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油锅不仅于三摸的,在场的各位都可摸的,大家若是不信,可前来一试!”姜屿道。
那日抓她回来的长者忽上前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告诉大伙,到底何人才是妖孽。”姜屿眉眼一冷,“乡亲们,我是东阳城的一名仵作,我叫姜屿,经过查验,于三媳妇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妖孽,于三媳妇是被人服了合欢花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还有那两人是被人下毒致死,根本不是被妖孽所杀,这一切都是圣莲教为了招揽你们入教所为。
还有你们看到的刀枪不入、油锅捞钱,不过都是一些江湖把戏。”
“一派胡言,来人,抓住她!”长者命令道。
姜屿一把抓起插在一旁的火把,朝来人挥舞,“你们不是声称有圣佛护体,别躲啊,让乡亲们都看看……”
“还不快抓住她!”堂主眼神杀气腾腾,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快跑!”姜屿一脚将于三踹向台阶处,“你这魔教不仅祸害百姓,更是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今日,我就跟你们拼了。”她将火把朝着堂主一丢,手握长刀就朝袭来之人砍去。
台上乱做一团,台下的百姓见状纷纷四散逃开。
站在一旁的萧墨眼神中不自觉地染上阴暗的情绪,他的视线落在奋力搏杀的姜屿身上,眸光寒冷至极点。
“给我杀了她!”堂主命令道。
姜屿虽手握长刀但却不忍要人性命,再加上寡不敌众,很快众人便将她团团围住。
就在一人手举长刀就要落下时,堂主忽然叫住了他的动作,“慢着!”他抬步走进人群之中,看着被困其中的姜屿,嘴角竟露出一丝淫笑,“小美人不仅长得好看,胆量也着实厉害,你知不知道毁了我事,后果会是如何?”
姜屿抬眸间,看到了不远处的身影,从始至今,他便一直那样冷冰冰地站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她自称是他的娘子,她做出此事,为何圣莲教的人未对他出手?
堂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开口道:“萧副使跟我说,你要闹事,我本以为他在说笑,不成想,你倒真有如此本事。”
她盯着他,平淡的神情中生出凶厉的光,但片刻,她怒极反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有魄力!”堂主拍手叫好,“你坏了我的好事,我本来的确想杀了你,但是杀了你似乎太便宜你了,你们两个,把她绑起来送到我房间去。”
“是!”两个男人上前押着她就走。
“萧副使真的不介意将这美人赠与我?”堂主朝萧墨走去。
萧墨颔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只要堂主能带走,我自然不介意。”
“你什么意思?”两个人的眼神对上,堂主察觉异样之时,一道黑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把短刃正抵在他的咽喉处,“萧墨,你想做什么?”
“放了她!”他冷声道。
“放了她又如何,你以为你们……啊!”不等他的话说完,那短刃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凝结,落向地面。
堂主面露一丝慌张,吼道:“你们是聋了吗?快放开她!”
那二人立即松手向后退了一步,姜屿揉了揉发痛的肩膀,回首看向他,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只萧墨胁迫着堂主走下高台。
“萧副使若是不愿,尽管直说就是,不至于为一个女人伤了咱们的交情。”
“是吗?”萧墨扫了他一眼,神色一如既往的冷。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中,“上车!”姜屿率先登上马车,随后萧墨抓着堂主也上了马车,“若不想他死的太快,就不要跟着。”
那些人两两相视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李副使,咱们现在怎么办?”
“追,车上人一个不留。”直到那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萧副使,萧兄,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马车上,堂主哀求道。
“叫爹也没用!”姜屿靠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堂主见状,脸色瞬间一变,“圣莲教遍布各地,他们若是知道你们绑了我,定会下令追杀你二人,到那时,你们就算藏在底下也会将你们挖出来。”
“早晚都得死,死之前能除了你这祸害也算是功事一件了。”说到最后,她的尾音转冷,眼中弥漫着杀气。
“饶命啊!”堂主哭喊着,话音未落,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根银针,直直刺向萧墨。
“小心!”姜屿的话刚出口,那银针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萧墨?”
堂主趁机要夺他手中的匕首,两人争夺间,马车突然晃动了一下,姜屿掀开车帘,就见车夫倒在那里,胸口还插着一支箭。
马似乎受到了惊吓,奔着前方飞驰而去,姜屿紧忙抓住缰绳,风从耳边呼呼作响,她回头看了一眼,萧墨被堂主压在木板上动弹不得,匕首也不知何时到了堂主手上。
就在他手握匕首刺向他时,姜屿用力一扯缰绳,马儿抬蹄长鸣,马车内的二人也因突然转弯导致身体不稳撞向车壁。
“萧墨,快出来!”姜屿喊道。
萧墨捂着胸口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堂主也踉跄数步站稳,眼底闪过凶色,抬脚踉跄向萧墨扑来。
风声,马蹄声,车轮滚动的声音,心跳,呼吸。
姜屿紧张的喘息一凝,风将周身的每一丝动静都送到了她的耳膜中。
堂主凌空扑向萧墨,匕首在月光下闪过一抹寒光,姜屿起身抱住萧墨,一只手握着不起眼的刀具划过他的咽喉,鲜血在风中凝结洒落。
剑拔弩张在片刻静止后,马车突然剧烈摇晃,堂主双膝跪地,随着车身晃动一头栽倒在地。
“前面没路了!”姜屿看着前方,冷静地开口道,她抓住缰绳,“待会我把马向左驾驶,你找机会跳下去。”
“你要救我?”萧墨怔怔地盯着她。
“俗话说祸害留千年,你活下去的机率比我大。”她扬唇笑道,可她的手却极其冰凉,“你当真不知道言?这个人?”
“不知!”
姜屿微笑起来,似乎有些伤感:“这次应该彻底结束了吧!”
下一刻,她只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现在认命为之过早!”他的声音融在这风中,从高处极速向下,黑不见地的山涧蹿出阵阵寒风,整个世界化为无声。
萧墨用双臂紧紧地裹住她,两个密不可分的身影被抛出一道弧线,坠向了不可知的深渊。
马车一头撞上山壁,残骸四分五裂地坠下崖去。
'小屿,醒醒!'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言??言?真的是你吗?'
'是我,好久不见,怎么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言?,我好想你!'
'小屿,与其带着记忆痛苦地活着,不如将之忘却,一切将重新开始。'
'你是让我忘了你?为什么?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云层低落,落叶飞旋。
'过去的终将只是一段记忆,你一直以来都很努力的在活,努力的让我心疼,从今以后,你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在纠缠于那些恩怨情仇之中。'
'可我舍不得你……'她起身朝他追去,明明几步的距离,此刻却变得格外漫长。
她变得焦灼起来,极力向前伸手,却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挥手告别,‘别走,言?,别丢下我!’
‘小屿,我们都将开始新的生活,好好活下去。’
‘言?别走,求你带走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