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
众仙惊呼声中,焱清帝尊展开双臂,以身为盾挡在裕溯帝后身前。
“轰——”
天雷结结实实地劈在他的身上,金龙冠冕瞬间粉碎,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帝尊!”裕溯帝后虚弱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
第三十五道天雷接踵而至,焱清帝尊闷哼一声,却仍挺直脊背,死死护住她。
浩初星君跪地高呼:“帝尊快闪开!这天雷毁仙体灭仙魂,会要了您的命啊!”
“住手!快住手!”
裕溯帝后挣扎着站起来,锁链哗啦作响,她朝立道天尊嘶声喊道:“撤回雷令!快撤回雷令!”
立道天尊面色凝重,“裕溯帝后,天雷一旦引动,便不可收回。此乃天道法则,臣……无能为力。”
“废物!”裕溯帝后厉声咒骂,却又在第三十六道天雷劈下时,猛地推搡焱清帝尊,“滚开!谁要你假好心!本宫不稀罕!”
焱清帝尊却纹丝不动,硬生生又接下一道雷霆,后背龙袍焦黑破碎,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低声一笑,声音温柔:“朕知道…你心里始终记挂着你师兄……朕不在乎。你是朕的帝后,朕自然要护你周全……”
裕溯帝后摇头否认,“我没有。”
“你一直想要噬魂珠,不就是为了让他亡魂重生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裕溯帝后的眼泪夺眶而出,混着血水滚落:“是栾儿,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栾儿。”
焱清帝尊一愣,长叹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是朕错怪你了!”
“不!是我太蠢……”她哽咽着,声音支离破碎,“我不该听信无疾的鬼话,与虎谋皮……”
天雷一道道劈下,诛仙台被震得摇摇欲坠,
焱清帝尊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倒在裕溯帝后怀里。
“焱清……”裕溯帝后颤抖着抱住他,泪水砸在他染血的面容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
焱清帝尊虚弱地笑了笑,轻抚她的脸颊,“夫妇本为一体,你的罪也是朕的罪。愿来世…我们再做夫妻……”
“不……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要劈就劈我!”
裕溯帝后崩溃地摇头,朝众仙哭喊,“救救他!本宫愿意承受所有雷刑!救救他!”
然而,天雷无情。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时,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整个诛仙台。众仙不得不闭上眼睛,只听见雷光中传来天后撕心裂肺的哭喊:“焱清——”
当雷光散去,诛仙台上只剩下一对相拥的焦影,在风中渐渐化为灰烬。
“父皇…母后…”
思薰瘫软倒地,悲痛欲绝。
池影怔怔地望着这一幕,不自觉地握紧了陆青林和金承逸的手。
月芮安长叹一声,转身默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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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上清天域飘落着细碎的雪白灵花。
思薰公主一身素衣,静静站在灵虚山上,这里安放着帝尊与帝后的衣冠。
山下跪满了仙臣,无人敢出声打扰。
“殿下……”广泽星君颤巍巍上前,“老臣知道您心中悲痛,但天庭不可一日无主啊!”
思薰抬眸,眼中淡漠一片,“星君觉得,现下该当如何?”
“这……”广泽星君犹豫片刻,突然跪地高呼,“老臣恳请公主殿下继位,承帝尊遗志!”
众仙先是一静,随即纷纷叩首:“请公主殿下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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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登基大典。
钟鸣三十六响,思薰女帝一袭玄金帝袍踏上清宴宝殿。当她接过天帝印玺时,上清天域霞光万丈,百鸟朝凤,就连常年阴郁的幽冥界都飘落灵花。
池影站在观礼的仙群中,与众仙一起恭敬行礼。
昔日娇弱的公主,如今威仪万千。
思薰忽而转头,两人隔着漫天飞舞的琼花遥遥相望。
池影微微一笑,思薰轻轻颔首,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后六界太平,思薰帝尊励精图治,各族皆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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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曦,池影踏着青石阶来到凌月宫。
月芮安早已经在殿前等候,手中握着一卷褪色的竹简——那是月映茹生前最爱读的经文。
“师父,徒儿想离开一段时间。”池影跪地行礼,双手奉上一盏清茶。
月芮安接过茶盏,“去吧。你母亲若在,也会支持你的决定。”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暖白的玉镯,轻轻一推,为她戴上。
宫外,陆青林和金承逸在一株白茶古树下静静等候。
见到池影,两人同时伸出手臂。
池影含笑上前,与他们紧紧相握。
从此,六界之中多了一些传奇:
东海的渔夫说,曾见到月下三人踏浪而行,剑光划破暮色,魔蛟伏诛。
西域荒漠的商队中流传,每到月圆之月,有妙龄女子踏霜而行,她身边有金凤围绕,彩鹿依随。
前尘往事,皆作云烟。
明月清风相伴,山水同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