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80后视角的回忆录 > 第135章 烤火记忆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在米云的记忆中,小时候要比现在的冬天要冷多了。现在的冬天有时就像春秋两季,米云的家乡要七八年才能遇上一次大雪,很多年份不降雪。儿时的村子里一片白茫茫,乡村的小路上泥巴都能冻成了石块,野草天天打霜,像老人的白胡须,屋檐下结着长长的冰棱条。天,黑的很早。夜,给人的感觉是寒冷又漫长。晚饭后,烤火成了乡下人的娱乐,既温暖了身体又温暖了亲情。 一家人围着柴火坐着,偶尔也会有邻居串门,直到晚上睡觉,才用冷水浇灭火堆。

30年前的冬天,是怎么度过的,米云的记忆不多了,只能在网上找答案,然后触景生情,触发回忆?

那时候的农村多半是烧蜂窝煤,或者烧柴火、木炭。既能取暖,又能煮食,温饱都能解决。

那时候家家都会备有一个“火盆”。火盆很简单,一个用旧的铁皮碗,边上钻四个小孔,连上铁丝,碗里放着一些草木灰和燃烧的木炭。

火盆材料简单,米云的家乡用的一般都是废弃的炒菜铁锅或者陶瓷洗脸盆,也有的地方用铁皮碗做的,用竹篾做的,还有泥巴做的,反正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火盆。竹篾做的火盆,外表精致,但很容易被烧坏。陶瓷,泥土和铁锅做的火盆最耐用。

现在,随着社会的发展,大家都用上了电炉子、烤火桌、空调,但是我却越来越怀念“提着火盆”的冬天,尤其老年人偏爱火盆,睡觉前都不舍得熄灭,放进睡觉的床前。

现在不需要再点柴火烧大锅做饭、取暖,这些回忆也只能属于八十年代以前出生人的回忆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可能农村地区还有用原始的柴火和煤炉子灶生火做饭。

以前老家人为了节省煤、煤球和大砟,白天烧,晚上是要把炉子封起来的。还记得当年的火炉子四大件不?农村娃没有谁没有没玩过的火柱、火钩子、火钳子、火铲子。

在生炉子或烧炉子时是要先捡出来的,生炉子之前先准备好引柴火儿,一般多用报纸,或家中小孩写完的作业纸,因当时都不富裕,学生的作业本都用草纸。先在炉膛中放上干燥的玉米、小麦、豆子等农作物的秸秆,中间放煤、煤球、大砟等。压实了,防止煤掉到下面去,然后就可以点火儿生炉子。

生炉子,记忆满满,趣事横生。生炉子也是有技巧的,掌握不了技术,炉子生不着,而且每次生炉子时总是将屋里弄得浓烟滚滚,即使窗户全打开也很长时间才能将浓烟送走,呛得人直流眼泪,只能跑出去喘息一会儿再进去继续生炉子。

在室外生炉子最怕倒烟,什么是倒烟,就是外面的风不向往炉子刮,烟也不顺炉囱往外面跑,又点不着火,就是刚刚点着了,只见浓烟不见火苗,烟四处乱跑,只能用扇子煽,用嘴炊,常带弄得灰头土脸,脸如黑老包,除了牙白之外,其余的都是黑的。米云记忆中生炉子火一直持续到米云大学毕业,到毕业进城,县里买房后,就很少回农村生活了,家里的藕煤炉子才正式退出历史舞台,二十多年的岁月,米云家里应该用过三五个藕煤炉子,大的三个,小号的煤炉子也有两个。

生完炉子后,就是围炉烤火取暖了,不知道你还记得在炉子上烤山药儿吗?还有烤花生、烤玉米,烤红薯,烤土豆,烤糍粑,烤饼子、烤馒头片、烤大枣、小枣、橘子皮..

