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奥利维亚面色一变,沉沉的睨视着眼神留恋的金发青年:“泰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祭品!”
“只是觉得那样太浪费了。”
泰勒耸了耸肩,俊美如阿波罗般的脸上全是漫不经心:“这么漂亮的东方美人可不常见,不如换一个——”
说着,他天空般透彻的蓝眸扫了一眼忙碌不休的矮胖青年,扬了扬下巴:“我看格林就不错。”
格林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深绿色的瞳孔骤然紧缩,裸露出藏在其后的,滔天的嫉恨与憎恶,而后便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清理着手下的沙发,将其上厚重的灰尘一点点扫净。
莉莉安听见两人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附和起泰勒,只要能和奥利维亚这个贱人对着干,她才不管倒霉的是谁呢,反正不可能是她。
见奥利维亚高傲的脸上晕着气恼的红晕,约翰先是关切的与她对视一眼,而后才有些无奈的握住莉莉安的手,轻声劝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商量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背后的人。”
“还有那个人抓着我们的把柄,非要让我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迟了一步的雷蒙这才提着箱子走进来,随手往地上一扔,激起一片灰蒙蒙的尘土,高大的身影松松散散的伫立在客厅中:“目的?不管他想干什么,只要敢出现,我一定亲手砍断他的脖子,把他的血涂满整个别墅!”
说着,他扫了一眼众人,线条硬朗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解:“泰勒那个黑头发的小甜心呢?”
“拜托,雷蒙。”不满于他的话,奥利维亚绷着脸,冷声讥讽:“你现在活像条伸着鼻子寻找肉味的狗。”
“砰!”
向来暴躁的雷蒙哪里会对她忍让,闻言立刻走过来,狠狠踹翻了她身边的胡桃木桌。
碎裂的木板砸在地上,溅起的木片滑过女孩光裸的小腿,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奥利维亚瞳孔一颤,强撑着傲慢的姿态与雷蒙对视:“哈,你是在恐吓我吗?恐吓凯尔家族的继承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雷蒙却只是冷笑一声,眸中跃动着暴躁的火焰:“奥利维亚,惹火了我,你恐怕再也没有当人的机会了。”
“啪嗒——”
荼九心里一惊,慌忙收回了不小心撞倒的花瓶,在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中惊慌的白了脸。
“对、对不起——”
雷蒙那双烈火一样的琥珀色眼睛落在脸上,吓得他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我只是不小心——”
泰勒柔和了脸色,快步靠近把他揽在怀里,挡住了雷蒙的视线:“嗨,亲爱的,没人怪你,放轻松点,你没有做错什么。”
看着青年惶恐不安的眼眸,雷蒙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上楼梯,挑了一间二楼的房间,重重摔上了门。
巨大的声响在别墅中回荡,吓得荼九忍不住往泰勒怀里缩了缩:“我、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泰勒不好惹,但雷蒙也一样是特里克斯大学的禁忌,甚至因为其暴躁的脾气,和动辄使用暴力的可怕行为,荼九对他的畏惧比泰勒更深。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察觉对方因为自己在晃动中不小心的触碰而不快了,没想到刚刚又得罪了一次。
想起对方健壮高大的体型,和手臂上流畅坚实的肌肉,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慌得四神无主,很显然,只要对方想,只要一拳就能把他打到骨折。
“别怕。”
泰勒毫不手软的接纳了青年的投怀送抱,手掌若有似无的在他后背和腰侧游移,面上做足了温柔关切的好人模样:“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荼九不由僵了僵,原本下定的决心退却,软下身子,沉默的窝在对方怀里,不再试图挣开那双本就无法挣脱的臂膀。
不、不管怎么说,和一个男人谈恋爱,总比、总比被打进医院好吧?
察觉到青年近乎默认的姿态,泰勒的面上滑过一抹喜色,带着他往其他身边走去。
奥利维亚不屑的冷哼一声,不等两人靠近,就像是躲避一团垃圾一样躲了出去,神色嫌恶:“我到别墅周围看看。”
她一走,莉莉安当然就要得意无比的留下,扯着约翰和敌人厌恶的荼九聊了起来。
任劳任怨的格林悄悄看了一眼被泰勒护在怀里,一脸怯弱的青年,脸色一瞬间狰狞的可怕。
生怕被人察觉,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只是握着扫把的手更紧了几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本该成为‘祭品’,比自己更低一等的新人却因为一张脸获得了庇护,嫉恨如同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几乎要让他不顾一切的掀翻所有,借着这次机会把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下——
但他最终只是低下了头,用力的扫去地上厚厚的灰尘,顺从的、习以为常的打扫着整栋别墅。
指望一群少爷小姐们早起是不现实的,因而他们到达别墅时,就已经是傍晚了。
等格林打扫完客厅和几个房间,又做了顿马马虎虎的晚餐吃完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荼九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浓密的长睫上挂着几粒细碎的水珠。
泰勒贴心的问道:“困了?”
见青年点头,他便停了闲聊,催着荼九先去休息。
荼九巴不得离他远些,自然乖巧的应了一声,在一楼随便挑了一间打扫过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关门的时候,他能够看见客厅里围坐在一起的六人,神情在自己离开后变得凝重起来。
很奇怪,这几个少爷小姐就算是要找刺激,也不至于要在这种脏乱偏僻的地方呆一个星期吧?
疑惑如同流星划过脑海,只留下些许痕迹便消失不见。
他悄然反锁上房门,这才安心的倒在床上,双眸困倦的眨了眨,便极快的陷入了沉眠。
怎么、这么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