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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快点滚开,等到了下班时间我就跳了,我一死这栋楼里的所有人就都可以出去了,所以别来烦呕......”

年轻人说着说着好像有些生气,他刚转过头想要呵斥陈星,也不知道是啤酒喝多了还是被陈星怀里的小天儿丑到了,哇的一下就吐了。

陈星有一些尴尬,就在这时候陈星的耳麦中传来了民警的呼叫,原来是刚才通过陈星的执法记录仪的监控功能扫描了年轻人的脸,及时共享了对方的信息。

原来这个年轻人叫武俊文,传来信息的完整性很高,武俊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他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一直跟着父亲长大,信誉度不太好有很多网贷,已经到了黑户的程度,并且刚刚被公司开除。

有了这些信息陈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有突破口的。

“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陈星开口时武俊文并没什么反应,但是刚走了一步对方就回头喊了出来:“你就站那说好了,我一个人喝酒也挺没意思的,还有十分钟这栋楼就到下班时间了,你随便说点什么就好。”

“好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你都要死了就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吧,还有哦,你最好回头看着我,第一你背冲外的话也不耽误你跳,第二你面冲我可以防止我突然把你薅进来。”

武俊文听见陈星的话感觉确实应该光棍一点,索性就转了回来,可是眼神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小天儿身上飘,其实他也不想的,但是难看的东西有时候比好看的东西要惹眼的多。

“自由,我很快就要自由了,看你的样子你一定不缺自由吧。”武俊文微笑着问道。

这话把陈星问懵了,怎么就扯到自由上了,陈星还是打算将对话的展开控制到自己的节奏里,他没有回答武俊文的话反而问道:“喂,你要不要想想你的父亲。”

“哦,父亲啊,把我从小打到大的父亲,也是把我辛苦养大的父亲,一想到回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我甚至现在就想跳下去。”

陈星碰了个软钉子,耳麦中也传来了进一步的信息,这个武俊文居然有自闭症史,刚刚有点信心又被打消了,陈星只能选择倾听。

“兄弟你看,塑料袋不会飞,可是大风一起它们飞的多高啊,等下我也许会飞的比它们还高吧......”

完啦,不妙啊,怎么听怎么都是在交代遗言啦喂!!陈星紧张的有些冒汗,已经准备暴起救人了。

武俊文的眼角有一滴泪水划过,他闭上眼睛再度沉静了几分说道:“塑料袋想要自由,那么就需要风。可是我自由的代价是什么呢?也许在以往的日子代价会很高吧,但是今天我会和塑料袋借一点风来用。”

喂!!不要再说啦,绝望都要溢出来啦!陈星脚趾都抠紧了,他现在急需一个插话的时机。

不知道武俊文是不是借风有点着急,不小心喝肚子里一口风,没吞干净的啤酒呛了他一下,陈星赶紧借机喊道:“好,都好,怎样都好,你先说说你都发生了什么事再死,反正也不会再坏了,说出来也算有个人记住,要不然谁知道你来过呢?”

“来没来过重要吗?”

“不重要吗?”小天儿在陈星的怀里突然叫了出来。

“喂!你跟我玩唇语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跳下去!”武俊文感觉受到了羞辱,甩飞了啤酒罐子,塑料袋也没想到陪它迎风飞舞的会先是燕京啤酒。

“去你妈的,怂x!你跳啊,下面连汽车都没有,你会像一个烂番茄一样被摔碎,你以为会有多大的声音吗?明天所有人都会忘了你的存在吧,你连被嘲笑两天的资格都没有!”小天儿突然激动了起来,一跃来到了地上向着武俊文走去,而武俊文一时则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特么的居然被一只丑狗喷了。

“我三岁时母亲就跑了......”组织了一下语言武俊文又振作了起来,可是刚说了一句就被小天儿打断了。

“至少她还活着,可是我妈早没了。”陈星点了点头,跟武俊文说了小天儿本来是个人的事实。

“我爸从小打我一直......”

“眯着吧弟弟,我爸也早就没了。”

“从来没有任何人关心我是......”

“说了让你眯着,我就一个奶奶没死,但我这个德行怎么孝顺她?!”

“我被女朋友骗了......”

“我特么就没有女朋友。”

“我为了她背了四十万的网贷......”

“小爷我现在负债五十万!”

“我......我......”

“你还我什么我,最应该跳楼的他妈的就应该是我,你现在好歹还是个人,我却是一副丑狗的身体!你舔着个大脸在这玩蹦极,占用着流量和警力资源还在这大言不惭的说你如何如何凄惨,人和人的凄惨相同吗?想通吗?哎呀我艹,气死我了我特么不活了我!”

小天儿说着说着表情变得狰狞,眼泪浸湿了下颚上本就不多的毛发,嘶吼声几度破音显的滑稽又可怜,他一边嘶吼着一边擦过武俊文的身边,武俊文一时也慌了,赶紧想要转身伸手拉住小天儿。

“大哥,动手!”小天突然收住了情绪,顺着武俊文的胳膊委身而上,一把就抱住了武俊文的脑袋,武俊文瞬间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钻进了耳朵里。

陈星的强化状态瞬间发动,以百米三个脚印的速度一把抓住了武俊文的后心,横掌一切又在武俊文的颈根处一按,武俊文很快便陷入昏厥失去了意识。

武俊文在失去意识前一秒才想明白耳朵眼里湿乎乎的是什么东西,暗道一声真是狗日的就晕了过去。

“大哥,咱演技怎么样,哈哈哈。”陈星抱着武俊文没有说话,任由小天儿站在自己的脚边。

“任务圆满完成,咱们下去吧,这次给你记首功。对了小天儿,你阿姨的饺子堪称一绝,回去一定多吃点。”

此时写字楼出口的屏障已经解除了,时间也来到了下班的点,民警在写字楼外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太阳的活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将陈星和小天儿的影子逐渐拉长,两人一狗穿过天台的大门向电梯走去。

“大哥,我想听歌。”

“好啊,我放给你,你想听什么?”陈星拿出了手机。

“放个爱过错过吧。”

“好,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一首呢?”

“哈哈,这是我之前上班的店里电脑上歌单里的第一首歌,我试试狗耳朵听着有没有什么区别。”

电梯在叮的一声中打开了门,陈星从电梯里的反光面上分明看到了小天儿脸上的泪水,陈星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将小天儿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肩上。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走过,路过,没遇过。

回头,转头,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相撞在街口,相撞在街口......

人啊,哭过之后总是会感觉很累,又何况是一只狗子呢,电梯的行程很长,下落的很慢,终于在电梯到达一层之前,手机放出的音乐里掺杂了些呼噜的声音,小天儿在陈星的肩膀上睡着了。

“搭把手。”陈星将小天儿和武俊文分别交给自己的队友后来到一旁的民警身边。

“没事了,这个人的系统能力失控了,已经确认了没有人员受伤,现场你们处理一下,人我先带回局里,麻烦了。”陈星和民警互相敬礼之后拒绝了警车相送的好意,打了两个车转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