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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心里“咯噔”一下。

王爷明日支开徐小姐晚些回来,还要请薛神医来,所做打算显而易见了。

明日是王爷的解毒之日。

知会青明,明日日落之时再带徐小姐回来。

这边的徐弦月,回到自己的卧房。脑海中总是萦绕不去的秦越川的那句嘱托。

心中反复思量,口中不自觉喃喃出声:“明日晚些回来……让我带城西的玉露糕……”

小蝉正在铺床,预备着徐弦月安置。

听见她的嘟囔,搭话道:“小姐是想吃玉露糕吗?那奴婢明日去给你买些可好?”

相似的话语,徐弦月定定的望着小蝉,突然,神思陡然清明。

她面色凝重的和小蝉说:“小蝉……明日……”

夜色如墨,徐府。

徐明曦沐浴过后准备休息。

突然,一只利箭穿过窗棂,直直地定射在徐明曦眼前。

金儿被此情景惊得捂住了嘴巴。颤颤巍巍地开口:“小姐,有,刺客!?”

徐明曦对这种传信方式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刺客,又是秦昭烈那个混蛋!

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一把拔下箭矢,果然,上面捆扎着一块布条。

待看过布条上的内容,徐明曦秀眉微蹙,厌恶之意表露无遗。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布条靠近烛火,不一会就化为灰烬。

咬牙切齿,恨恨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秦,昭,烈!”

次日清晨,徐弦月穿戴完毕,走出王府,一眼就看见了在马车旁静候多时的青明。

青明发现,除了易了容的徐弦月,还有一个陌生小少年跟随她的身侧。

肤色黝黑,面颊上还有麻点。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小少年微微一笑,开口解惑:

“青明大人,我是小蝉。今日小姐托我采买些。小姐暂且捎带一程,还望您莫要见怪。”

青明点头示意了然。

徐弦月自出府门至上马车始终未发一言。

行至路中,忽然听得小蝉的声音自马车内响起:“青明大人,前方街市可否放我下来。”

青明停车,眼看小蝉进了街市,复又继续前行。

而此刻跑进街市的小蝉,目光坚定,直奔济世堂而去。

济世堂是徐弦月娘亲留下的医馆,里面的掌柜伙计的具是她的的亲信。

自徐弦月知晓秦越川身中剧毒,她就化身“薛神医”,打出的名号是可解疑难杂症,各类奇毒。

她知晓秦越川总是带着各类疑难杂毒前来试探,却每每都被她一一化解治愈。

就这样,她在“济世堂”接受他的考验整整一年。

终于某日,徐弦月如愿被秦越川绑至王府,被要求为他解毒。

起初秦越川对她并非全然相信。

徐弦月也能理解。

毕竟她总以面具示人,行踪不定,为他解毒还约法三章:

不得过问出身,不得过问住地,不得询问师承何人。

秦越川亦是对她多次试探,见确实无甚恶意,而且毒素确实被明显控制住了,从之前的七日一毒发,延缓至十五日一毒发。

最后终于放下心来,全然信任她为他解毒。

从始至终,他以为对她的“巧取豪夺”,殊不知都是她的“蓄谋已久”。

进入济世堂后院。

卸下易容,展露真容的少女赫然正是徐弦月。

来不及稍作休息,徐弦月重新点粉上妆,带上面具,换好布衣。

“薛神医”,重新出现在“济世堂”。

徐弦月长吁一口气。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青阳登门了。

碧霄楼。

徐明曦此生最厌恶的之地没有之一。

当她如约来到秦昭烈所在雅间时门前时,心中抗拒更是溢于言表。

她知晓,这个雅间是秦昭烈常年包下的,每每和徐白榆幽会便会在此行苟且之事。

每想到此,徐明曦都恨不得将二人剥皮抽骨,除之后快。

她强自压下恶心,推门而入

秦昭烈一如往常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秦昭烈起身相迎。

当他用那饱含“深情”眼神望向她时,徐明曦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然而她不能,为了复仇,她必须忍耐。

她想着前世当真自己的愚蠢,如此显而易见的浮夸深情,竟然把自己迷的神魂不知,痴心错付。

如今重来,定要让他吃尽苦头。

徐明曦手指握拳。

指甲嵌入皮肉,疼痛令她清醒。

学着徐白榆的做派,她也是表现的一副柔情款款的样子,视线与他温柔相对。

秦昭烈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粉拳,极近温和的同她说:“曦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可有想我。”

徐明曦嘴角抽搐,强扯出一个笑容回应:“自是……想的……”

只是以往那句“烈哥哥”,如今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了。

“为何中秋宴那次,你都不来寻我……”

徐明曦垂首假作羞恼,实在不想面对秦昭烈那副虚伪面容:

“那时母亲也在,实不方便。”

“我理解曦儿,每每不见,总是思念。倒是不如三哥,每次总有办法与你偶遇相聚。”

徐明曦心绪翻涌。

心中唾骂,秦昭烈有何脸面同阿涉相提并论。

见她不答,继续诱哄:“曦儿你应当知晓,我被秦越川设计,‘泊运司’已失。

然而,秦越川为人阴险,竟然残害当初与我交好的同僚来报复我。”

徐明曦震惊,倏然抬头。

口中喃喃:“他竟然……”

如此果断!干得漂亮!

秦昭烈却误会她是对他感同身受,:“是啊,那些同僚何其无辜,因我遭受迫害。

我实在于心不忍,不知你可愿一伸援手,避免无辜者受我牵连。”

徐明曦此时,当真来了兴趣,真诚发问:“你待如何?”

秦昭烈将她的柔荑合于掌心,凄楚怆然道:“曦儿只需打探出他知晓多少,想要迫害哪些同我交好的同僚即可。”

徐明曦暗自撇了撇嘴角。

就是从阿涉那里打听到底知道他多少底细。

徐明曦假意迎合:“你且放心,我定会为你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