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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拨号出去,夏老板的消息却发了过来,【图书馆要是没位置就来工坊学习,免得下午看书想着上班还心慌。】

黄月顿生感动,夏老板人好啊,以后正式工作了要是也能遇到这样的老板就好了。

她很快就回复了夏鱼,【太感谢了啊,老板。】

【不谢,速来。】

工坊里可就安静了,夏老板做事从来不说话。这样她可以一直安安静静复习。

到了晚上出摊上班,她也发现夏老板不动声色改了菜单,也不让她炒菜了。

就这样,考试周顺顺利利度过。

考完了再过两天清闲日子,就拿到的大学第一个学期的成绩。

一寝室都不错,没人挂科。

牟娉婷毫无悬念地拿下第一名,梅老师那门课本来该拿满分的,结果梅老师怕她骄傲,平时成绩给她扣了两分,最后就是九十八。

黄月努力了一个星期,最后的成绩也凑合,最低的一门六十八,最高的一门九十二。

成绩单一拿,辅导员宣布完假期注意事项,同学们各自就要准备回家过年了。

拿着《假期留校登记表》,黄月想了想,还是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她妈妈叫杜氏兰,‘氏’是越南女人名字中间夹的一个垫字,越南男人中间有时也要垫一个‘文’。

所以实际上她妈妈其实叫杜兰,但嫁过来之后,最后登记在户口上的名字还是杜氏兰。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传来妈妈的声音,“阿月,放假了?”

黄月先喊了一声妈,然后才说,“刚考完试,你那边活儿还多吗?”

“赶年货,”杜氏兰在电话那边平稳地说,“还能干几天吧,老板说把最后两批电动小飞机做完就没活了。”

“那……”黄月琢磨了许多天要不要回家这件事,最后还是开了口,“妈妈,我们学校宿舍过年可以留宿的,你要不要到江海来?我们就不回家里去过年了。”

“那怎么行?”妈妈断然否决了她的提议,“过年怎么能不回家呢?”

“可是爸爸和哥哥……”

“哎,”妈妈叹了口气说,“你爸爸虽然不赞成你读书,但是你读上去了,现在也改观一些了。家里的农活都是他在做,好歹也没有逼你嫁人,你读书那些年,也没有让你干什么苦活是不是?”

黄月不吱声,片刻后又说,“那行吧,不过我要在江海呆一阵,等老板放假了才回来。”

“挣钱要紧。”

黄月问,“挣钱要紧?”

妈妈没多说了,“先就这样,到时候你直接回。”

“好。”

挂了电话,黄月心里冒出一些隐忧,这过个年,家里似乎是又要收妈妈的钱了。

有时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年关要清账,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最后撇撇嘴,在登记表上填了自己的名字。

事由——勤工俭学。

最后,她又默默打开手机银行,又看了一眼余额,一万两千多块钱。

她就笑了笑,对自己说,努力爱笑的人运气总是不会差。

……

放假第一天,别人都是大包小包带着行李往外走,忙着订票赶车赶飞机。

黄月一大早出学校去转了一圈,提着一大堆不太便宜的零食小吃往学校里走。

这一笔花了她几大百,她倒是不心疼,这些都是给带给学校里的熟识的保安大叔、宿管大姐、几个同学和几个食堂大妈的。

一学期里受了人家不少帮助,现在挣了一些钱,当然要给人家送点东西过去。

她觉得人家因为自己态度好有礼貌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帮了一次两次,如果自己不表示一点什么,往后人家还怎么帮你呢?

从校门口开始,一路说着新年快乐,一边说,“哎,这个你拿着吃吧,我回来路上看着不错,顺便买的。”

换回一路的各种笑容——“哎呀,谢谢你了啊小月,你可真客气。”

至于小婷、夏老板还有罗老师他们,她决定找个不错的地方请他们吃饭。

……

考试周一过,该照顾黄月的也照顾完了,夏鱼就把摊位上的安排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江海市的大街上提前二十多天就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了,各处都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夏鱼这一阵子的电话也多,有一些是江海市地面上有些成就的人物,也有一些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双方寒暄几句夏鱼就能知道对方是专门拼缝的,还有一些是朋友托朋友找来的。

他们都是一个目的——请夏鱼去做年夜饭,价格好商量,也有直接开价的,劳务费从几千到几万不等。

工坊里,夏鱼刚拒了一个电话。

在一边舂香料的白金就笑他,“名厨夏鱼先生,有钱不挣噢?”

夏鱼先没有吭声,提着小板凳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来。

白金的手停了一下,抿着嘴笑了一声,又继续舂起来。

夏鱼也拿了一个铁杵舂着,撇着嘴对白金说,“富婆白金女士,请名厨不请?”

这回,轮到白金嗔他‘调皮鬼’了。

然后白金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接。”

“就是,”夏鱼说,“哪有陪家人重要?”

白金莞尔,面前石臼继续‘咚咚咚’。

这时,夏鱼的手机又响了。

白金揶揄,“又是哪位商界名流?”

夏鱼一看,是黄月,他以为黄月想请假回家,就接起来,“月月,啥事?”

黄月就把想请大家吃饭的事情说了。

白金在旁边挨得很近,听得清楚,心知夏鱼要客气一番然后提议他自己秀厨艺。

她预判了夏鱼的思路,直接捏了男友的手,做了个口形,要他答应。

夏鱼果然迟疑了一下。

黄月在那头说,“那就说好了啊,我在老船夫火锅店订桌子了噢,那家是正宗的渝市火锅,我定个鸳鸯锅,老板记得带家属。”

夏鱼说,“好嘛,她要是不忙就来,先预算我两个人。”

那边也说了一声‘好’,通话就结束了。

白金说,“我去。”

夏鱼点点头,又问,“嗳,你怎么知道我想婉拒然后自己摆一桌的?”

白金哼笑了一下,“这方面,你得多跟你的员工学习学习,有的时候,适当放低自己,让别人好接近。你不让人家请你这顿饭,怎么着?你是想要人家天天想……”

“想什么?”

白金笑起来,孩子似的阴阳怪气道,“夏老板的恩情,还呀还不完!这样不好,不太真,懂不?”

“我的好姐姐……”夏鱼说,“我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啊?”

“好弟弟,”白金说,“那次你摆桌请客,我要是反手又请你一局,你还有机会不?”

夏鱼心热极了,殊不知隔壁那位心里也有几分热。

她却埋下头去,又对着石臼里的花椒一顿‘咚咚咚’。

仿佛他俩不在工坊里,而是在椒房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