那是一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村里没有人家安装空调,甚至购买黑白电视的也只有寥寥几户。隆冬雪夜,寒星点点,置办好年货的人们,有的早早就洗洗睡了;也有的人三五成群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聚到一家“串门”。 她们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坐在一块儿,有的手上织着毛线衣毛线裤或是纳鞋底做棉鞋,一边聊家常,也有的坐一桌打打闲牌。

当然,这屋里定是会先去生一堆火取暖的。用秋收后晒干的玉米瓤或是从山上捡回的枯树枝和木头块,堆成小山丘形,中间再浇点儿煤油,火柴点燃后,再使劲儿吹吹,使其快速燃烧起来,火苗就立刻映红周围的每张笑脸。人们伸出双手,舒展双腿,围拢到暖和的火光前,火焰把热气传递到每个人的身上,也把一种生活的和气送到了每个人的心底。

我们几个小孩子也围坐在火堆边,伸起小手,抬起小脚丫烤起火。有的小伙伴会在火堆边缘处,投几颗花生,不一会儿,再用小棍子扒出来,剥开之后,就成了香喷喷地炒花生,还有的小伙伴会放几个山芋在火堆里烧,待找出来时,已成了黑乎乎乎的“焦炭"。

那时,"烤火"成了村里家家户户寒冬里最好的取暖方式。家里有老人或者小孩儿更是离不开这堆"火“,不仅使室内暖和,也可以使洗的衣服尽快晾干。

而随着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怕是极少有过“烤火“的经历。各式各样的取暖设备让人应接不暇:空调、电暖器、地暖等等,即使屋外寒冰百丈,室内也可以温暖如春。

小时候,过年要穿新衣服,口袋里装上几颗糖果,拿着几个鞭炮,满村子跑。没有网课,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没有信用卡,无忧无虑,只有欢乐的童年。

那时候流行串门,民风淳朴到都没有院墙,当然也是贫穷。无论到那个叔伯邻居家,都会就地挖个坑,或者支起一口废弃的大铁锅,点上秸秆,树疙瘩,或者树叶子,点燃升腾,男女老幼围拢过来。眼里光芒闪烁,互相捞起家长里短。忘记了一年的疲惫,熊熊之火暖了身子,也暖了心。

烤火是大人小孩都喜欢的取暖方式。在寒冷冬天的夜晚,如果有人在街上生起一堆火,不一会便聚集很多人围着火堆烤火,火苗一闪一闪的,映着大人们黝黑的脸庞,在一起拉家常,会说这家收成好不好,那家添了几只羊,这家闺女嫁的人家好,那家对老人不孝顺等等。

小孩子则在火堆旁和人群里面窜来窜去,无忧无虑的嬉闹,虽然是寒冷的冬夜,却也感觉暖意融融。直到柴火燃烧的只剩灰烬,人们才渐渐散去,各自回家钻进冰冷的被窝,蜷缩成一团,得暖好长时间才敢伸开腿脚。有时候大人会拿上几块地瓜,扔进火堆里,待火燃尽了,地瓜也烧熟了,剥掉焦黑的外皮,露出金黄色的瓜肉,热气腾腾,小孩也不怕烫嘴,狼吞虎咽的吃上几口,甘甜的滋味很是过瘾。有的孩子在烤火嬉闹时不小心把棉衣服烧个窟窿,回家会被大人臭骂一顿。

怀念这样的烤火 ,怀念兄弟姐妹围在亲人旁边的温暖。火钳由大人掌握,小孩子是不允许拿火钳的,柴火的大小控制,一切都在大人的控制之中。为了维持柴火的旺盛,要时不时会用火钳去拨打那逐渐暗淡的大树根,“火要空心,人要诚心”,边用火钳架起柴,边对我们说着这些为人做事的道理,人聚的多,柴火就加的多,湿材火烧的黑烟,有时眼水都会熏出来,有时拿起吹火筒对着火猛的一吹,火星便四处飞溅,偶尔有火星溅在皮肤上,灼得有点疼,有时衣服和鞋子都会烧出洞洞来,看着火星起了又灭了,一直聊到大家各自回去睡觉。

那时候的冬夜,屋外一片漆黑 ,寒风呼啸着大地,村的各家各户都会在自家的小小的柴火屋里烤着火,享受着冬天的温暖,农村现在家家户户都还会专门做一个烤火房间出来,只不过烤火设备更高大上了,烧的是柴火,有专门的烟囱出去,还能做菜,过年走亲戚,大家都是坐在烤火房间闲话家常。

