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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种难以理解,也是一级原质安全的原因,你甚至无法理解它,又该怎么样被它影响呢?

同时,植物本身是无意识的,而注射一级原质的秘师本身是有意识的,一个意识扮演无意识的状态,能够察觉端倪吗?

当然可以,轻易可以啊。

从安全性来说,一级原质确实达到了青少年可注射标准,事后会遗忘,过程中几乎必然能挣扎出来。

范闲抬头静静注视着虚无,长长吐了口气,眯起眼,迈步走上并不存在的台阶,一步踏实。

二步,三步......

四步,当走上第四阶并不存在的台阶后,虚无中,响彻破碎的回响:“广唱善道,万人感念......”

虚无的破碎开始消散,眼中的世界渐渐变得清晰明了,范闲不急不缓地排出了插在自己体表的[平台规范问题无法显示],然后在意识层面抓出《三一圣约》狠狠地殴打起来。

在殴打得《三一圣约》残破不堪后,范闲方才挥散了身旁围着的仿生人尸体,强行压制着角木蛟再次变得混沌发癫的意识将仿生人尸体们送入了阴影之中,这才不急不缓凝聚成了人形。

御物术扫清了房中的污垢,缓缓坐在沙发上,看向门口呆滞站着的沈贺等人:“你二人来得正好,我正要给你们看一些东西。”

说完,体内血肉喷涌而出,凝成一张人皮卷轴从范闲体表脱落,被他稳稳的接住展开。

“范先生?刚才是.......”沈贺上前只是看了一眼那卷轴上的内容,便已经无法思考。

那是一个个人名,一个个在政|府各大机关重要部门任职的人。

“这?!这是......”沈贺心中略感不安。

这......这范闲又是要做什么大事了?!他不会要做些搅基的事情吧?!

范闲笑着抬头看向沈贺,简单叮嘱道:“让他们,来这里开会。”

沈光明怔怔看着自己的哥哥和范闲。

让这些临安的高官政要来这里开会,这合适吗?这符合规矩吗?

断然是不符合的,说到底,范闲的市议员名额都还没通过中央审批尚在走流程,身份上他依然只是特战部尖刀二组的毒蛇小队队长而已,能够参加这样的会议吗?能够组织这样的会议吗?

可以。

因为不知为何,自己的哥哥沈贺,竟然无条件,无脑地支持这个人,支持这个在生物学上甚至都不太算人类的人!

“好,我这就去办,最多两天,最多两天他们就会来到范闲哥哥你的面前。”沈贺谄媚地笑着,眼中还有着对刚才所发生之事的回味。

若是......若是能多来几次,那便是死也值回票价了口牙......

“去吧。”范闲摆了摆手,待到众人退出房间后,方才起身去拉开窗帘,抬头看着天空的烈阳怔神:“广唱善道,万人感念?”

范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有了计较,他惊世的智慧已经告诉了他仪式的步骤,他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做。

可这个方案却与他原本的打算相悖。

用《三一圣约》篡改晋升仪式吗?

三一圣约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当然可以,轻易可以。

福音的力量虽然有着极限,但作为一台许愿机,这样小小的愿望并不是没有任何可能达成,毕竟让范闲作为异兽重新走上秘师道路这种事情都轻易可以做到,只不过是上万次调整尝试罢了。

必然能够做到,可是......

范闲拿起羽毛笔,感受着里面以血造就的墨水。

墨水的积累速度比起刚拿起三一圣约时已经变慢了不少,这是正常的,因为南部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逃的逃,死的死,已经快死无可死了。

原先,联邦或许在军部和军工复合体的各个利益方夸大下,将南部谬称为谋逆开战,而如今,已经是事实意义上的谋逆了。

普通人不懂这么多,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于南部军区发射的导弹,自己的儿子被无人机炸成了碎片,自己的家、邻居、朋友、亲人......自己的一切都在炮火下失去,只留下一条苟延残喘的性命。

既然如此,一身残躯,正好正当年,又该做什么呢?

杀。

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一个联邦军人便算是报了仇死也值回票价,杀两个便是今日很旺,若是死前杀了三个,那更是旺到极了!

一旦大势被推动,所有人都只剩下了看起来还有选择的选择,南部的所剩下的人基本只剩下了抵抗势力加入了上善家,遁入了和南部军区的拉锯战,通过地道进行游击和抵抗。

因为没有了平民,南部军区对于平民的屠杀烈度猛然下滑,范闲间接或者直接造就的死亡也开始变少。

因为范闲而造就的死亡数量也快速下滑,墨水的积累速度已然慢到了极点。

如今还剩下大概两次使用,如无必要,范闲不太想因为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挥霍,毕竟按照这种速度,下一次攒到能写万字的程度,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或者说南部的有生力量到时候还有没有这么多都是问题。

范闲静静思索着,最后叹了口气。

——也罢,终究是天命如此,天命叫我以正道行走大地,便是对我绝对的夸赞,我没有理由拒绝呀......

范闲难得停止了不断在死亡预知中自|杀延长自己生命的进程,就这么静静站在窗边发呆,难得让自己彻底什么都不做。

不念经,不修行,不读书,不炒币,不去思考如何践行正道,不去在乎南部的丹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一个人,如果经历了上万年的漫长时光,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一个人,经历了十万年的漫长时光,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的范闲,已经很难想起在冷冻前的经历了,一切都早在漫长时光的冲刷下淡忘,而真正留下的,便是绝对不可摧毁的东西:执念。

或者说:心魔。

名为范闲的旧日亡灵早已渡去,如今不过是挂着范闲名字的墓碑。

而这个墓碑,难得暂且不管墓志铭,彻底安宁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