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武隆城。
都督府。
袁辰手拿一卷竹简,正在失神。
“咚咚!”
门口,响起敲击声。
袁辰回神,抬眼看向声音传来处。
只见,一个中年文士,面带微笑,看向屋中。
“蒋先生,快进来。”
“都督,唤我前来,不知何事?”
蒋先生缓步入堂,行礼后问道。
袁辰将手中竹简,递到对方面前:“先生,你且看看,此乃奉常苏松给我的信。”
蒋先生接过竹简,仔细看了一遍,沉吟起来。
“先生以为如何?”
袁辰见他不语,忍不住再次开口。
“都督,苏奉常此信,烫手的很啊!”
蒋先生摇摇头叹息道。
“嗯!”
“我也明白,苏松信中的暗示,分明是想让我做刀,去斩杀南平郡王。”
“可南平郡王乃陛下亲子,若消息泄露出去,我必不得好死。”
袁辰身为梁州兵马都督,岂会想不通其中利害关系。
问题,苏松给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如今,在朝堂苏家势大。
二皇子更有可能成为储君。
按苏松信中的意思,只要他能把事情办好。
那,苏松就可以想办法,将他调回京都中枢,掌京五卫兵马。
若真如此,将来三公的太尉之位,他袁辰也可以争上一争。
正是舍不得这份诱惑,明知烫手,袁辰也不愿放弃。
“都督的意思是……”
蒋先生试探着问道。
“我欲一试,若事成,将来少说也是从龙之臣。”
袁辰目光炯炯,沉声说道。
蒋先生皱起眉:“那将军打算如何尝试?”
“以先生看,我当如何行事?”
袁辰没回答,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蒋先生在堂中踱起步来。
“有了!”
稍许,他一拍巴掌,有些兴奋的叫道。
“计将安出?”
袁辰眼中一亮,笑着问道。
他每年花大价钱,养着对方当军师。
果然,遇上事还真好使。
“都督,南平郡与武隆交界之地,常年盘踞着四大贼寇,您可还记得?”
蒋先生来到一张悬挂的地图前,指着上面几处开口道。
“自然,我是看这几股贼寇还算安稳,才没收拾他们,只是提他们作甚?”
袁辰目露不解之色,看向蒋先生。
“都督莫急,且听我细说。”
“这四大贼寇,相较其他马贼来说,实力非常雄厚,若联合起来,几乎可以横行梁州以南的诸郡。”
袁辰听到这,点点头。
所谓四大贼寇,实际上已然有了成为地方军阀之势。
他们每人旗下,少说都有两万军马。
偏偏四大贼寇还同气连枝,若遇官兵来剿,就会合在一处抵抗。
在这大晟统治的梁州南部地界,怕是除自己这个都督外,再无任何一股势力,可以将其彻底剿灭。
然而,自己的武隆城虽有精兵五万,但却要负责御边。
根本没时间搭理一群贼寇。
这才导致,四大贼寇至今仍然猖獗。
“既然都督不便对南平郡王出手,那不如许给四大贼寇好处,让他们斩杀南平郡王,岂不万事大吉。”
蒋先生终于把所想抛了出来。
“让四大贼寇出手嘛!”
袁辰双眼盯着地图,皱起眉头。
随后,他摇摇头道:“这恐怕很难,四大贼寇素来桀骜,且经过多年劫掠,他们手中并不缺钱财,我又要如何说服他们?”
“都督,你可是忘了,合陵郡的情况?”
蒋先生用手,点了点地图上一处所在。
袁辰目光移向对方所指处。
合陵郡,地处梁州南北交界极西,靠近六域草原。
而六域草原上,有着强大游牧民族戎族。
因此,在前朝崩坏,天下大乱后,合陵郡六大豪强世家,趁机勾结戎族,霸占了整个郡,成为名副其实的割据军阀。
待等大晟建国,六大世家表面称臣,实际上却依旧处于独立状态。
如今,听蒋先生提起合陵郡的情况。
袁辰微微眯眼,试探问道:“蒋先生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是,都督只要答应四大贼寇,若能杀死南平郡王,就由着他们割据南平郡,相信四大贼寇必会心动。”
“有合陵郡的例子在前,加上都督保证不会出兵干预他们。”
“那么,南平郡王必死无疑!”
蒋先生双眼冒出寒光,沉声说道。
袁辰闻言,陷入沉思。
稍许……
“好,就以先生所言。”
袁辰再次抬头,已经下定决心,只是表情尚有些为难:“只是此事,该交由谁去完成呢?”
“都督不弃,蒋方愿代都督出使四大贼寇。”
自称蒋方的蒋先生,躬身行礼道。
“先生真乃大才,既可解我之急,又可为我出使分忧,当得梁州第一谋之称。”
袁辰一副感动模样,伸手扶起对方,言之凿凿保证道:“若我飞黄腾达,必不负先生。”
“都督!”
蒋方也一副被感动模样。
“那先生,这事就麻烦你辛苦走一遭。”
袁辰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自然!”
蒋方点点头,转身缓步而去。
等对方离开……
“呸!”
袁辰狠狠淬了一口:“伪君子,还道我不清楚,你早与那些贼寇暗中联合,待等这次事了,看我不把你千刀万剐。”
……
固风县,长沟村。
“啊!”
“杀啊!”
“不要杀我!”
……
喊杀声,求饶声,响彻整个村子。
此处,正是一刀仙的老巢。
秦琼骑在黄骠马上,冷眼看着铁骑屠杀马贼,心中毫无波澜。
无他,皆因这些马贼太残忍了!
他赶到时,正看着一群留守的马贼,在村子广场杀人取乐。
而被杀者,竟都是些尚未成年的孩子。
村中,更是关押上百少女妇人,供这些马贼淫乐。
为了方便,马贼甚至不给她们穿衣服,喂的也是狗食。
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秦琼杀起来自然不会手软。
“哒哒哒……”
这时候,一阵马蹄声由村外传来。
人未至,声音先传入村中。
“老三,快收拾财务跑啊,大哥让人斩……”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骑马跑回来的人,终于看到了村里的情形。
只是,这时候他想要跑,却已经晚了!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早在对方靠近时,秦琼就已经催马上前。
如今,正好跟他迎上。
“你是何人?”
马贼嘴里问着,手却一点不慢,抡起一杆长戈,就扫向秦琼。
秦琼躲都不躲,抡起双锏,一上一下敲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