米云记得小时候的冬天 ,太冷了。家里人的手上脚上经常都会生出冻疮,一条一条的裂痕分布在手上脚上, 稍一触碰碰, 就钻心般的痛 ,手指脚趾红肿得就像地里的红萝卜。烤火到一定的时候,红肿的手脚便奇痒难耐了。农村里有很多的土方子治疗冻疮,米云只记得一种拿小小的萝卜片放在火边烤,烤熟后用滚烫的小萝卜在冻伤部位滚动。拿着滚烫的萝卜有节奏地在冻伤的脚上、手上滚来擦去,觉得又痛又痒又舒服,民间的土方法疗效奇佳。这个用萝卜烫擦冻疮的经历至今历历在目,还是发生在米云初二拿寒假通知书发生的事,隔壁表妹用萝卜干烤火涂抹米云的手,因为初中之前十年的米云也不怕冻,即使冻伤了,也是让它自愈,从来没有特殊处理过冻伤的手脚。

年少的岁月里,烤火的记忆,最初是柴火、木炭,而后是煤炭。八十年代末的家乡,还没被改革开放的风吹醒,多数家庭都过着山上砍柴、地里种菜,田间种稻的农耕生活。冬天烤火,更多的是烧柴。烧柴只要付出力气、付出时间、付出勤劳即可。那时,家家户户门口都有柴堆,住房边上都有柴房。柴堆的大小、柴堆的整齐,会在邻里茶余饭后的闲聊中与勤劳挂钩。勤劳的家庭,串门的多,愿意搭话的也多;勤劳人家的火堆旁,男女老少都喜欢,人气也最高,犹如花草树木喜欢向阳而生。

冬日的早晨,当炊烟散尽、水缸挑满、鸡鸭喂饱、猪食进圈,村民们的冬闲时光就开始了。墙靠墙的屋檐下,大家开着玩笑,打着招呼,慢走慢回地串着门,慢到与农忙时的风风火火彻底划清了界线。母亲手上织着毛衣,脚步缓慢地出去凑热闹了。

年少的我们觉得,大人烧火有神一样的“功力”,而我们则像那学艺不精的“小徒弟”。母亲边伺弄着灶膛里的火边说,烧火要注意方法,别急躁,做事要有耐心,我们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没有丰富多彩的零食,家里种的红薯或蒸或晒,都吃腻了的时候,烤红薯和土豆就特别有诱惑力了。

当红薯从灶膛落到灶台上时,我们急切地跨步贴近了灶台,手不由地伸向了红薯,滚烫之下,手指在红薯上一伸一缩,急不可待。馋嘴的模样,大概红薯都知道,我们烤火是为了烤它、吃它,它与烤火是绝配,火唤醒了它那内在的灵魂香味。撕开粗皱的表皮,颜色鲜黄,热气升腾,满屋飘香,咬一小口,甜丝丝、软糯糯;咬一大口,甜糯里夹了柴灰;一个咬完,嘴角两边像黑、黄彩笔上了色,放到现在就是不讲卫生的典型,会与细菌、病毒挂上钩。但,那个年代的孩子,那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喊得还真不是口号。我们小时候顶多见过几回赤脚医生。冬天烤火不吃烤红薯,那都是一个遗憾,烤红薯甜美了年少时的烤火时光。

天气虽冷,但心里却是暖暖的。所以,年少时的烤火时光,是我们小时候最踏实,也最温馨的时光。

到了晚上,母亲搬出了火盆,烧燃了木炭。昏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火盆边,母亲依旧织着毛衣;闪着点点雪花的黑白电视机,父亲在摆动着手摇天线;我们两眼期待地望着黑白电视机那跳闪的屏幕,它闪一下,我们心里跳一下,心情跟着屏幕七上八下,画面稳定下来,心也跟着平静下来,这时炭火也燃烧得刚刚好。

柔和的温热,从脚底慢慢上升到了头顶,那一刻,炭火与时光相融在了一起,暖得忘记了冬天的寒冷。相比于柴火,木炭火显得温顺、平和、易掌控。柴火像个脾气火爆又粗鲁的男子,炭火像个温和又听话的女子。那个年代的冬天,晚上烤着炭火,看着电视,心里是满满的惬意。

当然,惬意是小孩子的感受,那时年少的我们,还不懂生活的艰辛,不懂现实的无奈,大了一点才知,木炭是要花钱买的。于是也就想起了,每年的冬天,都有人挑着木炭来村里卖,围观之下,是卖炭人和村里买炭人讨价还价的声音。用炭火的时间还是少数,因为炭火不熏人,大部分时间还是选择在外面捡野材来烧,米云记得家里只烧过三五回木炭,不知道哪里来的木炭,后来就再也没用过了,只要勤快点,到外面都能捡回一大堆柴火。

随着时代的发展,农村人的生活渐渐好转,到了九十年代,烤火的时光里,烧的已是蜂窝煤,我们家乡叫煤球。生活向前跨了一步,烤火的方式也跟着前进了一步!

