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九呢?”
刚被温香软玉的心上人无情的撵出来,又被蠢侄子找到跟前逼问,坐在办公室里的元修文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角,心情很差的露出一抹讥嘲的冷笑:“你这是拿什么身份来问我?”
呵,区区蚊子血,倒舞到他这个正宫头上离开。
元成昊暴躁的踹了一脚桌子,脸色极为难看:“元修文,告诉我,荼九去哪了?!”
整整三天,自从上次荼九转身离开之后,他再也找不到一点和对方有关的消息。
电话也好,短信也好,全都没有回复,就连派出去的人也查不到荼九的踪迹。
一同失踪的,还有他这个好叔叔,不用想也知道,荼九的失踪一定和这家伙脱不了关系!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想听见什么答案。”
元修文放下手里的文件,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漠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自大,鲁莽,不学无术,即使这几年他曾经有心教导,却仍旧无法改变之前十五年养成的脾性。
他在这个蠢侄子身上的看不到一丁点闪光点,同时也无比庆幸自己运气好,动作果决的把阿九抢到了身边。
不然——
想到自己和阿九这几日在庄园里的胡闹,他就忍不住咬牙,心里酸的像是被老陈醋泡过。
不然在庄园里和阿九这般那般的,岂不是得换成眼前这个蠢侄子!
但现在嘛——
他微不可察的抬了抬下巴,手指摸了摸颈间的红宝石坠子,眼中的得意藏都不肯藏一下,睥睨着眼前神情落魄的青年,活像个成功登上后位的妖妃。
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刚刚醒来的荼九点了点屏幕,如是想到。
元成昊面色铁青,脸上还带着潦草的胡茬,看起来颇为狼狈,在元修文诛心的反问中顿了许久,才低声质问:“你们早就混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又不是个傻子,先前指望着自欺欺人,以为当做看不见就无事发生罢了。
可一旦被人撕破了假象,他自然看得出来两人间的不对。
不提三天前这两人的互动,只说先前荼九第一次在老宅做客,这位小叔可是特地吩咐了让人坐在他自己的身边,若非早有勾结,对方怎么可能突然在乎起什么待客之道。
偏偏那时候他根本没在意,要不然之后也不会贸然动心。
“荼九是不是你安排的人?”
想到这两人早有勾结,甚至自己的动心可能都只是一场骗局,就像他试图送林语到元修文身边看他笑话一样,元成昊就忍不住心底升腾的暴怒与委屈:“你还真是舍得,把这样的人物送到我身边——”
“元成昊。”
元修文只淡淡的,平心静气的叫了一声,便让失去理智的元成昊吞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侮辱。
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憋屈的几乎要喘不上来气,又恨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会为自己脱口而出的不尊重荼九的话感到后悔。
“上回你喝醉了,阿九送你回去时,是我第一次见阿九。”
元修文见他沉默,反而自顾自的开了口:“只一眼,我就知道,若余生不能与阿九同行,我这一生必将索然无味。”
“所以——”
他扫了一眼目光怔然的元成昊:“我用了点手段,把阿九抢了过来。”
至于用了哪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原来是那天才认识的。
元成昊心底顿时一松,只要荼九不是在别人的指示下故意接近自己的就好。
他生怕之前那些纵容与宠溺只不过是一场可悲的表演。
拧巴的心脏松开后,升腾而起的是愤怒。
他死死盯着桌后的男人,目光近乎憎恨:“元修文,你抢了元氏还不够吗?!竟然连我身边的人也要抢走?!”
“那又如何?”
元修文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各凭本事罢了。”
“呵!”
元成昊气的笑了一声,伸手点了点他,有心想要放话说自己会把荼九抢回来,却又别扭的想着对方既然移情别恋,自己又何必苦苦强求,倒像是离了那人就活不下去似的!
他堂堂元氏的大少爷,为什么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什么时候放下身段讨好过别人?
不过是个硬邦邦的男人罢了!
元修文很清楚他的性格,只看表情就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不由扬了扬唇角,摸了摸摆在桌上的相框,眉尾挑的老高:“下回见着阿九,别忘了喊一声小婶。”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气急败坏的大少爷踹开,元修文扫了一眼蠢侄子怒气冲冲的背影,对一脸惊吓的助理摆了摆手:“不用搭理他,回头找人把门换成精钢的。”
也免得被人踹来踹去,倒像是多好欺负似的。
等助理离开,他便戳了戳相框里的照片,目光温柔缱绻:“阿九——”
明明隔着摄像头,荼九却觉得这人的目光仿佛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一般,不由轻哼一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小声嘟囔:“尽会使这些勾引人的小手段。”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的落在他脸上,照亮了他微红的耳根。
微风拂动纱帘,光点也随之摇晃,仿佛在疑惑的询问着什么。
很显然,言不由衷的青年,明明很喜欢这种讨好他的小手段,很喜欢这种被人时刻放在第一位的感觉,却还是要做出一副责怪对方心机深沉,以至于自己不得不被引诱的模样。
成熟的恋人自然明白这一点,并且乐在其中,总归他的手段多的数不清,不用来讨小恋人的欢心,又用来做什么呢?
而没有手段的大少爷即使后悔追逐,也没有老辣的雄狮更讨人喜欢。
再之后,他甚至连追逐的资格都失去了。
因为那只巨蟒已经放弃了原本的猎物,选择了依偎在雄狮的巢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