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庙门的方向,只见这庙外走进来四个人。为首的二人,其中拄着拐的瘸腿老者正是之前在巷子口截杀孙延召的踏雪无痕凌九。
此人之前被孙延召他们合力重伤,被张洛斩断了一条脚筋,肩部和腹部也受了伤,想不到这么快就缓过劲来了。
而与凌九并行的是个须发全白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长相周正,穿着一身道袍,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眼神不卑不亢,颇有傲视群雄的气魄。
凌九看向孙延召的目光还带着恨意,冲着聂东来那边喊道:“贤侄,我给你介绍三位地府来的朋友。”
孙延召一听到地府,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阴影中还有两人,其中一人身宽体胖,长的是肥头大耳,穿着一身宽大的外衣,敞着肚皮,其中一个袖子空空荡荡,不正是之前在半路遇上的地府北帝,罗恒。
而另一人个子才堪堪到罗恒的膝盖。起初还以为是个小孩子,看清楚了脸才知是个一脸皱纹的侏儒。侏儒短手短腿,大番薯的脑袋,一对大圆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咧开嘴露出黝黑的牙齿。正是地府南帝浮山。
他们怎么来了,孙延召也是暗自心惊,心说这地府真是好像闻着味的苍蝇,哪里都有他们。
聂东来一听是地府来的,赶紧起身说道:“原来是地府的前辈,有失远迎。恕我见识浅薄,不知三位高人名讳。烦请凌老介绍一二,也让在场的大家伙一同知晓。”
凌九喊道:“我身边这位便是地府的第二把交椅,中帝穹窿道人李不凡。我身后这二位一位是北帝罗恒,另一位则是南帝浮山。李兄也是我的至交好友,今日有地府相助,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地府的名号虽然在汴京一带不显,可到底是一方豪强,出名的五位大帝也全是甲等以上的实力,地府府主坤更是甲等上的宗师境,而李不凡也成名许久,自有不少人想要结交。
聂东来正愁找不到公孙离的对手,一听是地府来的自然高兴,“原来是三位大帝亲至,有失远迎啊。”
“好说!”穹窿道人李不凡说道,“我与凌大哥相识多年,燕三回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今日来就是来给三回报仇的!”
凌九抬手指向了孙延召,神情激动道:“老弟,就是他杀了三回!老夫如今已是废人,只能请老弟出手相助!报了仇,老夫死也瞑目!”
地府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孙延召。
那北帝罗恒看清楚了孙延召的面容,一声大笑:“不是冤家不聚头,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南帝浮山面色不善盯着孙延召,然后低声对穹窿道人李不凡耳语了几句。那穹窿道人的眼神也顿时变得有些惊讶。
孙延召一抱拳:“原来是二位,有些日子不见了,北帝手臂好些了吗?”
这话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罗恒脸色一变,就要发怒。李不凡一抬手,轻声道:“不急,先办正事。”罗恒这才作罢。
聂东来也瞧出两边早就认识,且并不和睦,看来是要新仇旧恨一并解决了。他拱火道:“看来孙兄交游甚广。不知与地府有何恩怨,若只是误会,何不一笑泯恩仇?”
孙延召轻笑道:“我倒是与他们无仇无怨。这位北帝的手臂也不是我砍的。跟我有屁的关系!”
那南帝浮山喝道:“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当日若非你从中作梗,那到了嘴边的银子又岂会飞掉?我们地府因此死伤百人,难道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孙延召笑着摇头,“你们打不过百兽的朱夫人就打不过,怎么还赖上我了。到哪都是别人的问题,就没想过自己是不是饭桶?”
“你……”南帝浮山气的大番薯脑袋直晃,就要马上动手。
此时公孙离站了出来,冲着地府的三人说道:“在下公孙离,我徒儿与你们的恩怨,我作为师父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南帝浮山一听“公孙离”三字吓的一哆嗦,他虽没见过公孙离,可没少听说山河剑公孙离的事迹。
高兴抬起横刀对着浮山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既来了汴京,还敢如此嚣张,真当我们没人吗?”
李不凡也明白这并非是宋辽边境,若知晓对手如此棘手,是断不会答应凌九的,可话说出口也总要做做样子给凌九看。
他明白只靠他们仨人是成不了事,非得借力打力不可。而眼下这位聂家的公子不就是一个好选择。
李不凡上前一步,冲公孙离拱手,语气看似谦和,实则锋芒内敛:“久闻山河剑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贫道李不凡,舔居地府中帝之位,于剑道一途浸淫三十载,自觉已臻瓶颈。今日机缘巧合,斗胆向公孙先生讨教几招,以求突破。不知先生可否赐教,成全贫道这番武道之心?”
还不等公孙离开口,那聂东来便说道:“早就听闻地府的穹窿道人剑术通神,距离甲等上也只有一步之遥。今日有幸得见两位前辈的剑法,我聂东来真是死而无憾啊。既如此,那李前辈就替我们出战第二场如何?”
李不凡回道:“谢聂公子的信任,我李不凡定不辱命。”说着就被请入了座中。
聂东来见如今三场比试皆有了着落,起身朗声大笑,志得意满地扫视全场:“好!既然如此,这三场赌斗,我便接下了!”
孙延召看向了公孙离,又看向了高兴,最后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开始吧。按照约定可要同辈之间的切磋。”
聂东来一脸欣喜喊道:“第一战,我们这边就由唐然出战。领教一下高兄的家传绝学!”
话音刚落,地下议论纷纷。
“唐然是谁?”
“没听过啊。”
“行不行啊,这万一来了个开门黑,第二场再输,那不就完了?”
“可不是嘛。那高兴看着好像挺厉害,咱们同辈之中有人是他的对手吗?”
正在这时,唐然穿过人群,笑吟吟地走到场中,“哗”的甩开折扇,着冲高兴喊道:“高兄,请指教了!”
高兴小声嘟囔道:“怎么是他?他方才不是向着咱们说话的?罢了,打谁不是打……”说着便要提刀上前。
可就在这时,孙延召突然拽住了高兴的手臂。
高兴一个趔趄,不解地回头。
孙延召的目光死死盯住唐然方才与高兴相握的那只手,低喝道:“别去!你感觉一下,手上有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