煤球解决了天天烧火的麻烦,像一个成熟起来的青年人。只要我们用正确的方式与它相处,第二天早上等着我们的还是一炉温暖。烤火时,无需像柴火、炭火那样,时时注意火势,注意添柴加炭。但是,它却不能像柴火、炭火那样烤红薯了,方便的同时少了童年的乐趣。

最初的火炉没有烟管通向窗外,刚燃起的煤球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通风不良的话有煤气中毒的风险,所以,天气再冷,家里的窗户也会有一扇是打开的。

九十年代后期,烤火桌、烤火罩盛行起来。火炉算是有了标准的配置,烤火变得更舒适,更温暖了。烤火的时光里有了麻将声,电视换成了彩电。邻居们串门更多的是约麻将了。往后,我们成年,离开了家乡,对于家乡烤火时光的记忆好像更多的是停留在了年少时。

现在的家乡已经今非昔比,农村洋房、农村别墅拔地而起,路路通,通到了家门口。城里家庭有的家具、电器、空调和取暖桌他们样样都有,城里附近的亲戚家还是会专门买个烤火炉。烤火炉烧的是柴火,能烧开水和煮菜,但如今的烤火炉不再是生存的需要,而是成了一种生活的选择。炉子烧起来后,整个房子都会暖和起来,不比空调的效果差。

藕煤炉子是米云家用过最久的一种烤火方式,米云家在小学用到大学毕业,整整十几年,虽然这种移动式的煤火炉方便了很多,但烤起火来总是不暖身,要烤很久,并把火门全打开燃得很大的火才会有暖身的感觉。这种火炉其它方面作用也和地坑火炉一样,又可以烤火取暖也是农村家庭用作煮食物用的火炉,就是现在都没有完全淘汰,用不惯煤气和天然气的老人,还是喜欢用几十年前的那种藕煤炉子,就是煤上面十几个小洞,像莲藕一样,米云的家乡把这个铁皮煤炉子叫藕煤炉子,缺点就是火小,不着急的还是可以用的,也非常耐用,几十年都不容易坏掉。

冬天里,每家每户都会自己做糍粑,木柴烧过后,就会剩下火芯,在火芯上撑个铁夹,放个糍粑,那是非常惬意的事了,这也是我们烤糍粑得最好工具了。小时候的冬天,能烤个糍粑吃,已算的上奢侈了。

如果糍粑不够,烤橘子,橙子,泡柑,花生或者想换个口味,烤红薯也是不错的选择。米云家过去的二十年没种过红薯,都是别人家给的,倒是近十年每年开始种点红薯。

烤红薯,也是个技术活啊,主要是要有耐心。像我们小孩子,心急的,把红薯放在大堆火芯里烤,用不了多久,红薯表皮已经烧糊,但里面还没熟透,烤红薯适合小火慢炖,这样烤出来的最香,大城市烤红薯的小贩不少,留意看下就知道了。

小时候烤火的盆子叫火盆,顾名思义,是盛炭火等的盆子,用来取暖或烘干衣物。火盆是用泥做的,一般在秋天制作。火盆,也叫“神仙炉”,具有极强的地方风韵与传奇色彩。

据说是在“三国时期”开始使用的,传到今天已经有2000年的历史了。

从前,室内取暖多靠火炕,但屋内的热度往往不易升高,有时虽然把炕烧得滚热,也抵不住外边的风雪严寒,于是人们就发明了火盆。

火盆最早是用泥制成的,泥火盆的最大特点是传热慢但保暖性能非常好,近代才有了铁、铜制成的火盆,火盆的形状以圆形为主,大小不一,其直径大多都是五六十厘米,有的还在盆边刻上吉祥花图。

