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周舟转移话题转得可以说相当丝滑,偏偏两老的重点跟她想要表达的重点不一样。
“你说,收金子?
所以,你是把金子卖了给我们买的礼物?”
哎哟,不是不是,当不得当不得。她真没他们想象的好,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尴尬的一抹脸,颤巍巍的想将话题继续往木盒子上扯。
但见两人一点都不接话题,周舟只能全盘托出。
“先叔文姨,我也不说虚的,但你们不能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卖金子真的只是因为我自己,就跟之前帮文姨报警一般。
我是想买房也买了房,然后才是送给你们的对戒。”
顺序虽然反了一反,但也的确是她内心所想的。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用一副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了,她真的是为了自己啊。
朱彬先反应很快,对于枣枣口里的话一概不听。大概捋了一下她出门的顺序,便大概得出了结论。
“那天,你从外边回来又匆忙离开,连晚饭都没回来吃,是不是就是因为跟霍家的小子卖金子?”
虽然尴尬但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所以他们可以将话题换到盒子上了吗?
“你们先出去外边逛的街买的戒指,后你才会到家后抱着金子匆匆往霍家小子处赶。
第二天才是你们一同外出买的房子吧,我说呢,只不过是办一张身份证,却硬是花了一天功夫。
枣枣,其实你大可以什么都跟我们说的。”
不要觉得对他们好,便会被误以为她是带着目的想要讨好他们的。
说什么怕不好解释,在梁进给了红包的基础下润色一番,难道还解释不过去吗?
小姑娘怕是为了顾及梁郑安琪的嘴,硬是被她说成她是带着讨好的目的才送的礼,所以才等他们离开后将礼物拿出来吧。
男人心思不若女人细,在老太太抱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候,朱彬先只是在感慨两个孩子日后真不能长时间呆在一起了吗。
一个一个的为了避嫌,弄的彼此都不自在。
他倒是没觉得梁进有什么问题,只觉得其妻子着实是自大又目光短浅的很。
用力回抱住老太太,周舟笑着扯开话题。“不管别的,先叔文姨你们满意我的新年礼物便好。
明年年三十了,文姨,我们来贴对联福字吧。”
献宝似的从桌几下掏出几叠红色对联,朝着两人用力晃了晃。
刚好,前些天有人专门组织了打扫全屋,他们免除了一步,只要将这些贴上年味便出来了。
阿钟被叫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已经多了一对对联。
再看看对面,满脸期盼的小姐,以及身子虚弱的老爷子老太太,年过四十身强体壮的阿钟只能撸起袖子干。
“歪了歪了,阿钟,又歪了,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老爷子负责指挥,不是左边高了便是右边高了,无论阿钟怎么摆总达不到他的要求。
几下下来,恨不得拉人下来他自己上。
好不容易贴好了对联,不仅仅是贴对联的阿钟热出一头汗,只动嘴的老爷子也硬是出了一身。
让正带着周舟一起剪纸的老太太都弯起了嘴角,“你先叔以前年轻的时候,脾气比现在还要急。
我经常说他跟头牛似的,只晓得往前冲。”
年轻时有冲劲其实是好事,最怕的是性子绵软任人拿捏,特别是他们这种大家族里长大的人。
却没想到,也正是他的这份冲劲让他们遭受了如此多的磨难。
幸好,最后还是让她等到了。她只希望,她的身子能多拖两年是两年,尽量多陪他一会儿是一会儿。
看了眼男人的满头白发,又深深的看了眼正生气的老头子,她无法想象若是没了她阿先会怎么办。
似是注意到老太太的视线,老爷子狠狠的白了眼还在傻笑的阿钟,气呼呼的进了大厅。
“这个阿钟,年轻时便跟个憨木头似的,到现在还是。二十几年时间啊,怕是只长年纪不长脑子。”
外人见了都得叫一声钟先生的男人,估摸着也只有老爷子能这么说他了。
由此可见,两人的感情也是真的好。
十七八岁的少年,被他所救后便一直跟在他身后。唯一遗憾的,便是臭小子不肯结婚成家。
刚开始,臭小子跟在没用的他身边被人鄙视被人看不起,不好结婚也正常。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他已经功成名就,即便一些小门户的小姐都娶得。
你说说,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还能陪多久啊。找个人来照顾自己多好啊,难不成还想跟他一个老头子一起下去不成。
“先叔,你跟钟叔感情真好。”
偷偷将剪残了的一张红纸卷吧卷吧成一团,借着说话之际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的手啊,在文姨眼中怕是跟钟叔在先叔眼中是一样的吧。
“我的命是老爷救的,如果没有老爷,阿钟我早就没了。
所以我发过誓,只要有我阿钟在,便没人能伤害老爷。”结婚生子固然好,可是人一旦有了别的感情,总会不自知的做出取舍。
在对不起家人和对不起老爷上,他宁愿对不起自己。
只要没了弱点,旁人休想通过他或者他的家人做出对老爷有害的事情来。
阿钟被三双似带着笑意和震惊的眼睛看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抓起老太太剪好的字和胶水,忙着贴剪纸去了。
徒留下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先叔,我有点好奇你在香江的经历了,完全可以当成一部成长记来拍啊。”
放在后世,可不就是妥妥的大佬成长记啊。
一个只带着点资金的内地人,勇闯香江奋力拼搏到最后变成一方大佬的传奇故事啊。
再加上人设带感,绝情绝爱,唯对内地的妻子思念有加。
大佬唯一的白月光朱砂痣,虐的是一帮姑娘们嗷嗷叫啊,上至四五十,下至十七吧。
“小姑娘家家的,别胡说,快剪。家里那么多房间在呢,按照你现在的速度什么时候能贴上啊。
你说说你,手比先叔还要笨,亏你文姨一直细心教你,感情都白教了啊。”
老爷子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歪了歪身子掩藏住偷偷红了的耳朵,因为不自在嗓门有些大。
见小姑娘又要将手上团成团的红纸偷偷扔了,高声喊道。
说完,还拿起了剪刀与红纸。刚上手还有些生涩,但没一会儿便能剪出一个漂亮的福字来。
可见,他也不是说虚的,而是真的会。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跟着文姨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