨，我……”楚雅涵思考了下，还是决定把事情当着自己人的面说开。
避免往后再提起来，尴尬。
“我现在在明福路那里开了个工作室，也住在那里。”
“今天过来是为了见一个人，见完她我就回去了。”
楚雅涵拉起芸姨粗粝而温暖的手，“芸姨，您在这里暂时再住几天，等我找好住处就接您一起去住。”
“小姐……”芸姨不知道楚雅涵和慕天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奇怪地在两人之间看了又看，“你不搬来和姑爷一起住啊？”
她看楚雅涵肯跟慕天爵回到玫瑰园，还和她相认了，就以为他们两个和好如初了。
这么看来，她想错了。
“我和慕总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芸姨您以后不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楚雅涵道。
这话说完，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慕天爵。
他也认同这个说法？
慕天爵整个人都紧绷着，一言不发。
一瞬不瞬看着楚雅涵的眼睛里，也只有忧伤。
都是眼明心亮的人，这下谁都看出来他俩是什么情况了。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明德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楚小姐……”
“是肖总！”慕天爵乍然开口，“肖锐，肖总。”
玫瑰园人多口杂，她的身份目前不宜暴露。
“哦，是是是，肖总。”明德赶紧改口，“肖总说今天来这里是要见一个人？”
“冯淑娣。”慕天爵替楚雅涵回答。
楚雅涵朝明德点头，“是的，我想见冯淑娣，不知道她还在不在玫瑰园？”
“在的，今早医生刚给她做完例行检查。”明德说着，立马引楚雅涵去往冯淑娣所住的地方，“肖总，您这边请。”
早上刚做完检查？
那就是说，袭击她的人和冯淑娣无关了。
楚雅涵心疼地摩挲了几下芸姨布满皱纹的手，不舍地道：“芸姨，我先去见冯淑娣，等我回来再聊。”
“我等着，我先去把汤煲上，你们回来就能喝了。”芸姨道。
楚雅涵点头，“嗯。”
事不宜迟，明德领着楚雅涵和慕天爵往冯淑娣住处走去。
冯淑娣不在主楼住，而是安排在离主楼较为偏远的地方。
原本是几间放杂物的房子，很安静，很适合养病。
冯淑娣被带来玫瑰园后，明德就安排人把这里收拾了一下，她就住着了。
路上，楚雅涵问了一些冯淑娣的情况，明德都一一回答了。
基本了解了冯淑娣的情况，他们也已经到了门口。
门口有两个保镖守卫，其中一个还牵着一条狼青。
“少爷，肖总……”明德还是不适应用这两个字称呼楚雅涵。
多般配的两个人啊！
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呢？
“我就不进去了。”明德道。
慕天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
“有劳您了，明叔。”楚雅涵道。
“……”
明德错愕地看了楚雅涵一会儿。
转身离开的时候，楚雅涵仿佛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有泪花。
“……”
慕天爵目光阴郁地目送明德离开。
所以，她认了明德，不认他。
楚雅涵看慕天爵立在原地不动，忍不住提醒道：“慕总……”
谁知刚开口，她的手腕就猛地被慕天爵抓住。
他目光炙热又带着悲痛，“我们合作，好不好？”
“……”
楚雅涵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掉。
就由着他抓了。
模棱两可地道：“让我考虑一下。”
“你斗不过汪庆云的。”慕天爵抓着楚雅涵的手腕又紧了紧，“她背后有汪家，有慕浩霆。”
“单是她自己在c国的人脉，你都没办法理清楚。”
“慕天爵，如果你是单纯的想合作，我当然答应。”楚雅涵严肃起来。
可惜，他不是。
以她的能力，在慕天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以慕天爵的实力，也根本轮不到跟她合作除掉汪庆云和慕浩霆。
慕天爵怔怔地看着楚雅涵，良久，他松了手。
嗓音悲凉，“我只想得到你的原谅。”
“我说过，我不怪你。”楚雅涵再次认真地说给慕天爵听，“我是说真的，所以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慕天爵愤怒，却又无力。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楚雅涵回到他身边。
他做不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起争执的。”楚雅涵说着，扭头进了小院。
她已经解释累了，不想跟慕天爵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没有任何结果，只会浪费时间。
小院里。
是白墙红瓦的三间房，坐北朝南。
院子铺着青石砖，很简单，很整洁。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穿着朴素的月白色旗袍，头发简单挽了一个发髻。
正坐在门口的矮凳上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手里还抓着一本打开的书，摇摇欲坠。
如果不是知道这院落里只有冯淑娣一个人住，楚雅涵根本不会把她和五年前那个贵妇人联系在一起。
冯淑娣比着五年前，老了不止二十岁。
楚雅涵走过去，把书从她手里抽走，合上。
《悲惨世界》。
楚雅涵看了看书皮，又看向冯淑娣。
她已经醒了，木讷地盯着楚雅涵。
“看一些主人翁比自己处境更惨的故事，会让自己觉得，自己过得还可以。”楚雅涵道。
“可是，这种故事看久了，就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了。”
书已经破旧了，想来不知道已经翻阅过多少遍。
这几年她就靠着这本书消磨时光吗？
冯淑娣苦笑，“我儿子死了，我被困在这小小的地方，还需要什么生活的方向呢？”
“我曾经也失去过孩子，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之一。”楚雅涵缓缓讲述往事。
“另外，我父母被人谋害，我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
楚雅涵的话似乎触动了冯淑娣心底最痛的地方，她很认真地盯着楚雅涵，听她讲述。
“可最终，我都熬过来了。”楚雅涵没在往事上过多陈述，话一转，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