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后。
皇上佳人有约，不，是家人有约。
他约了弟弟荣亲王在奉先殿见面。
“皇兄，有话快说！臣弟还忙着给云阳准备嫁妆呢！”荣亲王见了皇上的面，就催促道。
皇上气的恨不得，把他踹在祖先牌位前长跪：“有弟妹给云阳准备嫁妆，你瞎裹什么乱！”
“臣弟也有想给云阳准备的东西啊！”荣亲王伤感道：“皇兄你不懂嫁女儿的感觉，唉！等长乐嫁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皇上气结，这个弟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文才死了，长乐嫁给谁去！
不，就算贺文没死，他也不会允贺文做驸马！
总之，现在长乐是没有驸马人选。
“长乐嫁人的事，还早着呢！”皇上揉揉气的发胀的脑袋。
荣亲王惊讶道：“大家都在传长乐要嫁给蒋策那小子，难道不是真的？”
“阿策？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朕怎么不知道？”皇上终于忍不住踹了荣亲王一脚：“你这个做皇叔的，别听风就是雨，阿策跟长乐怎么可能？”
荣亲王摸着被踢得屁股，委屈道：“昨儿是不是蒋策救了咱们长乐？”
“子玉当时也在场！”皇上没好气的说道。
荣亲王：“可是长乐是扑到蒋策怀里哭的呀！”
皇上呲牙：“那种情形下，哪个女孩子不怕？再说阿策待长乐跟亲妹妹一样，咱们东陵可不是西陵那样不开化的蛮夷国家，不是抱那么一下就非得成亲。”
荣亲王摊手：“随便皇兄你怎么说吧！反正盛京城都传遍了！再说了，就冲蒋策那张脸，咱们长乐嫁他也不亏！”
皇上：“……你给朕滚！”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长乐的驸马，他和皇后要精挑细选，这次一定要为她选个情意相投的良人！
哪能因为几句谣言，就把长乐随便打发了！
蒋策是长的好看，那也不能嫁啊！
再说，他们家还有那条不成文的祖训。
蒋策的身份，太高了，不符合驸马人选的要求！
荣亲王嘀咕道：“皇兄，您也别太死板了！您看臣弟和王妃之前给弘成选的那个杨氏，身份倒是低，可心思却一点儿不少啊！混淆皇室血脉的事，她都敢想敢做！”
“还有暄王叔，他家乱七八糟，还不是因为娶得王妃身份低、眼皮子浅吗？暄郡王妃也不着调，要不能把金阳教成那样？”
“对，还有曜陵姑母，因为嫁的驸马官职不高，为了给自己和女儿挣体面，才会那样不顾体面，顺着父皇的意思行事。”
“哼，倒是让她做成了，给永宁捞了个郡主的身份，皇兄您说，父皇当年怎么想的？那么不待见母后和咱们兄弟，还纳妃，还……”
皇上打断了荣亲王的抱怨：“因为父皇被人下药了，才会变成那样！”
“这，这是意思啊？皇兄，你说明白些。”荣亲王眼中满是迷茫：“什么药这么厉害啊，能把人变的像换了个人一样。皇兄，你不用编这样的瞎话骗臣弟，臣弟又不是没读过书，可没这么好骗！”
皇上叹了口气，想正儿八经的跟这个弟弟说点事，可真难啊！
心累！
他坐到牌位前的蒲团上，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说话！”
“皇兄，你该不会说的是真的吧？”荣亲王慢吞吞坐下，然后满眼疑虑的看向皇上。
皇上：“你还记不记得？父皇驾崩前几个月，身体疼痛难忍，因为太医们都找不出病因，镇国公亲自去神医谷请了顾神医入宫。”
荣亲王抱怨：“还不是因为父皇扬言要把所有太医都杀了，镇国公他老人家为了救下太医们，才死缠烂打把顾神医请进宫。”
一提起这事儿，荣亲王就来气。
他们东陵连奴才都不允随意打杀，他父皇却要整个太医院的人命，这不是暴君嘛！
皇上拍拍荣亲王：“先听朕说完！那次入宫，顾神医诊出了父皇的性情转变，是因为被人下药导致的。”
“中了西陵秘药“移情”之人，活不过五年。到了全身剧痛的阶段，药石罔医，顾神医能做的只有令父皇减轻疼痛，恢复神志。”
“父皇得知真相后，担心朕会冲动行事，他便请顾神医保守秘密，若不是贺文也中了同样的药，顾神医还会继续把这件事瞒下去！”
荣亲王闻言，眼中渐渐染上水光：“难怪父皇过世前，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见人，臣弟还以为他老人家又再酝酿什么坏招……”
“呜呜……皇兄，臣弟那时竟然这样想父皇，真该死！”
皇上得知真相后，何尝不后悔当年错怪了父皇！
这也是他不敢告诉太后的缘故……
太后这些年能活得精气神十足，大都是靠对先皇的恨意撑着。
按她老人家的说法就是：“哀家要让那死老子的鬼魂看着，没了他，哀家过的有多开心！”
一旦太后知道了真相……
皇上试探着问：“你觉得，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母后？”
“当然要告诉，母后也应该知道真相。”荣亲王坚定的说道。
皇上拧眉：“你不觉得母后得知真相后，会失了精气神？”
“嗐！皇兄你就没发现？自从有了我家云阳的大小姑子，母后的就越来越不在意父皇之前做的那些事了！”荣亲王继续道：“去宫庙的次数都越来越少！”
以往太后每次想起先皇和宋娇凤，给她带来的屈辱时，都会去宫庙里收拾一通宋娇凤。
“李德福，太后最近一次去宫庙是什么时候？”皇上问。
不愧是大内总管，这样的事都不用找旁人问，李德福张口就来：“回皇上，太后娘娘最后一次去宫庙是宋大人中状元那日。”
分府别居的庶弟中了状元，清远伯府和宋娇凤本人挨不上边儿，是够让宋娇凤那蠢货窝火的。
这种时候，太后肯定是要去看个热闹的。
“后面这三个月，太后就没再见过她？”皇上不确定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