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第四层寝室区。
白发的阿戈尔女孩刷着牙出门,天气已经开始生出凉意,女孩却只是挂了件白色的t恤衫,窈窕的身材出人意料的展现出了平时隐藏的曲线,不过后者一点没在意,穿着室内拖鞋就来到了走廊上。
穿过走廊,在尽头寝室门前停下,保持着刷牙的动作,斯卡蒂从衣服底下摸出自己的身份卡,刷开了417的门。
电子门锁上闪过数字,似乎是一个倒计时。
房间里,身缠绷带的某凌正坐在桌前补日记,听到身后门响知道是斯卡蒂,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她每天的探视,毕竟是凯尔希安排的看护——“这个月底之前,不许他出门,或者直到伤好为止。”——而对斯卡蒂的禁足也就解除了,这姑娘也轴,每天准时准点的来看他还活着没、有没有出意外。
“今天感觉可以拆绷带了我去你裤子呢?!”凌等闲一回头看到斯卡蒂正和床尾的小蛟四目相对发呆,洁白的大腿有点晃眼睛。
闻言斯卡蒂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没解释,只是把有些过长的上衣衣摆往上拉了拉,露出了超短裤。
“麻烦你下次把衣服穿好再过来……”凌等闲也没好意思多看,回过头给最新一页日记补上尾巴。
“最近,很躁动,穿多了睡不好。”斯卡蒂含着牙刷,吐字有些不清晰试探着伸手,小蛟不闪不躲,她便摸了摸它身上的鳞片。
“我是说过来的时候,这是我寝室啊……”
“哦。”斯卡蒂点点头,看他没有回头,近乎无声地走近,抬手按在他肩膀上,骤然释放出压力。
虽然感知到袭击但是反应不及的某凌自然是被一巴掌连人带椅子一起被按翻在地板上,钝痛和狼狈让他忍无可忍,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斯!卡!蒂!”
于是,在斯卡蒂的哈欠中某凌迎来了又一个平凡的早晨。
因为在倒在地板上凌等闲看不到斯卡蒂的脸,坐回床上换衣服的他恶狠狠道:“我还带着伤呐混账!你又闹哪样?”
被质问的某蒂丝毫不怯:“你这不是没事吗?”
她换了只手拿牙刷,刷起了另一边:“而且,你刚刚都说了好的差不多了。”
“你能不能克制一下那暴力倾向,有什么事不能直接问吗?”凌等闲看她目睹自己换衣服也是无动于衷非常不满,“还有我在换衣服!”
“卧想康雨霜口。”听起来刷牙该结束了。
“洗手间在那边。”
一声漱口声水响,不紧不慢拖着长发跑了一趟回来的斯卡蒂空着手回来了。
“我想看你的伤口,之前因为你是病人,我没动手。”
“这不是能说清楚的事吗?!”凌大怒。
“有时候行动比说话真实,队长教我的。”斯卡蒂看着小蛟张口帮凌等闲拉了拉没穿好的衣服。
“顺带一问你队长教你这招用在什么场合没?”
“教了,揪出隐藏的感染海嗣血肉的人的时候。”
沉默降临,凌等闲看向女孩,斯卡蒂终于把目光移向他,血红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敌意。
“我,听到了。”
“那绝对不会错,我经历过很多次,听不见除了那个声音的任何杂音。”
“静谧”。凌等闲收起情绪,认真起来。
“你要怎么检查?只用看伤口吗?”
闻言斯卡蒂露出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好办了”的表情:
“我想劈开看看——”
“打住,我的人生还不能就此结束。”凌等闲面无表情地伸手拒绝:“有没有我能活下来的方案?”
斯卡蒂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凌等闲难过地露出了无助的表情。
“那就得像我刚才那样,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让你受惊看会不会出现伪装破绽了——先让我看看伤口。”
“只是受惊的话一定要用暴力吗?趁我不注意抽椅子不行吗?”凌等闲不解,不过他也习惯了某蒂的脑回路,叹了口气,又开始脱衣服。
“……”
“……”
“你一定要凑这么近吗?”凌等闲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对赤红色眸子。
“这样看起来比较专业。”
“……”
合着你特喵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啊!
不过想着反正也要拆绷带了,自己也是医疗部你,免得还跑一趟,就这么拆了也行,就叹了口气脱下了上衣。
随着带着药味和体味的绷带一点点脱落,斯卡蒂保持着思考的姿态盯着他,等到他拆完最后一点绷带,她盯着他胸前端详片刻。
曾经狰狞可怖的伤口已然痊愈,现在只有淡淡的痕迹,这让寻常医生知道了那伤势原来的样子恐怕会直呼怪物,致命伤居然还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痊愈成这样子,很难不怀疑他是非人生物。
或许斯卡蒂依旧没有完全放弃对他的怀疑是合理的。
“怎么样?”凌等闲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斯卡蒂抬起头,凝重道:“你不去医疗部拆绷带真的没问题吗?”
“……我,姑且也算个医生。”
“哦。”斯卡蒂顿了顿,又开口道,“你在我面前光着上身合适吗?”
“……这不是你要看的吗?!”凌等闲有点绷不住了,“你不也光着半截吗?”
“我穿了裤子的。”
凌等闲被噎住,正要继续吐槽,这时斯卡蒂忽然脸色一变,这在她身上是很罕见的。
“……你,有两个心跳声。”
凌等闲猛地僵住了,阿戈尔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凝视着他的胸膛,仿佛恨不得立刻把它剖开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凑了上来,凌等闲不敢动,他能感觉到自己一旦有异动,哪怕现在武器不在斯卡蒂身边她也能瞬间控制住他。
斯卡蒂的掌心落在他胸前,凉意渗进他的胸腔,他不由屏住了呼吸。
“……”
“……不对。”斯卡蒂收回了手,侧过了脸。
“怎么了?”凌等闲不解。
“好像是我的心跳声,跳快了。”
凌等闲只觉得此刻千言万语难开口,一种崩溃在心头。
斯卡蒂又和他拉开了距离,看他愤愤不平的样子,想起他之前说的话,组织片刻语言后开口:“我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靠近我并不是好事,我曾经是深海猎人,出于需要,已经习惯了暴力,现在后悔,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是字面意思吗?”
斯卡蒂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不能确定你是海嗣,你明明和它们本质不同,却又表现出无法忽视的海嗣特征,我不能当没看见。
“明明当初就已经警告过你了……我会把你拖进深渊,还伤害过你那么多次。”感受到凌等闲变化的目光,斯卡蒂停下了话语。
凌等闲看着她,目光澄澈:“我没说过后悔。”
“……”
“只是我觉得,朋友不只是一方一昧迁就。”
沉默降临,斯卡蒂咀嚼着他的话语,露出难言意味的目光,正打算开口,一个不合时宜又非常合理的声音响起:
“咕~”
还是斯卡蒂的。
“……”
“去食堂吧,痊愈了我也解除禁足了。”凌等闲笑了笑,“我请客。”
“……好。”斯卡蒂点点头,没有推辞,转身准备去换衣服。
凌等闲想起她是刷着牙来的,现在要走了却不见牙刷:“你牙刷呢?”
“我一次用废一把牙刷,扔了。”
扔下这句话,阿戈尔拖着白色长发出了门。
凌等闲无奈起身,他也该洗漱了,来到洗浴间,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她刚刚是漱了口的……”
他沉默了下来,急忙查看洗漱台,好在她并不是用的自己的杯子。
用的风笛的。
“……回头和风笛说吧,这闹的——”
凌等闲再次沉默,他看到了斯卡蒂的牙刷。
卡水池排水口里了,斯卡蒂塞得他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