解放前,大多数农家都有火盆,是冬日取暖不可缺少的器物。旧时,物质文明落后,加之农民生活素来清苦,冬日无防寒设备,就用火盆取暖。每年中秋节后,各家就挖泥打火盆。多用红泥、黄泥、黑泥,泥质好,无沙砾杂物,且粘稠细腻。在阴凉处放上几天,过过“性气”,以防成盆后崩裂。把乱麻旧绳,拆细剁碎,为“麻道”,掺和在泥里,然后用瓦盆作“型模”,盆口朝下扣在地上,盆外敷一层草木灰,把泥拍贴在瓦盆上,放在阴凉处二、三日,取出“型模”,泥成盆状,是为半成品。再进行加工:收口,加底,拍平,擀光放起阴干十天半个月。

严冬一到,即可生火取暖。农家做早饭烧开锅后,就把灶膛里的火扒在火盆里压实。彼时农家多为三代同居,火盆一般放在老人炕上。小屋子有一盆火,既可烤手又暖屋子;有时哄小孩烧土豆,妇女烧烙铁烫衣服,也颇方便,可谓“一盆多用”。

建国后一个时期,乡村不少农家还有冬天用火盆的。如今偏远山区农村或还有之,一般地方已不多见。

一直到如今,农村多数人家做饭还是用大锅大灶。冬天,做完饭,趁灶膛里的火还没有化成灰烬,把它扒出来,放到火盆里,要一边放一边用脚或灰耙压实,一家人一天的取暖就靠它了。一般一个火盆都配有一个扒火铲,铁制,用来把不断烬化的灰拨开,露出火来供人取暖。如果晚上火用不完,还可以压实,第二天早晨把上面的灰倒掉,下面的火在充分接触空气后又是红红的一盆,是真正的“死灰复燃”。

火盆的功用第一当然是取暖,“快来烤烤火”,是冬天招呼客人的第一句话。其次是充当热源,大人做活用的烙铁、牙刀子,都要在火盆里加热,孩子们可以在火盆里烧豆包,烧土豆。把土豆埋在火盆里,耐心地等着,看到几股灰柱从火盆中腾起,那是土豆“放屁”了,赶紧把它翻过来再埋好,等到再一次“放屁”,就是烧好了,口味不次于烤地瓜。火盆旁还是一个聚居处,几个人把手搭在火盆沿上,一边烤火一边唠嗑。

火盆是家里的老人天天守着的东西,小猫小狗也天天围着火盆转。老头老太太点烟对火,也从火盆里取火种。爱喝酒的老汉, 往往在吃饭前把酒壶往火盆上一放,转眼间酒就热乎了。民间歌谣中把整天守着火盆的人形容成为有福之人:“老太太,小媳妇儿, 一个一个有福人儿; 不做饭,不淘米儿,坐在炕上烤火盆。”

过去,火盆还是刁婆婆虐待儿媳妇的“武器\"。刁婆婆总嫌儿媳妇不干活,就用火盆里的火炭去烫童养媳,火盆记载了旧时童养媳的悲痛和苦难,火盆还是祛除霉运的方式,有点迷信,不过,这些都已成为了过去。

我们中国人很讲究吃,煎、炒、焖、蒸、炸,花样百出,然而,最让我难忘的还是童年时候在村子里的美味。

烧花生。小时候吃过的烧花生永远是那么香,我常常怀念那个味道。上村里的小伙伴,围着一盆取暖的炭火,随手丢一把花生进去,便能听到它们断断续续发出的“噼噼啪”的声音,约莫一分钟后,便可捞出香喷喷的烤花生。

拿起一颗烤花生,用嘴轻轻吹一把,一来吹去火灰,二来没有那么烫,再用两拇指用力一掰,随着“啪”的一声,一股带着烧焦味道的花生仁的香味穿过鼻孔,刺激着你的味蕾,那叫一个幸福!虽然吃完花生手指头黑黑的,但内心的满足与快乐却超越了一切。

