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一些朝臣不满,其实地方百姓也多有不满。”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种叫戏曲的东西,其中有一出戏名为‘满江红’,讲述了前朝一个将军为国尽忠,结果却被皇帝联合奸臣害死。”
“如今,各地百姓对于陛下多有微词,说南梁王就是精忠报国的将军,而陛下和苏奉常就是……”
面对皇帝的喝问,毛兆只能一五一十说出目前情况。
但话到此处顿住,没敢再说下去。
“他们说朕什么了?”
齐渊瞪着眼睛问道。
“说,说陛下就是个卑躬屈膝的无能皇帝,因嫉妒南梁王这个亲儿子,处处打压。”
“如果南梁王有朝一日出征,说不定会下发金牌,将人骗回京城害死……”
“砰!”
毛兆的话还没讲完,齐渊一怒之下就摔了砚台。
“这是何人传的谣言,当诛!”
齐渊起身大骂。
“陛下息怒!”
毛兆吓得全身发抖,马上跪伏在地。
“陛下小心龙体啊!”
高安也连忙跪伏。
“息怒,连朕都敢编排,叫朕如何息怒。”
齐渊怒气不减,在龙案后来回踱步。
“毛兆!”
“臣在!”
“你立即动用龙鳞卫去查,到底是何人造谣?”
“是!”
齐渊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高安吩咐:“去,宣苏松那个老家伙觐见。”
“是!”
毛兆和高安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小跑出去。
“齐羽啊齐羽,倒是朕小看了你!”
“没想到,凭区区南梁那种贫瘠之地,你竟能打出如此战绩,不愧是夏家的后人。”
齐渊一屁股重新坐回龙榻上,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
约莫半个时辰后。
苏松拄着拐杖,步入朝阳殿时。
齐渊已经恢复平日的沉着冷静。
“苏卿,来了!”
“老臣见过陛下。”
苏松行礼,而后问道:“不知陛下叫老臣来,所为何事?”
“高安,你把这些拿给苏奉常看看吧!”
齐渊指了指两份情报,对高安说道。
高安立即捧起两份布帛,走到苏松身前。
苏松不急不缓,将布帛逐一展开查看。
越看他越心惊!
“这……”
等看完两份情报,苏松有些傻眼了!
若论朝堂算计,勾心斗角,他是一把好手。
但,面对齐羽这实打实的功绩,苏松也没了办法。
“苏卿,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齐渊挑挑眉,看向对方。
当初,对方出主意,让自己下旨承诺,只要齐羽全取梁州,就册封对方为储君。
实际上,却是想让王戈大军去梁州,收拾了齐羽。
谁知,这边刚刚当着朝臣的面,将圣旨发去梁州。
那边,齐羽就完成了任务。
不,准确的说是超额完成任务。
不止梁州,现在清州都被齐羽收了!
如今,该如何处理?
反正,齐渊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就看看这位苏奉常,能不能提供点意见了!
“陛下,这……”
苏松“这”了半天,都没有下文。
以皇帝龙鳞卫的本事,绝不可能胡扯战事。
换言之,齐羽的的确确是取得大胜,并拿下了梁州和清州。
现在也该皇帝和朝廷实现诺言了!
若是不立齐羽为储君,日后还有谁相信皇帝,又有谁相信朝廷。
面对这种局面,苏松麻了!
难不成他辛辛苦苦筹谋,最终储君之位还是落到齐羽头上?
“怎么,这次苏奉常没法为朕分忧了?”
齐渊脸色阴沉,冷声问道。
“陛下,为今之计……”
苏松说到这顿了顿,苦着脸道:“只能下旨封南梁王为储君了!”
“哼!”
齐渊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陛下,老臣觉得,储君是储君,陛下是陛下。”
“此次,陛下册封储君后,难保南梁王从此就没有错漏。”
“只要将南梁王召唤到京城,相信他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
苏松说到这点到为止。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就是让齐渊先把齐羽召回京,册封为储君后,再慢慢找机会废除对方。
齐渊自然懂他话中的意思。
“苏奉常,你可想清楚了,南梁王立此大功,只要他不谋逆,储君之位就会异常稳固。”
“纵然朕是皇帝,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动他的位置。”
齐渊眯了眯眼睛说道。
开疆拓土,功劳太大了!
一旦齐羽成为储君,大部分朝臣都会跟他捆绑在一起。
到时,只要齐羽不作死,就连自己这个皇帝,也不敢动对方。
“陛下,等南梁王回京,可于政务上找其纰漏。”
苏松想了想,建议道。
“政务?”
齐渊不屑的冷笑道:“你知道南梁王养了多少兵马吗?十万,整整十万,但南梁百姓却丝毫没有怨言。”
南梁贫瘠之地,四郡百姓加起来都没超过八十万。
依靠这点人口,齐渊愣是聚集了十万精兵,还天天打仗。
结果,据龙鳞卫和影子的调查,百姓非但没有丝毫怨言,还整天赞扬齐羽。
如此处理政务的水平,都不能用好来形容了。
说是奇迹都不为过!
苏松也知道南梁的情况,听到皇帝的话,不由感到吃惊。
齐羽,难不成是神仙!
怎么样样都这么牛逼呢?
“据说,齐羽不知从哪找来一群谋士,制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理方法。”
“目前整个南梁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布政效率比朝廷还要高。”
“你认为,凭区区政事,能难住他吗?”
关于齐羽的情报,自然不会只有战争。
包括他的改革措施,也被龙鳞卫和影子递交给皇帝。
虽然情报中没有南梁具体施政内容,但百姓日子越来越好,这是龙鳞卫和影子亲眼所见。
苏松想从政事上,找到齐羽的纰漏。
齐渊认为纯粹是异想天开。
“这……”
连着被反驳,苏松也没了主意。
“苏奉常,事到如今,朕倒是有一个提议。”
“老臣愿闻其详!”
听到皇帝说有主意,苏松拱拱手回道。
“朕的这个儿子,朕还是了解的,他从小心高气傲,如今又取得如此大成就,必然会更加傲慢。”
“而你,如果这时候身为钦差过去宣旨,用言语刺激南梁王,导致南梁王愤而杀之。”
“那么,就算南梁王功劳再大,也不得不被处罚。”
齐渊目光如鹰,盯着苏松,语气阴沉的说道。
“嘶~”
苏松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
高安也睁大眼睛。
卧槽!
这话,是我可以听得吗?
怎么感觉,自己快要玩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