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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猛地打出一招“一曝十寒”,只见寒气到处,无不深入骨髓。

而掌风到处,连着邱秀兰在内,又击倒了十余人,未被击倒的弟子,也是冻得牙关打颤,急忙后退不迭。

只这一招下来,金琨着实是浩气凛然,威震当场,其余霁云盟弟子多数丧魂失魄,士气已是失了大半。

金琨抢上几步,怒指着倒地的邱秀兰,大喝道:“梨雨一心念在你们师姐妹的情谊,不忍与你动手,而你却一心要拿她害她,我留你还有何用!”

言毕,高举右手,顺势劈下。

却见人影一闪,手掌被肖梨雨紧紧地抱住,她红透了双眼,带着哭腔叫道:“琨哥哥,别杀我师姐,求你放过了她吧!”

金琨咬着牙,狠狠道:“这些人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你今日放过了她,回头恐再受她的迫害!”

正说话间,却见林中冲来一纵人马,足有三四百人之多,只听范莽高声叫道:“是咱们帮中的兄弟来啦!”

弈先生见状,也赶忙抢前数步,双手顶着金琨的手掌,叫道:“兄弟息怒!我知你今日受了莫大的委屈,我们先且回到分舵,再容细说。”

他瞥了邱秀兰一眼,再道:“这些个畜生根本不是人,倘若杀了他们,还脏了你的手!”

言毕,还不忘向身后连使眼色,范莽等人立时会意,一同将金琨拦下。

而霁云盟弟子见对方来了不少的救兵,连忙将击倒在地的人抢起,匆匆往回撤了去。

来的这几百名明夷帮兄弟,自是有人听见了弈先生响箭的号令,忙不迭从分舵中派出几百人来,一直在左近寻找发号之人,这才将金琨一众救下。

弈先生牵着金琨不放,众人又行了二十余里,堪堪回到了分舵之中。

凡明夷帮的众多分舵,均是从五大堂中,抽调一名副堂主实质坐镇。

绍兴分舵的副堂主,虽不知弈先生的真实身份。

但他从马和的一封荐信中,得知此人着实是非同一般,是以他将弈先生等人奉为了上宾,从未怠慢。

金琨一行人回到了分舵处,当日夜晚,弈先生屏退了旁人,独邀金琨、肖梨雨、范莽、秦志涛、甘真、邢德业、冯勇、薛倚几人,于一院落中赴宴。

众人落座后,弈先生自是一番寒暄问候,得知大伙儿的伤势并无大碍,这才开怀一笑。

他举起酒杯,先向众人敬过一圈,每人都干了杯中之酒,却没一人能面带笑容,全都是一副沮丧颓靡之态。

弈先生叹了一声,当先对金琨道:“金兄弟,我今日对你,委实有老大的不满啊!”

金琨一愕,还未答话,却听弈先生续道:“金兄弟你一向侠义为怀,不仅在霁云盟中,曾救过数千的义军,

“在我明夷帮中也是救治过数千的病人。我们在座的各位,

“正好都与霁云盟和明夷帮有着不小的关系,你怎可说今日之事与我们无关,又与明夷帮毫无瓜葛?这可真叫鄙人心头难受得紧啊!”

他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纷纷点头赞许,弈先生最终展开了折扇,朗声道:“金兄弟对我们在座的诸位,都是推心置腹、诚心以待,

“毫无半分的保留,能够结识金兄弟你,实乃我等人的三生至幸啊!

“是以兄弟之事,便是鄙人之事,更是我明夷帮之事!

“兄弟切不可再说这些伤情伤义之言,显得我们与兄弟你,太也生分了些。诸位,我说得可错了么?”

范莽等人纷纷开口附和,均道弈先生此言太为在理。

金琨起身抱拳道:“在下惭愧,今日之事全因我医治狂阳而起,我害得大伙儿都受了伤,是我对不住大家!”

这句话又惹来众人的不满,秦志涛道:“金兄弟哪里话来?你我皆是过命的兄弟,我为兄弟你舍了这条性命,又能如何?”

范莽更是叫嚷道:“不错!先生不是不让我们显得太过生分么?你再说这种混话,我可要发火儿啦!”

薛倚也道:“金师兄怎会害咱们受伤?又怎会对不住咱们?今日之事,实该是我们应份之事。”

弈先生笑过几句,背手仰天,叹道:“今日害大伙儿的,至始至终,可都是霁云盟和那齐腊呀!”

他合起折扇,续道:“他们先是害死了五十多名病人,然后其他病人们蜂拥而至,对我们非打即骂,好一出滴水不漏的大戏呀!”

范莽一凛,忙道:“是啦,我与金兄弟出了济民堂之后,堂中又发生了何事?那五十多具尸体,先生可有眉目啦?”

弈先生缓缓道:“自你们走后,我赶忙去了叶家府,向叶家说明了来意,怎料叶员外携同两个儿子,已出了几日远门,数月也不能归。

“但叶家的管家对此事也极为重视,立时叫上十余名家丁和武师跟我回到济民堂中守卫。”

他稍稍一顿,再道:“可谁知,我们刚一回到堂中戒备,均闻到一股难闻之气,未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已是人事不省啦。

“在这之后,贼人们定是大开了杀戒,内堂便多出了五十几具尸身。但却留着咱们这些店中的伙计不杀,

“这才好惹来一众病人的无端指责,他们如此地栽赃陷害,可谓是处心积虑呀!”

金琨惊道:“迷烟?他们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范莽愤愤道:“那还不是一般的迷烟,若不是肖姑娘的手段高超,也不知先生此时还能否醒得来!”

金琨这才想起他二人刚一回到济民堂时,范莽正在给弈先生渡气疗伤。

想是这迷烟过于难解,以致范莽耗费了太多时辰,即便是大汗淋漓也未能替他解毒。

弈先生颔首道:“好险呐,若不是我提前在脸上抹了沥青,自我昏迷时,定会让他们得知了我的身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之上,弈先生始终是一脸的油黑。

若不是这种难洗的沥青涂在脸上,弈先生早就被霁云盟瞧清了真实面目,那么他的身份可就要完全暴露了。