烧番薯。虽然现在的街边上也有很多卖烤番薯的,但我再也找不到童年时的乐趣了,毕竟“烤”和“烧”是两种不一样的方式。

小时候,挖完番薯,总会约上几个小伙伴到地里去,就地“起锅”——找来一些干柴升起火堆,把番薯放在火堆边上就可以静静地等吃了。几双带着童真的眼睛紧紧盯着火堆,仿佛几只极度饥饿的小鹿盯着食物,脖子伸得长长的,唯恐闪烁的火光将它们突然吞噬掉。番薯一熟就忍不住开吃了。拎起一个番薯,在手里来回打滚几下,纵然烫感非常,可总也抑制不住贪吃的欲望。尤其在剥开烧焦的皮,金黄色的或紫红色的番薯冒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白气的时候,那才叫诱人哩。猛咬一口,满嘴的香甜味让人百吃不厌。偶尔有个小伙伴心急了,烫到了嘴,蹦蹦地跳了起来,但仍舍不得吐出嘴里的番薯,此情此景真是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烧玉米。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玉米也能烧着吃,大概在他们看来只有煮玉米和炒玉米粒这两种传统的制作方式吧。可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烧玉米就已经是我最爱的美食了。放学后一口劲跑到玉米地里,掰下一个玉米,拾柴,点火,扇风,把玉米皮剥光,用一根削尖的木棍串起,放在火焰上烧烤,看着玉米慢慢变黄,变黑,直到玉米粒变皱即可享用。要是蘸上香油和生抽,那香味更足。轻轻咬上一口,香甜松软中带着丝丝脆,令人回味无穷。

烧芋头。一般的芋头或者用芋头做的美食固然深受许多人的钟爱,然而烧芋头的清香以及烧制过程的趣味,或许只有生活在乡下的孩子才能享受到。

在农村,一到挖芋头的季节,小伙伴们就会忙碌起来。就地取材,燃起火光,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吃有玩,十分惬意。烧芋头外皮黑黑的,剥出来却黄灿灿的,吃起来又绵又香。在寒冬时候,架着火盆,边烤洋芋边烤火,此番意境最佳。

火堆中烤鱼。小时候的家乡河水很少受到污染,每当抓完鱼虾后便在路边用削过的木棍把鱼串起来,再架一堆火,火光冉冉,口水溜溜,等待烤鱼的时间总觉得是最漫长不过了。香嫩的纯天然河鱼,骨肉鲜美,特别是经过耐心火烤之后,直接就可以连骨带肉一起吃了。鱼刺在牙齿之间发出“丝丝”脆响,别提有多可口了!

美食常有,可如此烤味美食恐难再见、亦难再有机会尽情品尝。用明火烧出来的饭永远都是最香的。

临睡觉前,柴火烧热的水壶里的热水正好用来洗脸。母亲用湿热的毛巾擦洗我的脸和手,脸上的萝卜丝和手上的裂痕,那条久久未换粗质量的毛巾像把刷子,我被毛巾蹂躏的脸不是感觉好受,而是感到难受。洗完脚、脸后,烤火的结尾工作一般都是妈妈和父亲完成。将那剩下的细碎的红得发亮的柴火粒子挑拣出来 ,用水喷洒冷却,变成了可以再次利用的木炭。余温还在的火堆里,只剩下空荡荡的竹椅和细腻的灰烬在冬夜里坚守。

烤火这种古老的取暖方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可是,在米云的记忆里,依然忘不了那个曾在寒冬里给人们带来温暖的火堆,那个曾经在单纯年代里给人融洽亲情的火堆。烤火,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不仅是为了取暖,还有更深的涵义。那是人们过冬的一种仪式,是人们在漫长寒冬里找到的一种表达,更是对新年的美好期待:愿生活像这火焰般温暖红火。人们以跳动的火焰为圆心闲适地坐下来,谈论事情,交流感情,燃烧的火堆用自己的光把人心照亮。

现在回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内心升起的是对生活变化的深深感慨。感慨我们的幸运,幸运出生于改革开放的初期,成长于改革开放的飞速发展期,父辈们吃过的苦,我们没有吃过,父辈们没能上过的学,我们安安稳稳地上到毕业,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没有电子产品和大量作业的困扰,比80之前和90后之后出生的小孩更快乐,感慨我们的小时候幸福,幸福地过着新时代的美好生活,年少的烤火时光里也都是美好的回忆,每年春节烤电火的时候都能想到小时候左邻右舍的围着树桩烤火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